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一共有三層，一層是客廳，二層是房間，三層的左邊被打通了，連成了一個花房，花房裏種著花，像是有專人打理，這裏的花開得很好，靠著窗戶的地方擺著茶幾和藤椅，在藤椅的旁邊放著一套類似於烏龜養殖的東西，裏麵還有一隻小烏龜。
小烏龜也已經醒了，正在透明箱子裏慢悠悠地爬來爬去，江歡走過去，挑了點吃的喂給它，她看著小烏龜的眼神很溫柔，還迴過頭問左筠心：“可愛嗎？”
左筠心點點頭：“嗯，可愛。”
“我弟弟養的。他不在這裏上學，他爸媽也忙可能沒辦法照顧太好，我就一起帶來燕京了，我養著。”江歡直起身，指指藤椅，“坐吧，時間還早，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好好聊一下。”
左筠心在藤椅上坐下，她扭過頭看向窗外，窗戶正對著路麵，她看到馬路上的環衛工人在清掃著垃圾，看到早餐店的老板早早起了床在店門口忙前忙後，不久，早餐鋪前就升起了白煙。
江歡也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外麵的情形，那些她經常能看到，也經常來看，那種獨屬於塵世間的煙火氣總能讓她有一種歸屬感。
兩個人都看著窗外，沒有一個人說話，良久，左筠心才問：“江局長，你不是燕京本地人嗎？隻是來……上學？”
“不是。我家是河南陽城的，我來燕京確實是為了上學。我在燕京大學，學考古，今年大二。”
“你還有弟弟？”
“嗯哼，兩個。一個是我大伯家的，一個是我小叔家的。”
“他們都不在燕京嗎？”
“那倒不是。我大伯家的在燕京，在人大讀哲學，小叔家的那個在安城，安城師範大學讀漢語言文學。”
“人大，好厲害。安城師範大學……也很好，也是個211、985吧。”
“嗯。他倆都是學文的，成績都很好，當年高考報誌願的時候，我小叔家的那個完全可以來燕京上學，燕京師範大學是可以的，但他不喜歡燕京。”江歡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小烏龜，“他的性格就跟烏龜一樣，慢得很，都快佛到龜了，他喜歡慢節奏的生活，就選了安城，一個曆史底蘊豐厚而且生活節奏很慢的城市。安城師大的漢語言文學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也挺好的，就去了。成績好就是能隨便挑啊。”
“師範……挺好的。”
“好什麽呀，天天快累死了。”江歡笑道，“還是個學生，天天專業課忙得跟社畜一樣。馬上大三還得準備考教資，緊接著就是考研，跟陀螺一樣轉個不停。他自己都有點後悔了，他那性子，其實比較適合隱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閑適散漫。”
左筠心：“……”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江局長，您說的有點多了。”
“什麽？”
“關於您的家人，您透露的有點多了吧。”
“是你先開始問的。”
“但您的迴答可以點到即止，沒必要這麽詳細。”
“還好吧。”江歡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也是在替我弟弟在你麵前刷個好感度。他對娛樂圈不感興趣，最近破天荒粉上你了。說是在全球審美降級的時候，你的出現簡直就是一股清流，他的原話，資本終於長眼了。”
左筠心：“……”
江歡朝她眨眨眼：“有空幫忙給我弟簽個名吧。簽名海報可以嗎？”
左筠心：“……行。謝謝喜歡。但是……您跟我說這麽多，真的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當然不是。”江歡大方承認，“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弟弟做什麽，你知道了甚至還會多注意他，會保護他，我這是給我弟弟多加了一層保障。”
“就像你和你的隊友，你也會對他們說很多隱私，因為你了解他們，你知道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麽甚至還會幫你一起保守秘密，你放心。但我對你不是放心，而是相信。”江歡雙腿交疊，深邃的眼睛看著對麵的人，“剛剛說了很多關於我的事情，我們來說說關於你的吧。我對你心理的分析，有錯的地方嗎？”
並非是“對嗎”，而是“有錯的地方嗎”，說明江歡足夠自信自己說得都對，包括細節的地方。
左筠心抿著唇，下頜線緊繃，放在桌上的手也緊握成拳，良久，她緩緩吐了口濁氣，有氣無力的點頭：“沒有。都對。”
自己的推理得到了認可，可是江歡臉上沒有半點高興的神情，她看向左筠心的眼神裏竟然還有悲憫。那樣的悲憫，不像是同情和感同身受，更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人麵對初出茅廬的小孩，那不是對她一個人的悲憫，反而像是一個神，對所有的人類的悲憫。
看著那樣的眼神，左筠心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江歡會有這樣的感情，她並不是驚愕於那份悲憫，而是驚愕於那一種“神悲憫世人”的感覺。
但是似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現在發生了這麽多事，左筠心心裏也明白，江歡可能真的是她隻在神話裏聽說過的神仙。
“很孤獨吧。”江歡垂眸，低聲道，“這個世界上，至親都離自己遠去，再見遙遙無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禹禹獨行。不敢相信任何人，無法交出自己的心，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人懂你。你的身邊看似有很多人，可是隻有你自己知道，自始至終，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江歡站起身，站在窗邊，居高臨下看著路麵上的一切：“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有過同樣的經曆。但是你比我幸運。因為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在不遺餘力向你的內心深處走去，他們願意等你慢慢打開自己的心扉接納他們，他們願意給你時間自我療愈。不論什麽時候，隻要你迴過頭，他們就站在那裏等著你、守著你，隻要你需要，他們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麵前。”
