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車場,李沐騁一臉認真的尋起了安於懷那輛破車,可環顧了一圈,也是無果。


    想起以前,和某人出去吃飯,他開了一半對她來了句,“我最近很窮啊,輪胎上紮了個釘子,一直沒錢去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車毀人亡。”


    然後一路上,還一直對她宣傳各種突然爆胎死亡的案例,接著便順勢把那次吃飯結賬的活兒推給了她。


    因而可以肯定的說,李沐騁對於某人的那輛破車印象是很深刻,不應該找不到才對。


    “你車呢?”


    “這兒呢。”安於懷拍了拍他身側的一輛壕氣逼人且黑得晃眼的高架車,對著還在探頭探腦搜尋著的人淡定的道了一句。


    “啊?怎麽換了?”


    對此,李沐騁頗有些惋惜。雖說某人原先的那輛車是破了些,舊了些,可她跟它有感情啊。光光兩人掐架,都有好幾次是在那輛車裏呢。


    “沒辦法,老家夥開始燒機油了,我也沒轍。”安於懷顯然也有些無奈。


    “那你現在這車買得夠好的啊?發橫財了?”


    “橫財沒發,倒是娶了個不要錢的媳婦兒。”


    這樣的迴答,讓李沐騁有些無語,但轉念想想也對。


    現今社會,男人想要娶一個女人,大多要傾其所有,像他們倆這樣又不提聘禮又不提彩禮的婚嫁真可謂少之又少。


    看著某人臉上的笑容,李沐騁覺得有些紮眼,但她也不能怎麽樣。再說了,就算她再惦記,他的那些錢也永遠跑不進她的兜裏啊。


    有了如此的認知,李沐騁反而看淡了,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把約定的地點告訴了安於懷,她低頭玩起了手機不再說話,顯得有那麽些的局促和拘束,完全沒有了以前坐那破車時的灑脫和不羈。


    安於懷看在眼裏,嘴角勾上了幾分,也不去管她。


    良久才道,“現在坐了我的車,是不是已經覺得你的車像玩具車了?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不對,你也沒有良心,那就拍著胸脯吧,畢竟胸你還是有的。我的車是不是比你的車坐著舒服?光空間就比你那小玩意兒好太多了。”


    對此,李沐騁並不理會,死死的攥著拳頭,試圖保持冷靜。


    “你說說看你那車兒,每次坐得我脖子疼就不說了,連手腳都伸展不開。但我的車就不一樣了,要是我哪天興致好了,想在這車上春宵一刻那都是可以盡情發揮的。”


    安於懷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葷話脫口而出,讓李沐騁那是猝不及防。


    末了還覺得沒點到位,接著道:“不過要是真的打算那麽做,估計洗車費,該挺貴的。”


    這話一出口,李沐騁的鄙夷更盛了,也不去管此刻時速已經有八十碼,掄起拳頭就往某人胸口砸去。


    怎麽就能這麽賤的呢!


    被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暴打了一頓,安於懷雖有些驚慌失措,卻仍留有一個司機最起碼的操作水平。一隻手掌著方向盤,一隻手則騰出來控住了身側已然出離了憤怒的人,“哎哎哎,冷靜!開著車呢,你別鬧!”


    “你大爺的,我怎麽就認識你這麽個製杖呢!”


    此刻,別說冷靜了,就算是在李沐騁四周碼上一噸的冰塊,她都不見得能冷靜。


    因為隻要她隨便一想,腦子裏就能立馬浮現出一段安於懷和某個不明長相的女人在車裏春宵一刻的影像,且還是自帶3d環繞立體聲的那種。


    由此,李沐騁更加不爽了,轉身又捶了身側的人幾拳。直到聽到他痛苦的呻吟了起來,才撇過腦袋不予理會。


    其實這麽些年,她李沐騁不是一次都沒有對安於懷心動過。


    隻不過每當她稍稍覺得這人其實還不錯的時候,某人總能用這種賤到骨頭裏的方式向她實力證明,她的認知是錯誤的。


    他一直在用他的賤來告訴李沐騁,他安於懷就是一個極度不靠譜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青睞,且也根本不稀罕她的青睞。


    雖說她早已對安於懷不抱有期望,可現如今她還是選擇他,也由不得她說反悔就反悔。


    果然,她還是逃脫不了婚姻的不幸,且這不幸還是她親手給自己求來的。


    何其可笑!


    “你想什麽呢?”安於懷見某人臉上的表情轉變得很是跳躍,便湊過腦袋去問了一嘴。


    可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和李沐騁孤寂的背影。


    一時間,車廂裏變得很是安靜,沒有絲毫別的聲音。


    我……這算是在鬧脾氣吧?


    李沐騁心裏細細的尋思著,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她都這麽不舒坦了,還能讓他安於懷舒坦嘛?


    不存在的!


    可事實證明,李沐騁顯然還是低估了他,某人不光人賤,臉皮還特別厚。什麽男人的尊嚴,男人的臉麵,男人的氣節,隻要他願意,他都可以親自把它們踩在腳底。


    “哎!有人啊,本來就已經不怎麽好看了,居然還生悶氣。嗯……我期待你變得更醜。”


    “你tm才醜呢!”


    李沐騁怎麽能容忍安於懷說她醜呢,如果真要比較起來,怎麽著都是他更遜色一些。


    “可我從來沒說過自己好看,不像有些人,張口閉口喊自己小仙女,真好意思的。”


    “就是好意思,你想怎麽樣!”


    被這麽懟著,李沐騁那暴脾氣也是不樂意窩在角落裏黯然神傷了,轉過頭便惡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卻意外的發現那認真開著車的人正瞧著她,笑得一臉狡黠。


    “你笑什麽?”


    “我哪裏有笑,我沒有。”


    安於懷不愧是被稱作為大蠢的男人,被當場抓了個現行,還想著狡辯。可李沐騁懶得再吵了,畢竟又是揮拳頭又是嚷嚷的,她也是真累,便哼了一聲,由著這麽一場很是小打小鬧的別扭被輕易的一帶而過了。


    周日的傍晚,路上的車流量不減分毫,街頭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太陽正在不斷向西掩藏,隻留下亮黃亮黃的光斜斜的照著地表。


    迎著落日的餘暉開了將近二十多分鍾,倆人這才到達了那家約定好的咖啡館。


    李沐騁是非常不喜歡在這種公眾場所裏相親的,可除了這種地方她也想不到別的去處。


    普通是普通了點,但比起她同事兼好友徐靚靚先前的遭遇,她已然覺得這個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據徐靚靚親口闡述,她的某次相親,被約在了一個天橋底下。男方那邊他媽媽跟來了,帶了那男孩子從小到大所有的獎狀,然後在天橋底下的長椅上和徐靚靚絮絮叨叨的誇了她兒子老半天。


    而那男孩子全程很是溫順的站在他媽身邊,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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