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營帳中的人,葉豐也十分驚訝,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到阿浪。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不能在這裏?”阿浪笑道,“琉璃館的小娘子滋味如何?”


    葉豐麵色漲得通紅,道:“我、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


    阿浪笑嘻嘻的走過來勾住他的肩膀,道:“今晚再去?”


    “不去!我沒錢了。”


    葉豐忽然意識到阿浪可能是和四皇子一起來的。


    “你不是和四皇子殿下一起來的嗎?你是什麽官?”


    “我不是官,我就是來玩的,和四皇子他們順道。你真不去呀?難得遇到個讓我看著順眼的家夥,今天我本打算送你一場造化的。”


    聽到他不是官,葉豐也放心了。


    他嗬嗬笑道:“我恐怕沒有那個福分了。今天晚上我們將軍必定會設宴給你們接風洗塵,你還有時間出去玩?”


    “我也不是官,他們喝酒關我什麽事?”阿浪笑嗬嗬的拍著葉豐,“我喜歡你,今晚我請客,走吧。”


    葉豐搖頭道:“要不你還是折現銀給我吧,我就不去了。省的你喝的大醉我還得出錢,我真沒錢了,上次花光了。”


    “你當我不知道嗎?”阿浪顯然不信,道:“守城之戰,你斬殺敵軍三百多人,得賞銀四百兩,昨晚隻花了六十多兩而已,張百斬隊長。”


    原來他早就把葉豐查清楚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真的沒錢了,不去。”


    “真的不去?”


    葉豐異常堅定的道:“真的不去!”


    阿浪一臉惋惜的道:“昨天我覺得你不錯,這兩天專門給你找了修煉真氣的法門,本想今天你請客我就教你,可惜嘍,隻能找別人請,送給別人了。”


    葉豐有“先天罡氣”,所以相對於功法,他反而更在乎請客的事兒。


    “你果然沒打算請客。可惜也沒辦法,我確實沒錢了。要不你先還我六十兩,今晚我再請你個六十五兩的?”


    阿浪嘿嘿笑道:“你小子想忽悠我?喂,你不怕我把你那些問題反映給四皇子殿下?別看我不是官,我和殿下的關係可是不錯哦。”


    “你愛說就說吧,大不了一死,我死也再拿不出六十兩了。”


    “看來你是真的沒錢了,算了算了,就我請客吧。”


    葉豐也是無奈了:“你幹嘛非要找我?你應該是神朝來的貴人吧?我隻是個小小的邊軍,身份低微不配與您喝酒。”


    “配不配的前兩天都喝了,走吧。”


    阿浪也不勸說了,拉著葉豐就跑。


    他武功比葉豐高,葉豐竟也無法掙脫,隻能由著他把自己拉出營帳,向營地外跑去。


    阿浪果然是有些身份的,無論邊軍還是所謂“援軍”,看到他手中的令牌後都是立刻放行。


    葉豐也看到了令牌,上麵隻寫了一個字“罡”,他聽說了,這是天罡神朝獨有的通行證,世人稱其為“貴人令”。


    手握“貴人令”者,皆貴不可言。


    兩人順利的跑出了邊軍營地,葉豐仍無法擺脫阿浪,隻得求饒。


    “行了行了,都已經出來了,你放開我吧。”


    阿浪這才笑嘻嘻的鬆開手,道:“琉璃館,走著。”


    “不去,沒錢。”葉豐沒好氣的道。


    “說了今天我請。琉璃館的小姑娘那麽水靈,你就不想迴味一下?”


    看著阿浪猥瑣的模樣,葉豐皺了皺眉頭,道:“上次去,那個姑娘說你什麽都沒幹。”


    “我是不會幹啥的,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不過身為男人,喝酒的時候怎麽能少了女人作陪?”


    葉豐隻想罵他“無恥”,但他還不知道阿浪的身份,倒是不敢輕易罵人。


    思來想去,他也隻能一臉無奈的問:“浪哥,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沒想怎麽樣。你請我喝花酒,今天我迴請一頓,這叫禮尚往來。”


    葉豐苦笑道:“我隻是個小兵啊,您這身份沒必要和我一個小兵較勁。”


    “身份這個東西,天生的,我也沒辦法。小兵怎麽了?我想請你是因為我覺得你人不錯,和身份沒關係。”


    “我都不知道我哪裏不錯。”


    葉豐很想知道他哪裏不錯,順便也把“不錯的”地方改掉。


    阿浪倒是沒有隱瞞,他一口氣說了葉豐三個“不錯”的地方。


    “你那幾個問題,我很喜歡。我也常常會想,我是神朝特權階層,但我從小喜歡混跡市井,我也會想朝廷和百姓,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葉豐問道:“你想到答案了嗎?”


