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魁皇都待多久?


    這個問題葉豐之前有想過,他知道自己不會長久待在這裏,但他也確實沒有考慮過什麽時候離開。


    不過現在考慮也不算晚。


    “不知道。”葉豐道,“涪爺說要送點東西給我,讓我在魁哥家等他幾天。等涪爺的東西送來,再說什麽時候離開。”


    玉臨風饒有興趣的問:“什麽東西?”


    “可能是醫書吧,我跟涪爺學醫呢。”


    “學醫?凡人的醫術有什麽好學的?”


    “廢話,我是凡人,不學凡人的醫術難道學仙人的醫術?你教我?學了我救誰去?救你呀?”


    “臭小賊你是不是咒我呢?”


    葉豐隻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子初叫我小賊還挺順耳,你這麽叫我我怎麽就覺得那麽惡心呢?”


    玉臨風戲謔的笑道:“小子,我勸你說話注意點。要不我就把那天那個修仙者找迴來,封了他的修為,扒了他的衣服,送到你的床上,然後再給你喂點不可描述的丹藥,保準你欲仙欲死,死了還想死。”


    若真發生那樣的事情,會不會欲仙欲死不敢說,不過葉豐可以肯定,死了還想死一定會是他最真實的感受。


    “你是仙長嘛,怎麽會跟我這個小小凡人一般見識?”葉豐賠笑道,“仙長在上,我敬你一杯。”


    玉臨風瞥了他一眼,一臉傲慢之色的飲下杯中酒。


    “說笑歸說笑。玉臨風,你真有仙人的醫術?”


    “有,煉丹術勉強也算醫術。尋常醫術與凡間醫術沒區別,高明的則會運用到靈氣,教你你也用不了。你當真拿了東西就走?”


    兩年多的相處,也讓葉豐和魁哥、子初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老實說他舍不得離開兩人,可是……


    “我就是一個鄉野村夫,皇都的繁華不適合我。”葉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侍女的服侍令我如坐針氈,香軟的床鋪讓我徹夜難眠,美味的食物令我如鯁在喉,寬敞明亮的大房間也令我心悸難安。”


    玉臨風笑道:“你這臭小子,說話還一套一套的,想考狀元啊?”


    葉豐笑道:“跟涪爺學了兩年,可不單單隻學了醫術,很多以前想不通不明白的事情,都想通了,整個人都通透了。”


    玉臨風笑道:“你可以多住些日子,習慣了就好了。”


    葉豐搖頭道:“不習慣讓我難受,想到習慣,我會覺得可怕。不是說這種生活不好,隻能說不適合我。不僅環境不適合我……”他看了眼旁邊的鶯歌笑道:“人也不適合我。”


    鶯歌一臉茫然:怎麽好像還有我的事兒?


    玉臨風笑道:“他是說受不了服侍。這人天生賤骨頭,你以後要是不得不留在他身邊,不要管他就對了。”


    鶯歌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就是服侍葉先生的。”


    葉豐哈哈笑道:“所以我才說人也不適合我嘛。”


    “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走?”


    葉豐好奇道:“你那麽關心這個問題?難道你想和我一起走?”


    “我在這裏待不了很久,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待兩年。兩年後,如果你還是先天武者,就過來幫我一個小忙吧。”


    葉豐不禁哈哈大笑:“我?區區先天武者,凡人,能給你幫什麽忙?”


    “還區區先天?小娃兒年齡不大,口氣不小。”玉臨風冷笑道,“千人練武,能夠邁入先天境的或隻有一個,你先天九品,整個天魁,比你境界高的武者,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二十個。”


    “不要誇我,我會當真的。”葉豐笑問道,“到底什麽事兒?難道非得先天武者才能去?”


    “倒也不一定,煉氣境的修仙者,精氣境的煉氣士也可以。你去到那裏的話可以遇到很多高手、天才呢。”


    葉豐皺眉道:“感覺你沒憋什麽好屁,別說了,我不去。”


    鶯歌拉拉葉豐的衣角:“公子,豈能如此與仙師說話?太不敬了。”


    葉豐笑道:“沒關係,這位仙師很隨和的,不信你罵他兩句試試。”


    玉臨風臉都黑了:“你不怕我生氣去找那個修仙者?”


    葉豐笑道:“喝酒喝酒,氣大傷身。雖然不知道是要幹什麽,不過感覺挺危險的。不去,不去,堅決不去。”


    玉臨風也不勸他,隻手一揮,腰帶中飛出十幾個瓶瓶罐罐,玉臨風伸手點著那些瓶瓶罐罐,每點一個,就有一個消失不見。


    鶯歌看的目瞪口呆。


    “這東西可不是尋常的儲物腰帶,這是洞天法寶,內藏洞天福地,不管是武者、煉氣士、修仙者都可以用。我記得我還有一個,被我放到哪裏了呢?”


    葉豐立刻抱拳道:“仙長有事盡管吩咐,葉豐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鶯歌更是目瞪口呆:這臉變的是不是有點快了?


    玉臨風笑道:“你不怕我沒憋好屁?”


