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的請求並沒有很過分,對韓君洛和劍十九來說,都比較容易做到。


    可是他們偏偏不願意接受。


    “我們是一起來的,既然是一起來的,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


    韓君洛鄭重其事的拒絕了葉豐的請求。


    而葉豐的請求正是:“若他們當真對我出手,請兩位不要插手,但務必保護林兵、巧雲等人的安全。”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豐也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如果那些修行者要與他戰,他將不再留手,與其一戰。


    但戰意這個東西並非不受影響,他就沒有辦法做到置身邊人於不顧。


    聞聽此言的劍十九雖然沒有說什麽,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他的意思和韓君洛一致。


    葉豐笑道:“如果你們也牽扯進來了,他們抓了他們幾個,我可就真的沒有辦法出手了。”


    風拂曉不服氣的道:“你當我們是幹嘛的?我就算不如你,也不至於連保命都做不到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能,但巧雲呢?林兵呢?江潮呢?妲歌呢?”


    林兵江潮有點不好意思,確實,以他們的實力在這裏很難出手,臉上不禁露出幾許尷尬的表情。


    鍾巧雲也是一樣,為自己不能幫忙還要拖後腿而感到難過。


    “我不是說你們拖後腿。”就他們那幾個人的表情,葉豐還能看不懂。


    風拂曉可不會讓著他,冷冷問道:“不是說我們拖後腿是什麽?”


    葉豐沉默的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妲歌,又看看其他人,忽然笑了。


    “還記得上一層那個天刀符文嗎?外麵的口是個刀鞘,裏麵是天刀,我若是那把刀,你們就是那刀鞘,隻有你們才能遮住我的鋒芒,掩飾我的銳利。”


    他的意思誰都能聽懂,葉豐確實不是說他們是拖累,他想要表達的是他們是他的軟肋。


    韓君洛道:“不管是拖累也好,是刀鞘也好,你我收服的四頭靈獸足以保護他們的安全,總之,我們一起來的,我不能讓你孤軍奮戰。”


    “算了吧。”


    說這話的竟然不是葉豐,而是風拂曉。


    眾人不由得全都看向她,風拂曉笑了笑道:“你們不了解他,這個家夥是個進攻型的,刀鋒所指,有進無退,但他偏偏是個老好人,總害怕自己的戰鬥會牽連身邊的人。我看,你是不是很久沒有放開打一架了?”


    葉豐唯有苦笑而已,可不是很久了嘛。


    離開五聖城秘境後,他體內就有了鍾巧雲五女,身邊也多了寧奕白和呂星凰,後來又增添了一個莫離人。


    體內有人,身邊有人,他可以不顧自身死活,如何能不顧他人死活?


    一次次掙紮,一次次試圖說服自己,一次企圖放棄保護。


    沒有人比葉豐更清楚:刀,單刃,是鋒刃永遠朝向敵人的進攻之器。


    守護,他不擅長。刀,同樣也不擅長。


    可不擅長守護的他偏偏無法放棄體內和身邊的人,不擅長守護的刀也常常被他放在體內躺著睡大覺。


    哪怕他告訴自己,可以不管不顧的一戰了,在戰鬥過程中,卻還是下意識的有所收斂。


    戰意和殺意,雖然不是他的勢,但也被他運用的不弱於勢。


    然而,他如今早已不記得,上一次戰意和殺意攀升至頂峰是何時了。


    如今他的體內再沒有任何人存在,隻要保證身邊人安全,麵對區區上百名修行者,他還有必要收斂嗎?


    隻要韓君洛和劍十九答應保護其他人,對他來說就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我需要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可以把我逼到絕境的那種。”


    葉豐很平靜的道,他看向那些修行者,聲音既沒有提高,也沒有壓低。


    “隻要他們願意成為祭品,我不介意用他們的命祭我的刀。隻要他們願意成為磨刀石,我也不介意用他們的脖頸磨一磨我的刀。”


    修行者們聽到葉豐的話語,原本被安撫的情緒頓時高漲,數道純粹且強烈的殺意,還有可怕的威壓,更是毫不掩飾的撲麵而來。


    葉豐左手豎起百斬,右手輕撫妲歌的秀發,眼神從溫和變得堅定,純粹的殺意也毫不掩飾的散發出去。


    風拂曉有些熟悉的感覺,自二人重逢,她還是第一次從葉豐身上感受到純粹的殺意。


    恍惚間,葉豐似乎又變迴了那個殺伐果決的少年。


    “把她交給我吧。”


    風拂曉什麽都沒說,而是輕輕接住了妲歌,可手碰觸到妲歌的瞬間,突然就愣了一下。


    葉豐衝著風拂曉,露出一個略有些猙獰的微笑。


    風拂曉籲了口氣,神色如常,再無變化。


    可是她接手妲歌之後,立刻變迴赤炎獅的本體,並且不惜暴露她所擁有的虛空獅的能力,施展虛空之術,帶著妲歌走了進去。


    韓君洛似乎想到了什麽,盯著葉豐問道:“是她?”


