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


    “歡顏!”


    ……是夢嗎?歡顏似乎聽到有人在唿喚自己,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曾經體驗過一樣。


    她瞬間清醒過來,歡顏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她看到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裏麵,隻能透過月光略微看清地麵。


    好安靜!


    歡顏第一次在夢中感覺到這般寂靜,她想起來,卻做不到,隻感覺渾身發軟。


    “歡顏,情況有些不對勁,一舟去那麽久了還沒迴來,我下去看一下,你在這裏別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聲,聽起來很年輕。少女推了很多東西進來擋住門口,把整個通往房間的地方全部堵住。


    望著少女離開的背影,歡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別……你別去!


    她想開口叫迴那個女生,但是聲音太小,根本無法讓人聽到。


    掙紮著,歡顏突然清醒過來。


    她掀開被子,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周圍沒有許何的人影,歡顏習慣性地拿起手機,果然見到留在對話框的消息。


    [冰箱空了,我先去買點菜,中午迴來。桌上有包子,你熱一下再吃。]


    歡顏去客廳一看,果然餐桌上放了包子、粥之類的食物。


    吃著早餐,從夢中驚醒的虛弱感仿佛也漸漸消失殆盡,歡顏感覺好了很多。


    但她還是忍不住迴想起夢中的場景。


    雖然夢醒後就不太記得具體的事情,但她還是記住了那個少女的話。


    舀粥的勺子頓住,歡顏若有所思:她們應該是認識的吧,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歡顏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


    十年前,睜開眼看到病房的她什麽都不記得,雖然醫生護士都對她倍加關心嗬護,但她總是很惶恐。


    直到後麵許何趕來,雖然還是沒有記憶,但看見他歡顏就感覺安全感十足。


    這種安全感也促使歡顏接受了許何。


    在醫院養病的時候,歡顏從許何口中得知他們都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成年後他們就搬了出來,兩個人相依為命,感情很好。


    她這次是因為鄰居家發生火災被波及,幸好有人打了報警電話,被及時送到了醫院。


    經過搶救她現在已經沒事,隻是日後需要好好調養休息。


    那個時候歡顏是相信了許何說的話的。


    她還在想鄰居家應該發生了很大的火災,所以會有消防員和警察出入,她進入醫院時才有燙傷、肺部唿吸感染等症狀。


    歡顏一直都相信許何,尤其後來她時不時會迴想起一些在孤兒院的日子,她記起了許何孩童時、少年時的樣子,對他更加信服。


    即使這麽多年來頻繁做噩夢,但在許何的安慰下,她一直以為是當初火災的後遺症。


    但是……昨晚上做的夢顯然不對。


    那個女生是誰,她口中的一舟是誰,歡顏隻覺得自己陷入了撲朔迷離的局麵。


    她看著碗裏的粥,想著許何,他……會是在騙她嗎?


    用完早飯,歡顏把碗筷放進洗碗池,在從廚房走向客廳的時候,想起垃圾袋沒套,她又跑去沙發底下翻找。


    但她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合適的袋子,反而不小心把許何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掃了下去。


    “啪——”估計是昨晚許何太困不在狀態的原因,公文包居然沒拉上,裏麵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歡顏瞬間頭都大了,她歎了一口氣,屈膝準備把文件都撿起來。


    “……”但撿著撿著,她發現了一份資料集,裏麵掉落了一張照片,上麵的地方令她十分眼熟。


    頓了頓,歡顏還是把文件都撿了起來,她眼中神色莫名,最後伸手打開了這份資料集。


    *


    許何沿著樓梯上樓,長年健身的體魄讓他提起很多袋子也不費勁,還有餘力思考一會要先做什麽菜。


    做點魚吧,歡顏愛吃……其他的肉類可以先放冰箱下午再燉上,這兩天說不定那時候就要去市局,還是多留一點飯菜才好……


    默默思考著,即使是做菜這些小事,但因為對象是歡顏,還是讓許何內心很愉悅。


    插入鑰匙,打開門,換好拖鞋,許何正準備去廚房放好菜,就看見歡顏坐在沙發上的身影。


    “你醒啦?我買了魚一會想怎麽吃……”話說到一半,許何看見了歡顏手裏拿著的東西,他愣在原地。


    “啊,嗯!”好一陣,他幹笑兩聲,連忙放下菜,準備從歡顏手裏拿過文件,“這是我之前案件的卷宗,沒什麽好看的,要做飯了,我們先收起來吧……”


    他想拿過文件,但歡顏不鬆手,兩個人僵持起來。


    “歡顏……”許何輕輕的喚道,眼裏充滿祈求。


    歡顏側過臉不看他,心裏很複雜,好一會才問:“許何,你是不是在騙我!”


    聽到歡顏略顯嘶啞的聲音,許何隨即心疼了,他鬆開想拿走文件的手,隨即抱住歡顏。


    “抱歉!”他強忍住去看歡顏的想法,隻緊緊抱住她,“我隻是不想你痛苦,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會原原本本都告訴你!”


    這一刻,歡顏內心的猜測突然成真。


    她掙脫開許何的懷抱,拿出剛才掉落的那張照片,輕輕放到茶幾上。


    歡顏問道:“這是我們以前待過的孤兒院嗎?”


    許何內心歎氣,隨即點了點頭。


    歡顏抿住嘴唇,她又把其他照片都擺放在桌上,最後她拿出一張明顯是報道截圖的圖片問道:“所以,其實當初不是什麽鄰居著火,是雲雲孤兒院著火了對嗎?501慘案?”


    乍然從歡顏嘴裏聽到雲雲孤兒院幾個字,許何不由得一陣恍惚,想起了以前開心快樂的生活,還有那一群小夥伴……


    “是的。”他垂頭說道,看不清他的神色。


    歡顏這一刻全都明白了,為什麽當初她醒來後會有一堆醫生和警察圍著,為什麽會問她知不知著火的情況,為什麽許何來了以後極力阻攔他人的探查, 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她老是做噩夢!


    “你這樣做,有想過死去的大家嗎?”淚水從眼眶奪出,歡顏徹底迴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雲雲孤兒院的大家,想起了曾經的那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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