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先去山裏的祭拜父親,卻發現這片葉家村的墳地竟被人修繕過。


    想來應該是那些搬出村子僥幸活命的人迴村祭祖吧。


    他燒了些紙錢,也順便清理了野草,修整了被雨水、兔子破壞的地方。


    做完這些,他才來到埋葬有母親的大墳。


    葉家村被屠滅後,村子的地被周邊村莊瓜分了,可村子的舊址並沒有被占據建立新的村子,想來是因為這裏有一座墳吧。


    如今村子裏滿是雜草,隻有少量有幸殘存的殘垣斷壁,可以證明此處曾經也是一個小小的村莊。


    葉豐看到大墳的墓碑已經變了。


    變成了高大厚重的石碑,上麵刻寫的是“葉家村村人之墓”,落款是“不肖子孫葉大牛”。


    “大牛叔?”


    葉大牛名字叫大牛,聽起來老實本分,但村裏人都知道他是最不安生的。


    當年修仙者降臨葉家村,葉大牛的一雙兒女狗剩和黑妮兒都被選中。


    村裏其他人都不好意思要“仙人”給的銀子,葉大牛卻不然,他要了修仙者一百兩銀子,帶著老婆離開了葉家村,搬到了城裏。


    從此便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了。


    現在看來,葉大牛在城裏過的應該還不錯,他可能是抱著衣錦還鄉的心思迴到了葉家村,卻不想葉家村沒了,於是他重修了墓碑……


    葉豐忍不住歎息,他將祭品擺在墓碑前,化了紙錢,怔怔看著墓碑,想著當初村裏的生活,想著那一張張平凡、樸實的麵孔……


    “你是葉家村的人?”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葉豐一驚,一把按住刀柄——隻顧得感傷,卻放鬆了警惕,竟讓人摸到了自己的身後。


    也不怪他,誰迴家了還時刻警惕著?


    扭迴頭,隻見兩個青衫人,是生麵孔。


    “我是葉家村的人,你們是誰?”


    青衫人道:“你不用管我們是誰,你可知葉家村有個叫葉豐的在何處?”


    葉豐更是驚愕,兩人在找他?為什麽找他?


    阿浪的人?


    要告訴他們嗎?不,還是先試探一下吧。


    葉豐歎道:“葉豐?在這裏麵埋著呢,你們找他幹什麽?”


    沒想到一句話他就露餡了,青衫人喝問道:“你就是葉豐?”


    葉豐愕然:“臥槽,你從哪看出來的?”


    青衫人道:“葉家村還活著的人不多,十二個被帶走的孩子離這個地方太遠,不可能迴得來。剩下搬進城裏的,兩年前曾全部迴來祭拜,他們在換墓碑的時候發現墓碑下埋著葉豐的柴刀,確定葉豐還活著。你是葉家村的人卻不知道這一點,而你顯然也不是被帶走的十二個少年之一,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你,就是葉豐。”


    葉豐豎起了拇指:“你這腦子不當捕快真虧,你不會真的是捕快吧?”


    “你犯得可是死罪!葉豐,把《天罡刀譜》交出來!”


    葉豐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兩個人居然是衝著《天罡刀譜》來的。


    他又驚又喜,忙問道:“是莫仙子讓你們來的?”


    青衫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大笑起來。


    “莫仙子?憑她也敢稱仙子?她也配?”


    “仙子?真是笑死人了。”


    葉豐的麵色逐漸冷了下來。


    他對莫仙子的那點少年萌動確實已經消失,他現在是真正的男人了,但那份單相思的感覺仍藏在他的心中。


    他可以不思念莫仙子,但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


    “兩位,不知有什麽好笑的?”


    青衫人笑吟吟的道:“姓莫的賤人不過是問仙門一個小小修士,螻蟻般的存在,稱其為仙子,豈不可笑?”


    “如今問仙門都已被滅門,姓莫的賤人更是生死不知,小子,你的那位仙子恐怕正在哪個大人物胯下哼哼呢。”


    “也說不定被正在哪個青樓,一雙皓腕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不過那小娘們長得倒是不錯,等迴去我也找她枕一枕,嚐一嚐。”


    兩人猥瑣的大笑著,而葉豐已經在心裏判了他們死刑。


    他緩緩拔出刀來,道:“笑吧,使勁笑,你們以後就再沒有機會笑了。”


    青衫人麵色一寒,冷聲道:“姓莫的賤人竟敢隨意將我主贈送的刀譜轉贈於你,實在該死至極!”


    “葉豐,速將刀譜交出來,可饒你不死,否則必讓你受盡折磨!”


    “莫要以為你一個區區先天武者能如何,我二人都是修仙者,絕非區區先天武者可敵。”


    “是嗎?”葉豐猛然爆發強大戰意,宛如戰神附身,“試試?”


    “刀勢?”


    青衫人驚唿一聲,顯然是有點見識的,其中一人立刻喚出長劍,但見他雙臂揮動,長劍一分為四,如閃電般飛向葉豐。


    隻是四把直來直往的飛劍,又能如何?


