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多年來,她看著她媽媽老去,一天天的或許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麽。


    可現在,這麽清晰的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媽媽,一下子的衝擊就有些大了。


    其實,她媽媽應該算是一個被歲月厚待的人,雖然年紀長上去了,可實際看起來卻總比真實歲數要小上許多。


    但人呐,總是貪心的,麵對日漸老去的父母,總會希望時間走的慢一些,能讓他們多陪伴自己久一些。


    “怎麽了?怎麽哭了?被欺負了嘛?”她媽媽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溫柔到她都有些聽不下去。


    “不是,是想你了……”她抽抽噠噠的迴著,聲音很輕,以至於四周圍的人都聽不到她在說話,更別提聽到她在說什麽了。


    “傻孩子,媽媽知道了。不哭了,去寫作業吧,等會兒我們一起迴家。”


    “嗯……”她原本準備轉身走人,可突然想到安於懷交代的事情,立馬就又折了迴去,“對了,媽媽,我還有事兒要和你說。我前座的那個同學,因為感激我輔導他功課,就經常給我帶早飯和水果,如果他媽媽來感謝你,你也幫我謝謝她。”


    對於這件事兒,李沐騁她媽媽其實早有耳聞,因為之前就聽她說起過。但這迴,她家閨女一本正經的又講了一下,她覺得應該是真的吃了人家不少的東西,“好,我明白了,你去吧。”


    李沐騁對自家媽媽很是放心,也沒再多囑咐,背著書包就往多媒體教室的方向走。同時經過安於懷母子身邊的時候,還特別乖巧的衝安於懷的媽媽點了點頭,對著她喊了一聲“阿姨好”。


    這是安於懷的媽媽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兒子口中常提到的那個學霸,看著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端端正正的,就覺得一定是家長教養得很好的孩子。


    她應了一聲,還衝著李沐騁笑了笑,緊接著便催著自家兒子讓他跟著一起去。


    “那我先去做作業了,你開完會記得來領我,可別把我給忘了。”


    安於懷本來看到李沐騁就想跟著走,可又擔心他媽媽想多了,就打算再嘮叨個兩句。可誰知,他媽媽真是太給力,不但主動催他,還笑得和顏悅色的。


    由此,他也不再多停留,揮別了他媽媽就跟著李沐騁走了。反正該交代的他都交代了,剩下的,就看他們兩位大人的了。


    兩人前後腳出了教學樓,直到這時,安於懷才正大光明的走到了李沐騁的旁邊,問起了她剛剛哭的原因。畢竟她這麽突突然的來這麽一出,作為同謀的他也著實是被嚇到了。


    “娉娉,你剛剛怎麽突然哭了?難道替我說個好話,還需要這麽鋪墊的嘛?”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是看到我媽,突然發現她現在老了好多,心裏難受的。”


    “這樣啊,把給我嚇的。你是沒聽到,班長他老爸看到了,在旁邊偷偷問班長,說你是不是因為沒考好才哭的,還說你機靈,知道借助眼淚來瓦解你媽媽的心理防線。”


    李沐騁沒有想到她的一時動容,會牽扯出這樣的事情來,內心很是愧疚,“……額,那班長怎麽說?”


    “班長說,如果你都沒考好,全班就沒有人是考好了的。”


    好吧,這倒也是實話,畢竟他們班也沒有誰能和她一樣,發揮得這般穩定了。


    多媒體教室離他們的教學樓並不是很遠,且有著好幾間,一到家長會的時候,就會擠滿了學生,熱鬧的就像是菜市場一樣。


    在李沐騁的記憶裏,每次家長會,她都是一個人做著作業等著她媽媽,但這次顯然不同,因為有安於懷陪著她。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特意找了一間基本上沒有同班同學的教室,還別有用心的選了個人少的角落縮了進去。


    看著那些個年輕的孩子們都在做作業,他倆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各自從書包裏掏了張考卷做了起來。


    “媳婦兒,你覺不覺得這個考卷做起來有些難度?”


    聞言,李沐騁探了個頭過去,發現某人居然拿了張物理試卷在做,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不會拿英語或者語文嘛?還物理,是嫌當年虐得不夠慘?”


    “沒啊,我這不是好奇我還記得多少嘛……”


    安於懷訕訕的笑著,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看過了以後,覺得自己還記得多少?”


    “……完全不記得了。”


    像高中裏學的一些物理啊、數學的知識,過了十多年,很少還有人會記得,除非那人一直有接觸這些。可很顯然,安於懷並沒有。


    李沐騁無奈的嘲笑了一番,搶過某人的書包,幫他把語文作業給拿了出來,還順手沒收了他的物理作業,打算讓年輕的安於懷自己苦惱去。


    “我說安師傅,人呢,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別傻乎乎的老給自己添堵,知道不?”


    “你再叫一句安師傅試試!”


    “呃……安哥哥……”


    她甚至沒有堅持到一秒,就妥協了,怪隻怪某人的眼神實在是兇。


    如此又慫又軟的“投降”,一時間讓安於懷產生了一種就算每天都做夢也還挺不錯的想法。


    畢竟她李沐騁平日裏多傲嬌啊,想讓她實誠的說上一句他愛聽的話,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可在眼下這樣的一個特殊空間裏,她真的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光會撒嬌,還特別的配合。


    “……媳婦兒,要不咱別迴去吧,活夢裏也挺好的。”


    “那你別迴去,我一個人迴去。”


    “別啊,我的意思隻是想說,如果你平日裏也能和在夢裏一樣就好了。”


    “可以啊,隻要你也能做到和夢裏麵一樣,我沒問題的。”


    李沐騁真不覺得這件事兒困難,因為無論是在夢裏還是現實裏,他們仍舊是原來的他們,隻不過夢裏沒有約束,而現實中顧忌太多。


    雖說現如今,她是和安於懷是互相表明了心跡,但“喜歡”哪裏可以和“婚姻”相提並論。


    當今社會,有太多的人是因為喜歡而在一起的,可也有不少的人卻是因為現實而走散了。


    就拿她和安於懷來說,迄今為止,什麽都沒有經曆過,隻憑著各自內心的一份喜歡,才勉強維持著這段剛剛才得以啟程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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