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被分開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傷。


    越子苓更是雙眼發紅,渾身狼狽,完全看不出以往的風采。


    即便被人拉開了,他也一直在喘著粗氣,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好一會,確認兩人冷靜下來了,下人們才敢鬆開手。


    他們扶著這兩人坐到椅子上,上了一些茶水和點心,這才悄悄退到門外。


    項羨之揮退了幫他上藥的人,自己給自己上藥,一聲不吭的樣子沒讓越子苓愧疚,反而越來越生氣了。


    他頓時冷嘲熱諷:“項羨之,你做這事的時候,就沒有想起過先皇嘛!你這樣對得起他的看重嗎?”


    “陛下還小,你如此哄騙他的感情,有想過以後嗎?這事傳得沸沸揚揚,日後大家會怎麽看待你,怎麽看待陛下!”


    越說,越子苓心中的怒火就越茂盛,此刻他甚至痛恨起自己來,昨晚和那些人聊什麽聊,就應該把項羨之看住才對。


    當時項羨之追著陛下而去,他隻以為兩人又提前離場了,沒放在心上,誰曾想居然鬧出這麽一件大事出來!


    怨恨,憤怒,痛心……各種感情糾纏在一起,讓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掙脫。


    看著他這樣子,項羨之反而心中一沉,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看來越子苓對陛下的心思也不太單純,不然他不會如此痛苦,什麽都顧不上就來質疑他。


    而且他這人和自己以前一樣,沒有開竅,隻是心裏痛苦,便借著一些名正言順的理由來行事。


    項羨之沒有點穿的想法,他不是喜歡使手段的性子,但是也不會這麽大方給自己增加情敵。


    所以越子苓情緒激烈地質問後,卻發現麵前之人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甚至有心情喝茶。


    這可把他氣得夠嗆!


    這時,項羨之開口了:“我再說一遍,這是我和陛下的私事,我不會做任何她不喜歡的事情。”


    所以你不用擔心太多,也不要再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項羨之能理解越子苓的痛心,但他也不會聽之任之就是了。


    此時他隻想表達一個觀念:他和歡顏是兩情相悅的。


    *


    兩人最後都沒能把彼此說服,越子苓直接揚袖離去。


    且讓他憤怒的是,就算外麵各種流言傳得滿天飛,項羨之這個人居然還是日日去宮中,完全一副沒把傳言放心裏的樣子。


    簡直把他氣了個倒仰。


    不說某人此時氣惱,宮中也不太平靜。


    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劉太後正在譚珊珊閑聊,兩人對此都有些詫異,可並沒放心上。


    但知道攝政王日日進宮,在明宮過夜,和歡顏常常膩在一起後,她們的臉色就變了。


    劉太後頓時慌了,還是在譚珊珊的提醒下才想起應該先叫女兒來問問才對。


    按照譚珊珊說的:“如今這消息,一天一個樣的,攝政王和陛下關係本就好,在宮裏過夜也不算什麽,說不得是旁人眼紅就在外麵散播流言。在我看來,應該叫陛下來問清楚,不然有什麽誤會就不好了。”


    劉太後向來聽得進勸,冷靜下來後瞬間明白這是最好的做法,立刻讓人招來歡顏。


    隻是拉著歡顏的手,好半晌她都無法開口詢問。


    怎麽說,說我聽見你和攝政王關係曖昧,想問問你是否確有其事?


    這豈不是顯得她這個做母親的不信任自己女兒。


    劉太後有些躊躇和猶豫。


    歡顏察覺到了,很快就反應過來:“母後,您是想問老師的事情嗎?”


    “對!”劉太後點點頭,“我知道這些不是真的,可放任流言外傳也不好,你看我們要不要想想辦法……”


    “母後!”歡顏打斷劉太後的話,堅定地看向她,“這不是流言,這是真的。”


    “我和老……他,是兩情相悅,我們已經彼此私定終身了。”


    殿內瞬間陷入一片安靜,劉太後先是有些疑惑,隨後表情迷茫。


    她忍不住向身旁之人求助:“珊珊,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是聽錯了吧……”


    劉太後自言自語道,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譚珊珊抓住她的手,表情也很複雜,好一會都無法開口。


    見此,歡顏不由得抿了抿嘴唇:“母後,譚姐姐,你們沒有聽錯,我真的和項羨之在一起了。”


    這下子劉太後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她頓時睜大了眼睛,喘著粗氣,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


    “小姐!”譚珊珊被嚇得尖叫出聲。


    歡顏立馬上前扶住太後,正準備喚人去叫醫師,卻被拉住了。


    “不要去叫人……”劉太後搖搖頭,讓兩人扶自己起來,又喝了幾口茶水,這才算緩了過來。


    她本來還想問點什麽,但看著一旁手足無措的女兒,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歡顏你來。”她拉住女兒的手,“你別擔心,母後隻是一時之間被嚇到了,不關你的事。”


    歡顏搖搖頭,明顯有些自責:“這明明就是我的錯……母後,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她和項羨之首先是君臣關係,其次是師生關係,任誰看來都不應該在一起才對,更別說這樣很可能會有人發現她的身份。


    隻是當時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許久的情意一遭爆發,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劉太後哪裏能看歡顏如此垂頭喪氣的樣子,趕緊安慰道:“哪裏任性了,人生在世難逃一個情字,母後隻是擔心你是被人哄騙的,可要是你真心實意有了喜歡的人,母後高興還來不及呢!”


    “母後。”歡顏忍不住抱住劉太後,母女倆感情又好了幾分。


    等到歡顏離開,一直沒出聲的譚珊珊忍不住開口了。


    “小姐,這……真的讓陛下這樣下去?”


    她們倆介意的,不但是陛下和攝政王的關係,還有對方的身份。


    如今陛下掌權沒幾年,要是攝政王借此機會插手朝政又怎麽辦。


    更何況,這兩人在一起了,必然意味著對方知道了陛下的身份……


    劉太後搖搖頭:“歡顏一向有主意,況且孩子大了不能一直管著,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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