江歡迴過頭：“人類的一生何其短暫。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些愛你、為了你願意付出一切的人。”
小烏龜也已經醒了，正在透明箱子裏慢悠悠地爬來爬去，江歡走過去，挑了點吃的喂給它，她看著小烏龜的眼神很溫柔，還迴過頭問左筠心：“可愛嗎？”
左筠心點點頭：“嗯，可愛。”
“我弟弟養的。他不在這裏上學，他爸媽也忙可能沒辦法照顧太好，我就一起帶來燕京了，我養著。”江歡直起身，指指藤椅，“坐吧，時間還早，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好好聊一下。”
左筠心在藤椅上坐下，她扭過頭看向窗外，窗戶正對著路麵，她看到馬路上的環衛工人在清掃著垃圾，看到早餐店的老板早早起了床在店門口忙前忙後，不久，早餐鋪前就升起了白煙。
江歡也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外麵的情形，那些她經常能看到，也經常來看，那種獨屬於塵世間的煙火氣總能讓她有一種歸屬感。
兩個人都看著窗外，沒有一個人說話，良久，左筠心才問：“江局長，你不是燕京本地人嗎？隻是來……上學？”
“不是。我家是河南陽城的，我來燕京確實是為了上學。我在燕京大學，學考古，今年大二。”
“你還有弟弟？”
“嗯哼，兩個。一個是我大伯家的，一個是我小叔家的。”
“他們都不在燕京嗎？”
“那倒不是。我大伯家的在燕京，在人大讀哲學，小叔家的那個在安城，安城師範大學讀漢語言文學。”
“人大，好厲害。安城師範大學……也很好，也是個211、985吧。”
“嗯。他倆都是學文的，成績都很好，當年高考報誌願的時候，我小叔家的那個完全可以來燕京上學，燕京師範大學是可以的，但他不喜歡燕京。”江歡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小烏龜，“他的性格就跟烏龜一樣，慢得很，都快佛到龜了，他喜歡慢節奏的生活，就選了安城，一個曆史底蘊豐厚而且生活節奏很慢的城市。安城師大的漢語言文學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也挺好的，就去了。成績好就是能隨便挑啊。”
“師範……挺好的。”
“好什麽呀，天天快累死了。”江歡笑道，“還是個學生，天天專業課忙得跟社畜一樣。馬上大三還得準備考教資，緊接著就是考研，跟陀螺一樣轉個不停。他自己都有點後悔了，他那性子，其實比較適合隱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閑適散漫。”
左筠心：“……”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江局長，您說的有點多了。”
“什麽？”
“關於您的家人，您透露的有點多了吧。”
“是你先開始問的。”
“但您的迴答可以點到即止，沒必要這麽詳細。”
“還好吧。”江歡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也是在替我弟弟在你麵前刷個好感度。他對娛樂圈不感興趣，最近破天荒粉上你了。說是在全球審美降級的時候，你的出現簡直就是一股清流，他的原話，資本終於長眼了。”
左筠心：“……”
江歡朝她眨眨眼：“有空幫忙給我弟簽個名吧。簽名海報可以嗎？”
左筠心：“……行。謝謝喜歡。但是……您跟我說這麽多，真的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當然不是。”江歡大方承認，“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弟弟做什麽，你知道了甚至還會多注意他，會保護他，我這是給我弟弟多加了一層保障。”
“就像你和你的隊友，你也會對他們說很多隱私，因為你了解他們，你知道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麽甚至還會幫你一起保守秘密，你放心。但我對你不是放心，而是相信。”江歡雙腿交疊，深邃的眼睛看著對麵的人，“剛剛說了很多關於我的事情，我們來說說關於你的吧。我對你心理的分析，有錯的地方嗎？”
並非是“對嗎”，而是“有錯的地方嗎”，說明江歡足夠自信自己說得都對，包括細節的地方。
左筠心抿著唇，下頜線緊繃，放在桌上的手也緊握成拳，良久，她緩緩吐了口濁氣，有氣無力的點頭：“沒有。都對。”
自己的推理得到了認可，可是江歡臉上沒有半點高興的神情，她看向左筠心的眼神裏竟然還有悲憫。那樣的悲憫，不像是同情和感同身受，更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人麵對初出茅廬的小孩，那不是對她一個人的悲憫，反而像是一個神，對所有的人類的悲憫。
看著那樣的眼神，左筠心愣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江歡會有這樣的感情，她並不是驚愕於那份悲憫，而是驚愕於那一種“神悲憫世人”的感覺。
但是似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現在發生了這麽多事，左筠心心裏也明白，江歡可能真的是她隻在神話裏聽說過的神仙。
“很孤獨吧。”江歡垂眸，低聲道，“這個世界上，至親都離自己遠去，再見遙遙無期，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禹禹獨行。不敢相信任何人，無法交出自己的心，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人懂你。你的身邊看似有很多人，可是隻有你自己知道，自始至終，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江歡站起身，站在窗邊，居高臨下看著路麵上的一切：“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有過同樣的經曆。但是你比我幸運。因為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在不遺餘力向你的內心深處走去，他們願意等你慢慢打開自己的心扉接納他們，他們願意給你時間自我療愈。不論什麽時候，隻要你迴過頭，他們就站在那裏等著你、守著你，隻要你需要，他們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麵前。”
江歡迴過頭：“人類的一生何其短暫。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些愛你、為了你願意付出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