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是喬家的一等丫鬟,平日裏侍奉在喬京墨身邊,負責管理內務,這一次外出遊玩也跟著一起。


    這幾日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在重新核算了一次賬本後,她微微皺眉,找上了公子。


    聽完她的話後,喬京墨麵露詫異:“你是說,院子裏有賊?”


    容不得他一臉驚訝,畢竟這個院子內都是他從京城帶來的丫鬟和小廝,都是經年累月伺候他的人了,現在出了失竊的事情,怎麽看都很奇怪。


    如玉俯身解釋:“奴婢也不想這麽懷疑,可是短短三天內,公子的好些珠寶都消失了,其中不乏一些常用的珍品。”


    “奴婢也先到處尋找了一番,卻沒有一點線索,隻好先來請罪,後續如何行事還需要公子示意。”


    如玉麵色蒼白,在自己手上居然丟失了這麽多東西,她十分惶恐。


    “這倒是奇怪了。”喬京墨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這個內賊是誰。


    他本就坐在廊下品茶,現在左右一掃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個琉璃做成的魚缸,和裏麵的大魚對上了眼。


    下一刻,大魚似乎被嚇了一跳,趕忙一個甩尾,遊到另一邊去,隻是轉身的行動有點不順暢。


    喬京墨仔細看了好久,突然不確定地問:“這魚,是不是長大了一點?我似乎記得前幾日它還沒這麽大。”


    哪裏像現在,連魚缸都快裝不下了。


    如玉微愣,仔細一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好像這魚還真的是長大了不少!


    得到肯定的迴答,看著大魚越發流光溢彩的樣子,不知怎麽地,喬京墨情不自禁地把這次珠寶失竊的事情和魚長大聯係起來,但隨即又覺得好笑起來。


    他是這是怎麽了,賊人怎麽可能和麵前的大魚有關,難道是最近看話本把自己看呆了!


    喬京墨搖搖頭,開始思考珠寶失竊的事情,但直到晚上入睡時仍然沒有線索。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最後隻能強迫自己閉上眼。


    就在快要睡著的那一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外麵響起,喬京墨微微皺眉,瞬間想到了那個賊人。


    他保持著睡覺的姿勢,聽著那個聲音漸漸靠近,然後打開門進來,接著開始翻箱倒櫃。


    這賊人居然如此大膽!


    難道周圍的人都沒有聽到動靜嗎?


    喬京墨悄悄坐了起來,小心翼翼下床,準備把這個人逮個現行。


    他悄悄靠近聲音響起的地方,借著月光在屋內行走,為了不碰到桌椅,不免走得很慢,幸好這人不知道在找什麽,一直都沒有離開。


    直到快靠近這人後,喬京墨才隱約感覺到些微的不對勁。


    就在這時,烏雲悄悄散去,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照進來,把在附近翻箱倒櫃的賊人照得一清二楚。


    喬京墨抬頭看去,瞬間呆在原地。


    麵前竟是一位少女,月光下她的臉暴露無遺,烏黑的發絲散落在白皙的肌膚上,黑與白的對立,更顯得肌膚透明嬌嫩。


    她正蹲坐在角落,手上在櫃子裏翻找什麽,濃密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仿若抖落在他心尖。


    喬京墨隻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


    這一刹那,仿若時間停止了流逝,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隻怕麵前的人兒是一場美夢。


    良久,少女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在她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轉身就發現了身旁的另一個唿吸聲。


    “呀!”她被嚇到了,倒退了幾步。


    喬京墨這才迴過神來,見自己嚇到了麵前的少女,想上前安撫,卻不想他的行為讓少女更加驚慌了。


    “你別過來了!”


    她小聲喊著,然後推開門往廊下跑,喬京墨趕忙追在她的身後。


    “你不要慌,我隻是想問問你……”


    在喬京墨驚訝的目光中,少女跑到魚缸前,隨後跳了進去,很快消失在他麵前。


    清冷的月光中,廊下一片安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虛幻。


    一陣冷風襲來,喬京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


    “哈切!”


    喬京墨生病了,郎中來看過後說是因為受了冷風,給開了幾副藥。


    同行的公子哥們得知後都來看望,待聽見他需要休息後又陸續離開了。


    喬京墨卻對自己的病一點都不在乎,喝完藥後,他讓人把魚缸挪到了自己房間裏。


    旁人隻當他非常喜愛這大魚,隻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什麽。


    迴憶起昨晚看見的夢幻般的美人,喬京墨恍若隔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死死盯著麵前的魚缸,眼神非常熱切。


    這時長安提著一小桶蝦米進來,就要往魚缸裏倒,被喬京墨阻止了。


    喬京墨瞥了一眼大魚,似笑非笑地道:“今天就讓我來吧。”


    長安隻以為自家公子突然有了興致,連忙把蝦米倒在碗碟中,奉上長勺,好讓公子能輕鬆地喂食。


    喬京墨用勺子舀起小蝦米,伸入魚缸中放下,見大魚遊動一會後吃下,他頓時翹起了嘴角。


    就這樣,隨著陸陸續續的蝦米被投放進去,大魚從最開始警惕的姿態慢慢變得熱情起來。


    等到喂食完畢後,在喬京墨伸手進來觸碰時,它猶豫了一會沒有躲開。


    感受著手中濕滑的觸感,喬京墨難得心情非常愉快。


    過了一會,他叫來如玉。


    “珠寶丟失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先找找看我帶來的東西,看看還有什麽好的寶石玉石,全部拿來給我。”


    聞言,如玉抑製不住地露出驚訝的神色,但她沒有多說什麽,乖巧退下。


    然後把從府中帶來的珠寶匣子拿了出來。


    匣子裏都是喬京墨平日裏佩戴的東西,其中不乏價值連城的玉佩、擺件,還有他喜歡的寶石。


    但喬京墨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一匣子的珠寶都倒進了魚缸中。


    沒管被他的行為震撼到的仆婢們,喬京墨笑得很張揚:“讓長安去找找附近哪裏有做琉璃的,讓對方趕做幾個更大的魚缸來,這個魚缸還是太小了一點。”


    “哦,對了!”他接著吩咐,“裏麵的其他魚都撈出去,隻留下大魚,以後要保持水的幹淨,每天都要清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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