“咋了?阿宵你抓一把好牌,羊癲風都犯了啊?”


    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嘴裏叼著煙。


    正滿臉笑意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青年。


    “咕隆!”


    被稱作“阿宵”的青年。


    正是田宇的親大哥田宵。


    由於長期沉迷賭博,精神高度集中,再加上晝夜顛倒等原因。


    田宵身子佝僂,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


    並且他的身材極為消瘦。


    整個人看上去跟瘦皮猴似的。


    田宵咽了口唾沫,強行按捺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故作輕鬆地迴道:“二哥,我輸了一晚上了,總得抓手大牌,迴點血吧?”


    想到這兒,田宵還特意停頓了一下。


    他看似小心地問道:“二哥,你該不會看我的牌大,不敢跟了吧?”


    坐在田宵對麵的中年男子,本名叫做張大貴。


    在家排行老二,人送外號肥二。


    他名下的產業,除了此刻所在的這家麻將館。


    還有一家小型遊戲廳,以及一家規模不大的錄像廳。


    並且肥二的這家麻將館,不單單為賭徒提供“消費”場所。


    同時,他還十分貼心地為一些囊中羞澀的賭徒,提供“個人信貸”服務。


    在鐵路生活區這一塊兒,肥二也算得上臭名遠揚了。


    往前推十年,像肥二這種人就是臭名昭著的盲流子。


    十年過後,他們搖身一變就成了所謂的老板。


    逐漸擁有自己的實體,以及相應來錢的渠道。


    時代在發展,而這一類社會頑疾,即便換了身衣服,卻依舊沒有完全清除。


    肥二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上家的八字胡男子。


    見對方頗為隱蔽地點了點頭後。


    他很快笑眯眯地說道:“那肯定不會啊!既然小宵你覺得自己牌夠大,那我就捧捧你的場,我跟兩千!”


    八字胡男子見狀,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隨即將牌直接往桌上一拋。


    “你們玩,我不跟了。”


    田宵一看到肥二扔出去的兩千塊錢現金,頓時眼冒精光。


    他笑嗬嗬地說道:“二哥,我這把牌可真不小,你這兩千塊錢很可能打水漂啊!”


    “你用不著跟我使這種激將法。”肥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牌也不見得比你小!”


    田宵強行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低聲說道:“二哥,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我可得管店裏借點錢,跟你血戰到底咯!”


    肥二一見田宵明顯已經上鉤了。


    他很大氣地朝著伺候局的小夥計說道:“斌仔,給小宵拿三萬塊錢!”


    “好嘞!”斌仔很快拿著三遝用折紙捆-綁的百元大鈔,走了過來。


    肥二抬頭看向田宵,假意勸說道:“小宵,這三萬塊錢你要是借了。”


    “光利息當場就得扣三千,可抵你兩個多月的工資了。”


    “你得想清楚了,這錢你到底要不要借啊!”


    而此刻的田宵早已上頭了。


    他紅著眼迴道:“錢,我肯定要借!這手牌,我就是把家裏老房子賣了,也得跟你血戰到底!”


    肥二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半開玩笑地說道:“行,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迴頭這錢你要是還不上,那我可得收你家房子!”


    田宵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行行行,咱快點接著來吧!”


    兩人你來我往。


    不一會兒,桌麵上就擺滿了現金。


    田宵看了一眼自己手裏剩下的錢,並大概估算了一下。


    “唰!”


    田宵抓起最後的四千塊錢,往桌上一扔。


    緊接著,又重重地將手裏的三張k甩在了桌麵上。


    “開牌!”


    他底氣十足地喊道:“二哥,我這可是三張k啊!殺不殺你啊!”


    “嗬嗬!”


    肥二笑了笑,輕輕地將底牌掀起。


    三張a,出現在了田宵的眼前。


    “不,不可能啊!”


    田宵看著桌麵上的三張a,臉色變得煞白。


    眾所周知,除了通殺豹子的二三五。


    炸金花中唯一比三張k更大的牌,就是三張a了。


    而在三人牌局中,三條k遇到三張a的概率,簡直不亞於中福利彩票。


    所以一看到肥二手裏的三張a,田宵便徹底變了臉色。


    “牌桌上瞬息萬變,這有什麽不可能?”


    肥二依舊臉上帶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手裏的牌也不小!”


    “怎,怎麽可能呢?”田宵的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嘴裏念念有詞。


    “小宵,算上你之前找我借的四千。”


    “加上這把牌借的三萬,總共你可欠我三萬四了!”


    肥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估摸著這錢你也還不起了。”


    “就按咱之前說好的,你把家裏老房子抵給我吧!”


    “不行,房子絕對不能給你!”田宵直接搖頭。


    房子算是田宵父母,留給他們兩兄弟唯一的紀念。


    所以田宵即便已經輸上頭了,但聽到肥二開出的條件後,他還是果斷拒絕了。


    肥二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宵,房子你要是不給我,那三萬四千塊錢的欠賬,每個月光利息你都付不起啊!”


    “上桌了,願賭你就得服輸!”


    “咱也算是老街坊了,別讓我拿社會上那一套來收拾你好嗎?”


    肥二話音剛落,麻將館裏包括斌仔在內,幾名負責伺候局的馬仔,瞬間就圍了過來。


    田宵感受周圍數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再聯想到剛剛牌桌上,肥二與八字胡的眼神交流。


    身為賭徒的他,立馬就意識到自己這是被肥二做局坑了!


    “嗬嗬,行!”


    田宵猶豫了片刻後,站起身就朝著廚房走去。


    他邊走邊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我弟弟打電話,讓他送錢過來!”


    話說完,田宵轉身就進了廚房。


    他看到案板上那把明晃晃的菜刀,頓時膽向惡邊生。


    “老子每天在這兒玩,給你們送了那麽多錢!”


    “現在你們還想搶我爸媽留下來的房子?”


    田宵怒罵了一句後,揮舞著手裏的菜刀,對著肥二就砍了過去。


    見田宵手持菜刀,朝自己衝了過來。


    肥二不躲不閃,隻是朝著身旁的斌仔挑了挑眉。


    斌仔會意後,抬腿就是一腳朝田宵踹了過去。


    這幾年田宵沉迷賭博,身子骨早都已經被他禍害得不行了。


    斌仔一腳飛踹,直接就將田宵連人帶刀踹翻在地。


    肥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吩咐道:“你們好好告訴他,我肥二是怎麽要錢的吧!”


    “是!”


    斌仔等人應了一聲後,對著田宵“劈裏啪啦”就是一頓暴揍。


    …


    當晚十一點。


    “叮鈴叮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在客廳內迴蕩。


    田宇猛然從睡夢中驚醒,耷拉著拖鞋走向了客廳。


    田宇抓起話筒,隨口說了一句:“喂,你好!”


    “小宇,我是經常跟你哥一塊兒打牌的賴瘸子,你快點到二醫院來!”


    賴瘸子語氣急促地說道:“你哥正在急救室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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