    葉豐使出天罡步,身形閃動,輕鬆躲過四劍,青衫人一驚,忙操控飛劍迴頭,可葉豐此時已然到他們麵前,長刀當頭劈斬而下。


    另一名修仙者見狀,立刻將指間扣住的黃符放出,那黃符散發出強烈的光芒,葉豐眼睛被刺激得微微眯起,瞬間形成如盾一般的護罩,兩名青衫人終鬆了口氣。


    可惜他們高興的太早了,葉豐的刀砍在護罩之上,那護罩連一息都沒能支撐,瞬間碎裂,剛鬆了口氣的青衫人頓時大感緊張,齊齊向後跳去。


    四把長劍也於此時來到葉豐身後,可他看也不看,隻隨意揮出四刀,便斬滅了三把靈氣化形的劍,最後一刀,斬落了法器的本體。


    此時,青衫人發出巨大的火球,如火流星般飛向葉豐。


    “斬!”


    火球一分為二,直刀燃燒,高溫竟瞬間讓刀身變形。


    修仙者的法術,有點意思。


    震散火焰,葉豐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青衫人,青衫人即刻抓出不知是什麽的東西撒了出來。


    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葉豐雙腳落地瞬間,由前進轉為後退,那些東西突然爆炸開來,身前一片瞬間化為焦土。


    葉豐也是暗暗心驚:幸虧躲得及時,不然……不死也得掉層皮。


    “修仙者的手段,果然……太無恥了吧!”


    還沒有誇完,再看那兩人居然逃了,而且逃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葉豐豈能讓兩人逃走,當即撒開腳步狂追。


    青衫人用的是神行符,將其化入己身,可在短時間內獲得恐怖的速度。


    而葉豐用的則是天罡步,其本身就有恐怖的速度。


    雖然不能追上他們的神行符,可是短時間內,想要將他甩脫,也很難。


    問題是青衫人用的神行符品階太低,它的有效時間便是“短時間”。


    轉眼跑出六百裏,青衫人的神行符效果消失,速度立刻下降,而他們身後的葉豐則是越來越快,兩人一咬牙,一人再次祭出法寶長劍,另一人則取出三張黃符。


    葉豐在距離他們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一刀斬下,刀氣縱橫,那修仙者急忙以長劍阻擋,可惜他的劍太次了。


    法器長劍被刀氣斬斷,刀氣卻不斷,瞬間將那人劈成了兩半。


    另一人滿麵驚恐,即刻祭出三張黃符。


    白虎符化作一頭一丈多高的白色猛虎,這是與玄武齊名的神獸,可惜黃符所化的白虎中便是半點神獸威壓也沒有。


    玄武寶體幻化的帶有一絲神獸威壓的玄武都可以一刀斬滅,何況這絲毫神獸威壓也無的白虎?


    第二道是火符,火符可以釋放大量火焰。


    若畫符者掌握三昧真火、六丁神火之類的火焰,或者有絲絲真火神炎融入符文之中,那威力可就非葉豐能抵擋的了。


    不過顯然這道火符的品階也不高,雖然釋放的火焰量極大,但也隻是普通的火焰而已。


    葉豐瞬間被火焰包圍,青衫人卻不敢再“鬆口氣”了,他再次拿出神行符準備繼續奔逃,就在這時,葉豐已衝出火焰,當空一刀斬下。


    神行符還沒來得及用,不過早已備好的第三張符倒是用上了。


    還是護身靈符。


    霎時間,如盾的靈氣護罩將青衫人嚴密保護起來。


    可惜他這張符的品階似乎也不是很高,雖然比第一次使用的護身靈符要強了不少,但強的有限。


    葉豐刀落之時,不僅運使元罡,還匯聚了至剛至陽之氣。


    一刀斬碎靈符護罩,護罩碎裂瞬間,大量靈氣猛然爆發,猶如爆炸般形成巨大的衝擊力。


    衝擊力令葉豐停下了腳步,也衝飛了那個青衫人。


    青衫人明知受傷,卻不敢查看,隻急忙將神行符按在胸口。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就在神行符將要化入他體內時,葉豐的刀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不能殺我!你可知道我是誰?”青衫人驚恐的大叫,“你若殺了我必定會引來我主的怒火,到時你屍骨無存!”


    葉豐歎息一聲,幽幽的道:“怎麽辦呢?都已經殺一個了。”


    青衫人神色一呆,對啊,人家已經殺了一個,還這麽威脅不是找死嗎?


    他趕忙改了口風:“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告訴我主,我會告訴我主說葉豐已經死了,以後,絕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找你。”


    葉豐問道:“你的我主,怎麽聽都好像是傷害莫仙子的人呢。”


    “沒有!”青衫人急忙大叫道,“我主沒有傷害姓莫的……莫仙子。我主與問仙門淵源頗深,他不會是傷害問仙門的人。”


    “問仙門為何被滅?”葉豐冷聲問道。


    青衫人忙道:“因為,因為他們收了十二名資質絕佳的弟子,引來其他門派眼紅,他們為了搶奪那十二名弟子,才,才聯合起來,滅了問仙門!”


    葉豐怎麽也不會想到竟是這個原因:“真他娘一群瘋子!我問你,莫仙子現在可還安好?”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問仙門已經散了,門人都被搶奪。不過,我沒有聽說莫仙子被殺,她可能還活著。”


    葉豐稍作沉吟,細聲道:“兄弟,請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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