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河,生於重陽午時正,是個早產兒。師父說我命硬,陽氣太旺,注定會克死身邊人,所以我克死了我的父母。據說以前我們村家家戶戶都是製作鞭炮的,當時有一家發生爆炸,導致家家戶戶跟著受牽連。而我,則是全村唯一的幸存者,我是師父從我那已經麵目全非身體接近燒熟的母親肚子了扒拉出來的。


    師父是專門跟鬼靈打交道的,俗稱鬼醫。上個月我正式成為鬼醫第八十一代傳人,本來就差幾步我師父是不會被我克死的,結果還是遲了,因為我背上的地藏王菩薩刺青前幾天才算竣工,這個刺青斷斷續續花費了九年的時間。


    刺青大家都知道,不是什麽都可以紋,混道上命格硬的但凡紋關二爺的絕對是一方大哥。


    從古至今身上紋地藏王的恐怕少之又少,估計沒有。我師父說我天地人命加五行都屬火,可算是至陽之體,隻有地藏王菩薩的紋身才能抵消我身上的至陽之氣,前提是十八歲之前一定要完成,但又不能提前。有時在想,這一十八歲跟八十一代是不是有某種牽連。


    還真別說,自從紋身完成後,每天晚上找上門的鬼靈不知多了幾倍,一晚比以前師父還在時候的一個月還多。給鬼看病給的不是錢,而是鬼淚,民間相傳鬼的眼淚代表重生,這是不科學的。鬼脈訣一書所記載鬼淚用來製作玉魂效果比血玉勝過數十倍,一塊上好玉魂刺符在黑市可以買到上百萬。不過我沒這麽幹,我們鬼醫隻賣半成品,剩下一半由同為鬼脈一派的刺符師完成,術有專攻嘛!


    “叮鈴鈴……”


    推門的風鈴響了起來,進來一位身體幹癟的鬼靈,它一上來很強勢的叫我跟它走,說什麽去把它的屍首帶上來,不然要我好看。


    惡鬼我見得多,但這貨有求於我還一副那麽強勢的姿態,真以為它是鬼王似的。再說現在還沒到給鬼看病的時間,你踏馬的就是找抽。


    “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幹癟鬼見我不為所動,目露兇光張開鬼爪朝我掐來。


    我手指沾了點朱砂就在它那對鬼爪要碰到我脖子的時候,手指往它額頭上一彈,它身體倒飛出去,額頭上滋滋滋的冒著白煙。冷冷的道:“鬼孽,如果你有事相求好好說話子時之後再來,但你要是以為你是鬼靈就很厲害的樣子,那你請看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小爺我一句話,不用我動手也會有大把你的同類揍死你。”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好看。”說罷它走了。


    我拿出一根線香,這種香可不比街上賣的那些,這是出自專門製作陰間之物的鬼村。別看這線香牙簽大小,一包線香得五百,一打香燭一百,十元麵額的冥幣要rmb一塊,光買這些東西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誰來?”


    點著線香我朝外麵吼。幾秒不到屋子裏擠滿了孤魂野鬼,它們別提有多想接我的活,這一根線香能保它們一個月渾身有勁。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胡子鬼鼻子往線香上一吸,秒速看到線香燒盡。它一臉舒坦的問:“楚爺有什麽吩咐?”


    我問它剛才出去的那幹癟鬼認得出不,它說認得,我讓它去把它修理一頓,迴來再賞十元。它嫌少,我一個眼神過去,它屁股著火般的速度飛溜出去了。


    正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也並不是傳聞般的那麽兇,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何況世界那麽大,人鬼也一樣。


    “嘎吱……”


    這次進來的不是鬼靈,因為風鈴的位置安裝在推門上一點點,鬼靈進來時那陰風會吹動風鈴,而人進來卻影響不到風鈴。


    “喂,聽說你是道士?”來者是一位美女,美女身穿一件白色露腰緊身衣,下身配了一條齊13牛仔褲,一雙修長潔白如玉均勻得體的美腿暴露在空氣之中。在看看她的臉,精致的素顏臉龐沒有任何化妝。用胖子的話來說,這身材這臉蛋起碼能九十五分。


    隻是,嘴巴欠了點,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會,五十分頂多。我不鳥她,繼續研究道術,我們這行一般都不會去消滅鬼靈,斬妖除魔是茅山宗的道士幹的,鬼脈一派提倡滅不如善導。


    “我問你話呢,你耳朵有問題嗎?”美女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書,瞪著那雙牛眼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今年多大了?”我問。


    美女哼了聲,“關你什麽事,我的問題你還沒有迴答。”


