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實則很是口是心非,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她媽媽做的飯了,一聽某人這般炫耀,便油然生出了一股子嫉妒之情。


    安於懷瞧著李沐騁略微上翹的唇瓣,有些無奈,可臉上的笑容卻是泛濫得有些不受控製,隻得不著痕跡的半哄半騙著,“本來就沒必要羨慕,我媽不怎麽會燒菜,所以味道你可以想象一下。”


    “額……不至於吧……”


    “至於,平時我迴家都是我爸燒飯的。”


    “那今天為什麽你媽要燒?”


    “因為我爸不在家。”


    “……”


    這一下,本來還有些不樂意的小人兒沉默了,甚至還默默的同情起了把那些個菜都吃進肚子裏的安於懷,並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居然說了那樣的話。


    “怎麽不出聲了?”發現了對麵人的異常,安於懷晃了晃手機,試圖喚起某人的注意。


    而這一招也確實起效了,讓本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李沐騁,開了口,“因為我在懺悔。”


    聞言,安於懷又一次笑咧了嘴角,輕道:“懺悔就算了,反正我習慣了。對了,娉娉,周二晚上老鐵約我們吃晚飯,還有趙禕一。”


    “哦。”李沐騁傻傻的應了一句,可一想不太對,驚道:“啊?!”


    “別啊了,他們倆複合了。”


    “真的複合了嘛?”她不怎麽信,畢竟就先前小一的態度而言,倆人複合的希望是那麽的微乎其微。


    “是真的,但趙禕一不太好意思通知你,就讓老鐵告訴我,再讓我轉告你。”


    “哦呦,通報一下消息都要這麽曲折的!他什麽意思,想來炫耀嘛?”李沐騁對此很是不滿意,尤其是對王軼那廝。


    可安於懷不但沒有幫老鐵撇清嫌疑,還順勢在火上澆了一桶油,不愧是損友的代表人物,“對啊,這一看就是嘛!”


    但所幸李沐騁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主兒,知道感情的事兒旁人說的都不算,隻能當事人自己決定,因而也沒多說那兩人什麽,反倒關心起了電話那頭某人的檔期問題。


    “周二啊?你有空嘛?你不是說家裏有事兒的嘛?”


    “是有事兒,可是下了班吃個晚飯的功夫還是有的,吃好再迴去,沒啥影響。”


    “嗯,那好吧,到時候你把吃飯的地方告訴我,我早,可以提前過去取號。”


    李沐騁不再多作他想,滿口答應著,說完也不再多和某人東拉西扯,隨口講了兩句就把他給打發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的人一掛完電話就在臥室的床上痛苦的打起了滾,狀似十分扼腕。


    他真的是病急亂投醫,聽信誰的話不好,非要去聽信直播間裏那幫人的餿主意。


    什麽距離產生美,什麽疏遠是治療傲嬌的唯一法則,什麽天天見不如小別三日!


    都是謊話!


    大謊話!


    他家矮子非但沒有無所適從,居然還在家裏愜意的做著瑜伽。


    天啊,這是什麽概念!


    指不定,三天之後,他再迴去,矮子該嫌他戳眼了。


    可是這話都放出去了,他也不好隨意變卦,那三天就三天吧,先熬過去了,再看看這矮子的情況。


    安於懷這般想著,內心很是沉重,憤憤的捶了好幾下床鋪,這才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出門夜跑去了。


    而另一頭的李沐騁,心境也不是全然沒有變化,本來還不覺得什麽的,可不知道怎麽了,某人剛剛的那張笑臉,像是被印在了她的腦子裏一般,揮之不去。


    無奈之下,她隻得放棄了瑜伽這麽一項需要平心靜氣的運動,轉而打開了手機播放器,在客廳裏胡亂跟著音樂瞎蹦躂了起來。試圖通過這種歡快的方式,調整心情,讓自己不再因為某人暫時的離開而變得沮喪。


    就這樣,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都認真的靠著運動排解著自己的思緒,並同時開啟了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


    隔天,李沐騁在鬧鍾強大的幹擾之下,無奈的爬了起來,頭昏腦漲之間,發現自己居然乖乖的把某人的位置留了出來,隻睡了床的一側。


    額,這還真是一個可怕的改變!


    不過,雖然她昨兒個睡得有些不怎麽安穩,但好歹沒有做夢,半個都沒有。但這也並不奇怪,她本來就不怎麽做夢。


    可轉念一想,她又有些不解,為什麽每次大蠢在的時候,她就會做夢呢?還竟是夢到一些高中時候的事兒,真是太奇怪了。


    無奈,晨起的時間很是寶貴,不允許她展開細想,便隻能收起思緒,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好好的盤算了起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第一次做有關高中的夢,是在她和大蠢領證的那天。


    而那天,他們倆個人還莫名其妙的喝醉了,醉到都忘了他們是怎麽躺到床上去的。而且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天他倆都沒穿衣服,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生,但還是挺尷尬的。


    照理說,以她的酒量,喝那麽一點兒紅酒,應該是不會醉的,可那天偏就是醉了,還醉得很是離譜。再者,安於懷也應該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可那天他也醉了,難道是那酒裏有什麽嘛?


    可也不對啊,這酒是她媽媽拿給她的,而且還是全新未開封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


    再說了,也不能全然都怪那酒,因為從那之後再夢到,她都是清醒的。還有就是,她發現似乎隻有她和安於懷睡在一起,才會做夢。每當她一個人睡的時候,則一般都是一夜無夢。


    對此,好奇的李沐騁特意查了一些資料,上麵有提到這麽一句,“所謂夢,就是對現實世界所不能夠的反饋。”


    人之所以頻繁的夢到同一段歲月,通常基於對它的懷念,對它的喜歡,或是對所它抱有的深深的遺憾。


    許她真的老了,許是她真的惦念,許是她真的追悔,不然她實在解釋不清,為什麽她會突然懷念起高中那一段青澀質樸的歲月。


    思及此,李沐騁感受到了些許惆悵,竟是坐在學校的小庭院裏,對著裏麵那一棵矗立了的百年櫸樹愣起了神。


    罷了,既然會夢到,自有它的理由,而且還都是這般甜美的夢境,與其去糾結,還不如好好的去感受,說不定能從中尋迴一些美好的記憶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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