    葉豐一臉諂媚的笑道:“您是仙長嘛,不食人間煙火,就算是屁也肯定非我等凡人可比,說不定還是香的呢。要不您放一個我聞聞先。”


    就連鶯歌都免不了一臉嫌棄,玉臨風更是臉都扭曲了。


    “停停停停!我承認,玩惡心我惡心不過你。”


    葉豐嘿嘿一笑,問道:“那個,您那個東西,可不可以讓我見識見識?”


    “想得美,這洞天法寶一個起碼值十萬斤元晶,等你幫我做完事再說。”


    葉豐急切的道:“時間、地點、什麽事?”


    玉臨風笑道:“不急不急,還要兩年,等兩年再說吧。喝酒。”


    “不能提前交付嗎?”葉豐問道。


    玉臨風眼一瞪,道:“你小子正如子初所言,就是個小賊,萬一你拿東西跑了,我哪有時間找你?”


    葉豐訕訕道:“哪能啊。我是很講信用的。”


    這話說的,就連鶯歌好似都不是那麽相信。


    玉臨風忽然問道:“小子,你和子初很熟嗎?”


    很熟嗎?


    葉豐不禁想起今天早上起床時候的“趣事”,笑道:“算是吧。”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葉豐忽然警惕起來了:“你不會真的看上子初了吧?你們不合適!”


    “廢話!不出意外的話,我起碼還有幾萬年好活,就算我看上她了她能陪我幾年?就算我幫她,她也很難活過千年啊!”


    玉臨風白他一眼,或許是葉豐喝多了,他居然覺得玉臨風這一眼頗有些風情萬種。


    難道魔氣的影響還在?


    他趕緊用力搖頭,都已經端到嘴邊的酒又讓他放下了。


    “你真的看上子初了?”葉豐問道。


    玉臨風笑道:“怎麽?你吃醋啊?她可比你大十多歲呢。”


    “十歲,不多。”


    “臥槽!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子初了吧?”玉臨風似乎很是震驚,“這門親事我反對,堅決反對!”


    葉豐斜眼看著玉臨風:“且不說我喜不喜歡的問題,你憑什麽反對?”


    玉臨風一時語塞,臉上竟露出一絲慌亂,他急忙端起酒杯掩飾,許久才緩緩說道:“你這小子可不像個安分的主兒,你安分,隻因為你實力弱,我說的對不對?”


    葉豐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子初重情重義,魁家把她養大,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魁家。所以你會因為子初而留在天魁皇都嗎?”


    葉豐沉默一下,搖了搖頭,葉家村被誰屠殺,他還沒有答案,拒魁關邊軍兄弟的仇,他還沒有報,他怎麽可能安心長留天魁皇都?


    玉臨風道:“你看似安分,卻是不安分的。子初看似不安分,卻是最安分的。你與她在一起,不好,很不好。”


    葉豐苦笑,他當然知道玉臨風說的對。


    玉臨風又道:“你小子就別禍害人家了,她對你好像挺好的,你忍心嗎?”


    葉豐哼笑著喝了酒。


    玉臨風便又要他講講他和子初、魁哥認識的故事。


    葉豐倒是沒有隱瞞,從自己進元晶礦坑講起,說了些日常的趣事,玉臨風居然也能聽得津津有味。


    他們一直喝到日落西山,眼看天色漸暗,鶯歌多次催促,葉豐和玉臨風這才決定結束,迴去魁家。


    “你們等一下。”臨走前玉臨風又看向柳樹,笑道:“我和它也算頗有緣分,既然它有成神的希望,我就再幫它一把好了。你們離遠點。”


    葉豐倒是聽話,當即拉著鶯歌退出十餘丈。


    玉臨風口中念念有詞,柳樹上方,忽然烏雲密布,雷光隱隱。


    鶯歌激動莫名,她看到的是仙人手段的神奇。


    葉豐卻是不同,他是武者,玉臨風是修仙者,同為修行者,他想的則是修仙者手段如此厲害,該當如何才能將其擊敗?


    上次那個無恥修仙者的遠程手段,他便毫無應對之法。


    而今玉臨風這一招更是可怕。


    玉臨風看著烏雲匯聚的差不多了,便手指烏雲,大喝一聲:“雷來!”


    雷聲大作,一道粗如手臂的閃電從天而降,正落在柳樹之上。


    霎時間,柳樹被劈得焦黑,上麵掛著的許願袋、許願符全都燃燒起來。


    葉豐臉色越發凝重,倘若這一招在自己頭上,他該如何應對烏雲?又該怎樣應對閃電?


    而第一道閃電也還隻是開始,緊接著便是一道挨著一道,一共九道閃電降落,每一道都落在柳樹上。


    那柳樹已然被雷劈的焦黑了,樹幹上滿是裂痕,樹葉也都枯萎焦黑。


    看到這個威力,葉豐有些悲觀的想到:無法戰勝,唯有一逃。


    難道武者麵對修仙者,便隻能被動挨打或逃跑嗎?


    九道雷後,玉臨風揮手驅散烏雲,走到柳樹下,手指在柳樹上畫了三個看似簡單的金色符文。


    符文隱沒在柳樹樹幹,附近的天地靈氣迅速湧向柳樹,被雷劈的地方逐漸愈合,枯萎的葉子也漸漸恢複精神。


    不過片刻,柳樹便重新煥發了生機、活力。


    “不錯不錯,望你以善為本,護佑一方。”


    柳樹竟仿佛聽懂了似的,枝條無風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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