    “上過學沒有?沒有不要緊,老師沒教你什麽叫禮貌你的父母應該有吧?居然你看不起我們這行,那你還來幹嗎?既然來了,是龍也給小爺我盤著,你可以轉身走人,我會誇你有性格。真的。”道術那本書她搶去了,我便拿了本風水書看了起來。


    “真是可笑,向你這種坑蒙拐騙的神棍我沒有直接抓你進拘留所已經夠給麵子了,還想我對你禮貌,做夢。”美女從後麵褲袋掏出警員證伸到我麵前,瞥了一眼她的名字。“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跟我走一趟,二還是跟我走一趟,不過是進拘留所,十五天。”


    “警官大人,你這警員的身份是買來的嗎?如果沒有你應該懂得法律吧?迴去好好想想什麽叫禮貌,什麽叫態度,千萬別讓我對你們警察產生不好的印象。”我看也不看她,揚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楊蕾氣鼓鼓的背過身去一通拳打腳踢空氣,轉過身來。“師父,我求你個事,聽說你懂道術,幫我救個人好麽?”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師父。”雖然她放下了姿態,也改了語氣,但我還是覺得挫挫她對她以後會好一點。人民警察是很高尚的職業,但也不能戴有色眼鏡看人,這不公平。


    “你……”楊蕾氣的渾身發抖有暴走的跡象,我指了指她,示意她別動粗。她深唿吸了幾下,“道長……”


    “還是不好意思,我不是道長,我是一名醫生。”


    “你踏馬的玩我是吧?”楊蕾徹底暴走了,一拳掄了過來,我一記手刀砍在她手腕上,痛的她眼淚在打轉,那個一臉委屈的。


    見好就收,再鬧下去如果她帶有配槍的話估計真敢掏槍。我道:“找人有很多種找法,被鬼迷走一千起步,鬼附身五千地步,找屍體一萬起步……”


    楊蕾說都不是,是救人,一個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人,隻有救醒那個人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告訴她我是醫生不假,但不是那種醫院的醫生,看病也不是看發燒感冒、缺胳膊斷腿的那種。


    “我知道你是幹什麽的,我調查了。”楊蕾很肯定的說:“是一位老醫生跟我介紹你的,他說病人可能是中了邪。”


    “中邪可以去找神婆招魂啊,我哪有這工夫去搭理這種小事,你另請高明吧!說白了中邪我是可以看看,但問題是如果我出去接活那就有點踩界了,除非來我這裏。行有行規,希望你理解。”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是她還不明白,那隻能說她確實是那種胸大無腦類型的。


    楊蕾想了想,問:“白天能來嗎?”


    “不能,你要麽現在趕緊去,要麽明晚過來,記住,每晚子時之後我不給人看病,現在還有一個半鍾。”我指了指壁鍾提醒她。


    她也不再墨跡,從手臂上的手機包裏取下手機打電話讓人把中邪的人送來,並且很詳細的囑咐時間有限,不能有誤,不然就得明天再來。


    掛了電話後她開始對周圍的東西感起興趣來,問問這個問問那個的。


    被她大驚小怪的吵的頭皮發麻,道:“我說姐,你就不能消停點嗎,你這樣不停的發問已經嚴重的影響到我知道嗎?如果你實在閑不住就到外麵逛一圈,如果你對道術有興趣,我可以借本給你消磨時間。可否?”


    “好吧,我不說話就是了。”她停止了發問,但手卻沒閑著,沒一會兒抓起一遝冥幣問。“那個,這冥幣怎麽跟紙紮店那些不一樣,那些老像我們使用的錢,而這個……哦,我知道了,跟以前的銀票差不多。這是給鬼用的嗎?”


    得,這話嘮在這裏我是靜不下心來的。道:“這是真正的冥幣,一張十元麵額得咱們的錢一塊錢買,一般都是道門中人才會使用,外麵那些在陰間也不是不能使用,隻能說是比率不同。一億麵額跟著十元一樣,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收你為徒弟,正好我缺個人站門麵。”


    “你才是站街的,你一家人都是站街的。”楊蕾這迴不傻了,聽出我在暗喻她是站街女。


    “這香燭好香哦,值多少錢?”


    “我們的錢十元一根。”


    “我滴親娘啊,太奢侈了,感覺當鬼比當人好。”


    “肚子餓了可以用來充饑,味道極好,比黃金糕那些還好吃。好不要來幾根試試?”


    “你才是鬼呢!”


    “你看你哈喇子都流一地了,嚐嚐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將近大半個鍾,都是她發問,我在擠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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