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埋首案卷好一陣,左昭隻覺得越發頭疼起來。


    他向來看不進去這些案宗,更擅長現場找線索,現在不得不強迫自己,不一會就唉聲歎氣起來。


    思考片刻,左昭決定從別處下手,他悄悄來到辦公室門口,正想叫出許何,卻發現他人並不在裏麵。


    “怎麽迴事?許何呢?”


    陶冉立馬道:“許副出去買東西了,說是一會迴來。”


    左昭點點頭:“行吧,一會他迴來了喊他到我這來一下。”


    又過了快十五分鍾,左昭又去辦公室詢問,得知許何還沒迴來後,忍不住皺起眉頭。


    明明小賣部就在市局對麵,怎麽買個東西這麽久都沒迴來。


    其他組員也覺得不對勁了,陶冉更是看了看時間,有些不可思議道:“我記得我把工卡借給他的時候是9點,許副這是出去快一個小時了吧。”


    現在一旁牆壁上的時鍾顯示,赫然是十點。


    “他還拿了你工卡?”


    左昭臉色陰沉,他立刻拿出手機打給許何,卻聽見鈴聲從許何的工位響起。


    拿起許何的手機,左昭臉色更難看了,想到馬彪,想到之前的談話,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這是幹嘛?”


    許何抱著一大堆東西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陶冉立馬和他解釋:“許副你迴來了!左隊說找你有點事,但你離開也太久了吧,也不帶手機,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說著說著,陶冉的聲音突然變小,因為此刻辦公室內十分安靜。


    左昭和許何互相對視著,左昭麵色難看,許何卻十分平靜。


    好一會,左昭才挪開視線。


    許何解釋了一句:“我路上耽擱了一下。”


    左昭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這個解釋,隻是把手機遞給許何。


    他拍拍許何的肩膀,幫忙拿過那一大包零食:“沒什麽,隻是你出去太久了我們有點擔心。”


    許何似乎沒發現什麽,直接喊大家來吃零食。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你拿一包我拿一包的,停滯的氛圍這才流通起來。


    分完吃的後,見許何把工卡還給陶冉,左昭突然勾住他的胳膊。


    “來,許何,我有事問你一下。”


    左昭把許何拖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臨走前,他衝著紀文和陶冉比劃了一下手機。


    兩人微愣,拿起手機發現多了一條消息。


    *


    室內,沉默好一會,還是許何先開口說道:“左隊你找我什麽事?”


    左昭卻是往椅子背後一靠,緊緊盯著許何。


    “我本來想找你問問案子的事情,但我現在想知道,你剛才去哪裏了?”


    許何仍是一臉平靜:“我隻是出去買了點吃的,左隊你剛才不是看見了,這有什麽好說的。”


    “許何。”左隊突然很煩躁,他拿起煙想抽,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他用堅定的眼神看著許何:“你不要做傻事,多想想一隊的大家,多想想你這麽多年的努力。”


    “左隊你說笑了,我什麽都沒做,你何必這麽說。”


    許何垂眸道,淡淡的陰影打在他臉上,讓左昭一時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


    沒人知道左昭聽到許何拿走陶冉的工卡的那一刻,突然心慌起來。


    陶冉平時都是做隊內的技術支持工作,因為要跑很多科室,她的卡權限很高。


    許何他為什麽要借陶冉的工卡?為什麽買個東西出去了一個多小時?


    左昭不敢深想,見許何平靜的迴來,他也沒接到什麽消息。


    他決定把這件事壓下。


    “好,我信你!隻是許何,不管你要做什麽,想做什麽,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你妻子著想……”


    聽到歡顏被提起,許何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表麵上卻皺眉道:“我隻是一時找不到工卡了隨便借一張罷了,左隊你這說得我好像故意借去幹嘛了。”


    他直接抬頭看著左昭,兩人對視一會,左昭強迫自己把之前的猜測放下。


    “不說這事了,關於501案,你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可以下手?”


    許何搖頭:“那場大火把現場燒的太幹淨了,剩下的殘垣斷壁根本看不出什麽。”


    許何追蹤501案十年之久,凡是能有一點苗頭的地方或者線索他都絕不放過,但查到最後都隻是無用之功……


    就算現在有了確定的兇手人選,卻還是因為證據不足的原因無法讓對方認罪……


    想到這裏,許何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沒人知道他內心翻滾著什麽。


    左昭隻當許何為自己沒找到有用的線索十分氣惱,他安慰了幾句,然後小心翼翼道:“你……有沒有想過我以前的提議呢?”


    以前的提議?


    讓歡顏來迴想線索?


    即使歡顏已經恢複了記憶,但許何聽到這話還是一愣,臉色很難看地拒絕:“不可能!這件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想到讓歡顏來麵對導致她曾經死裏逃生的人,許何內心就升起一股破壞欲。


    要是再讓歡顏知道,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讓這個人渣定罪,那她該有多難過。


    隻要一想到歡顏可能傷心的樣子,許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左昭的再次提議。


    但左昭仍不放棄:“你都沒有問過許小姐,你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嗎?說不定她很願意來幫忙!”


    “那你就要再撕開她的傷疤讓她難過嗎?”


    許何怒吼道。


    兩人再次爭吵起來,聲音大到隊員們都被驚動了。


    大家連忙過來勸架。


    “好了好了!你們怎麽吵起來了,有話好好說。”


    紀文感覺自己快頭禿了。


    “左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還和許何吵起來了!”


    “還有許何!有事就說,吵架能解決什麽嗎?”


    好一陣,才把兩人分開。


    就在這時,陶冉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她拿起電話:“喂!啊,許小姐你來了!你已經在門口了……好的好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來!”


    許何本來沒有在意,直到他聽到一句“許小姐”,他立刻轉頭看向陶冉。


    陶冉眼神漂移,略微有些心虛不敢看他。


    許何哪裏還不明白,是她打電話叫來了歡顏。


    深深瞥了眼陶冉和左昭等人,他立馬向樓下大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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