    “想到答案了,又能怎麽樣呢?很無奈的。”


    “你的答案是什麽?”葉豐對這個很感興趣。


    阿浪苦笑道:“就好比一男一女的拉扯,女人柔順,男人就會舒服,所以男人很喜歡女人柔順,也會想盡辦法讓女人變得聽話、柔順。可男人的辦法如果用力過猛,就會弄疼女人,女人會把男人推開,甚至會記恨男人、報複男人。你要知道,男人的根掌握在女人手裏,女人可以讓男人得到最大的滿足,也可以讓男人的那個根,體會到難以言喻的痛苦。”


    葉豐一臉無語狀,不虧是叫阿浪的男人。


    阿浪笑到:“聽不懂啊?你把男人換成朝廷,女人換成百姓就行了。”


    葉豐按照他的意思想了想,終於恍然大悟。


    阿浪繼續說道:“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也離不開男人,雙方彼此互相愛慕,就可以得到身體的愉悅和情感的滿足。但如果都隻顧自己,那麽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總有一方會受傷。男人有武力上的優勢,所以往往可以壓榨女人獲得更多,甚至會把女人逼迫到牆角,使其退無可退,這個時候,女人為了生存,就會把男人的根毀滅,男人也逃不脫牆倒屋塌、家破人亡的命運。”


    葉豐點頭道:“聽你這麽說,我好像有點理解了。”


    “不,等你有了女人,你才能真的理解。男女磕磕絆絆的生活,甚至比朝廷和百姓之間更加複雜難搞,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也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改變的,所以以後就別想那麽多了。”


    葉豐沉默了,他其實沒想那麽多,他隻是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迷茫。


    他隻是想知道,邊軍到底算個什麽東西?


    阿浪告訴他的顯然已經超出了他想知道的。


    他對這個比他大兩歲的少年平添了幾分佩服之情。


    “你懂得真多。”葉豐誠心誠意的誇讚。


    阿浪哈哈笑道:“懂得多有個屁用?算了,不說這個了。你能想那些問題說明你也是個聰明人,將來你若是做了大官,可要注意處理關係啊。”


    “我不想當大官,我隻想殺敵。”


    “殺的敵人多了,自然就能當大官了。不過你小子也不適合當大官。”


    葉豐嘴裏說不想當大官,可也不想被質疑不能當大官。


    “我現在還小,以後我會多讀書,多學習,不就適合了。”


    “本性的東西是學不來的。”


    “你認識我多久,就能看出我本性上的東西了?”


    “不用太久,你這麽單純的孩子,根本就不會掩飾。”


    單純,是一個好詞,但在一個瘋狂的世界裏,好詞往往是用來罵人的。


    葉豐就活在瘋狂的世界裏,他很不喜歡“單純”這個詞。


    盡管他真的挺單純的。


    “我哪裏單純了?”葉豐不滿的道。


    阿浪笑道:“我幾句話就把你忽悠得跟我走了,還讓你出六十兩銀子請我喝花酒,你若不是太單純,就是很有錢,你很有錢嗎?”


    葉豐無言以對,他不能昧著良心說“有錢”。


    “還有啊,你的意誌還蠻堅定的。作為一個從來沒有過女人的雛兒……”


    “我沒有,我有!”葉豐漲紅了臉,也不知道在爭辯什麽。


    “像琉璃館那樣的地方,哪一個不是人精?你是不是雛兒,隨便誰一眼都能看出來。不過沒關係,你現在這個年齡,沒有過女人不丟人。”


    葉豐再次無言以對。


    阿浪笑道:“最難得的是什麽呢?是你花六十兩銀子買了個姑娘,卻沒有讓那姑娘進你的房間,不容易。”


    葉豐嗬嗬笑了笑,他不是不想要,實在是不懂也不敢啊!


    總之阿浪的意思葉豐是明白了。


    葉豐的疑問也曾是阿浪的疑問,所以他對葉豐有些親近。


    稍微接觸又發現阿浪十分單純——誰都不想做一個單純的人,但誰又會拒絕一位單純的朋友呢?


    之後喝花酒,叫姑娘,葉豐不僅大方的花錢,而且還堅守了底線,這就讓阿浪更加喜歡這少年了。


    於是四皇子進入邊軍營地後,他便迫不及待的找到葉豐,迫不及待的拉著他出去喝酒。


    今天他是誠心想要請客的,而且遵照葉豐的意思,並沒有堅持去琉璃館。


    “不去琉璃館你就虧了”


    葉豐說:“我娘說吃虧是福。都被你拉出來了,喝酒就喝酒,但一定不去琉璃館,那裏脂粉氣太重,酒也不好喝。”


    兩人來到了拒魁樓,直接上了二樓包間,阿浪十分豪氣,張口就要最好的酒和上等酒席。


    葉豐覺得這樣太浪費了,阿浪卻笑了。


    “連酒帶菜也不過十兩銀子,和昨天你花的比,差遠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葉豐問道。


    阿浪笑道:“我就是一個閑人,在家裏待著悶了,出來走走。”


    “你家肯定是神朝大家族。”葉豐忽然滿臉震驚的問:“你不會是神朝皇家的吧?”


    阿浪笑道:“當然不是了,我叫浪,皇家姓正,你連起來讀讀。”


    “正浪。”


    “如果我姓正,那給我取名字的得多缺德?”


    “那你叫什麽?全名?”


    阿浪正色道:“我叫樂正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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