    果然修仙者才是最聰明的,什麽都很難瞞過他們。


    葉豐微微點頭道:“是她。”


    兩人的對話在被人聽來有點莫名其妙,可兩人心裏很清楚。


    韓君洛問“是她”,全句應該是:符文的選擇是她?


    而葉豐則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韓君洛已經全都明白了,他明白葉豐為什麽忽然為戰鬥做準備了,因為那道符文選擇了妲歌,妲歌是他的人,他自己獨占兩道符文。


    都已經這樣了,戰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避免了。


    若能避免,這些就不是修行者,而是聖者了。


    不過這道符文也是奇特,竟然瞞過所有人的眼睛融合了妲歌,看妲歌的樣子,她自己甚至都沒有發現。


    直到妲歌多喝了酒,倒在葉豐腿上,葉豐接觸到她,才從她的身上感知到了符文的氣息。


    風拂曉也是一樣,在接觸妲歌的瞬間,也感知到了符文氣息,所以她才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將妲歌帶入了異空間。


    這樣做當然不能阻止將要到來的戰鬥,不過倒是可以給戰鬥降降溫。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麽能耐!”


    適才就已經出手的異族大喝一聲,他忌憚劍十九和韓君洛,忌憚其他那些厲害的修行者,可並不代表他忌憚葉豐。


    隨即又是一拳砸出,這一次,韓君洛和劍十九沒有出手,兩人帶上林兵江潮和鍾巧雲,迅速退到一旁。


    葉豐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笑容,右手握住百斬刀柄,純粹的殺意隨著百斬出鞘猶如寒冰一般,使這一片的石頭上都接觸露珠和冰霜。


    但見黑色的光芒閃過,那高大的異族拳頭已然掉落。


    葉豐迅速一刀斬掉他的拳頭,也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欺身上前,再次揮刀,刀氣閃爍,那高大的異族被一分為二。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為右拳的傷痛大叫。


    鮮血如溪,盡情流淌,空氣中瞬間彌漫濃鬱的血腥味道。


    葉豐隨手一甩,百斬光潔如新,他將刀鞘放入戒指,身上漸漸升騰其滾滾黑氣,靈寶龍雀出現在他的身上。


    “還有誰?”葉豐平靜的問道。


    武者,是最被輕視的修行者,但“大”字武者不可輕視。


    原本就有人懷疑葉豐是“大”字修行者,現在他以雷霆之勢斬殺一個凡境三重的異族,再無人懷疑。


    “你們不來殺我是嗎?”葉豐獰笑道,“那我來殺你們好了!”


    “區區武者,也敢大言不慚!”


    還是有修行者忍不住了,不過他沒敢靠近,縱然修行者輕視武者,他們也都十分清楚,與武者戰鬥,最佳的方式是拉開距離,以法寶和法術攻擊。


    所以那個修行者並沒有選擇近身,而是喚出一麵鏡子,鏡麵是陰陽魚。


    陰陽鏡射出兩道光芒,一黑一白,猶如磨盤,可磨滅所有。


    葉豐嘿嘿一笑,這個東西,他可是太熟悉了。


    體內陰陽元罡高速旋轉,同時揮斬一刀。


    “破竹!”


    一聲暴喝,一道劈斬,勢如破竹,陰陽之光也如竹子般被刀氣分開。


    “居然破了我的陰陽之光,這是什麽勢?”


    修行者聲音中有些驚恐,他趕忙將法寶收起,與此同時,卻有一方方方正正的靈器印璽從天而降,瞬間化作磨盤大小,狠狠砸向葉豐頭顱。


    黃泉奈落。


    自下而上的一刀斬出,法寶印璽瞬間被百斬擋住,葉豐驟然一聲暴喝。


    “破!”


    印璽竟如豆腐般被百斬切開,法寶之內蘊含的靈氣瞬間炸開,形成一股強勁的靈氣風暴。


    修行者紛紛後退,同時也都是一臉驚恐。


    而葉豐則於此時腳踩“天罡步”,瞬間閃身至以印璽偷襲者麵前,他凝聚神識,本意隻是想令那人有瞬間失神,然而或許是符文的關係,葉豐的神識竟仿佛化作了一把長刀,竟瞬間斬滅了修行者的神識。


    與此同時,百斬也貫穿了那修行者的心髒。


    葉豐又秒殺一人,可秒殺這件事並未引起重視,因為修行者們大多都被葉豐斬斷靈器的舉動震驚到了。


    “不可能!他為何能斬破法寶?”


    “這是什麽刀法?他的刀不是凡器嗎?”


    “凡器為何能斬破法寶?”


    法寶在鬥法中被摧毀,於修行者而言實在不算什麽大事。


    別說普通的法器、靈器,便是靈寶,甚至道寶也有被摧毀的可能。


    四足重鼎原本就是道寶,還不是被滅殺的變成了普通的鼎?


    但武者憑一把凡器就可以摧毀一件靈器,這樣的事情絕對是聞所未聞。


    “那不是凡器嗎?”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注意到葉豐手中那烏黑的毫無靈氣波動的刀。


    其中不乏有精通煉器的,雖然隻是一眼,卻也看清了百斬的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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