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桓文起了個大清早,這並不是因為他今日要上擂台而緊張,相反,他此刻內心非常的平靜,畢竟經曆了荒野求生,經曆了喪屍末日,經曆了武俠世界的風雨,到了修真世界之後,也有了好幾次的曆經生死之戰,因此他也算得上是久經戰陣,麵對今日的功法交流,他自然不會有什麽緊張。之所以起個大清早,隻是被紅米給吵醒罷了,這家夥餓了,然後就天經地義的把自己的鏟屎官給踩了起來!是的,你沒看錯,踩起來!二哈叫人起床,養過的人都知道,這家夥是會跳到床上來瘋狂撒歡,至於踩到你哪裏了,天才知道,一腳蹬到臉上還算運氣好,被一腳踩到下體,瞬間疼成蝦米的鏟屎官有誰懂?


    起床將二哈暴揍一頓之後,給它喂食了兩隻靈雞,這家夥自開啟修行,畢竟是魔修之軀,因此食量大增,兩隻靈雞吃下去之後,還覺得有所不足,還想找桓文要吃的,但桓文惱怒自己清晨時分被踩成蝦米,於是不再給它增加食物,讓它鬱悶不已。


    處理完紅米的事情之後,桓文就坐在自己的院子裏,一邊運功調息,一邊等待,直到鍾皇莫準備妥當之後,才跟隨師伯走到了升仙門的校場之上。


    此刻仙古道人已經帶領門人等候在此了,見鍾皇莫和桓文兩人前來,仙古道人攜眾人起身歡迎,隨後雙方見禮之後又複坐下。


    “不知昨夜貴宗可曾休息好啊?對今日的功法交流可有礙?”仙古道人待鍾皇莫和桓文坐下之後,笑著問道。這隻是客套之言,修真者誰會因為一夜未休息好就當真?一夜而已,就算十天半個月不休息那也是無妨的,因此也沒有誰會把這句問話當真。


    然而偏偏就讓他碰見了桓文,就見這家夥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睡眼朦朧:“貴宗的床板有些硬,昨夜沒睡好!今日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這句話一出,頓時就給升仙門的人整不會了,仙古道人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其餘人臉上也是哭笑不得,不知該做何表情。


    “哈哈……”還是十四長老此刻笑了起來:“貴宗這位弟子可真是快人快語啊!不知是否需要再休息兩日,待其休息好了再重新開始功法交流會啊?”


    “嗯,這倒是不用!”桓文的表情瞬間就肅穆認真了起來:“區區休息不足,哪能與功法交流相比,再說,我們都是修行人士,哪裏懼怕一點點的困倦?這不是搞笑嗎?”


    靠!這家夥到底是要鬧哪樣啊?你都知道自己是修行人士了,根本沒有困倦之說,那你還在那邊瞎逼逼個啥?老子給你台階下,你不下就算了,反手就把我給抬在半空是幾個意思?信不信老子咬死你啊!十四長老內心瘋狂吐槽,但表麵上還得裝出一副高人模樣,畢竟宗門很多弟子都還看著呢,他皮笑肉不笑的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今日的功法交流照常進行?”


    “當然!”桓文的迴答斬釘截鐵,表情上已經不僅僅是認真了,甚至可以說是大義凜然。就這表情,如果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恐怕還會認為桓文是接受了什麽重大的、危險的任務呢,結果隻是下場進行一場並不決生死的比武而已。


    “嗯……那……這就開始吧。”十四長老見他這模樣也實在吐槽都不知該怎麽吐了,當下也隻能弱弱的說道,同時心中憤恨不已。


    “既然貴宗這位小弟子認為對今日比武無礙,那就盡早開始今日的功法交流吧。”仙古道人作為宗主,此刻也借坡下驢,當即就宣布比武開始,開玩笑,對麵這人實在古怪,如果再拖下去,不知道他還會鬧什麽幺蛾子,還是趕快進入正題為妙。


    “在下升仙門二代弟子陳宮!”一個升仙門弟子在得到了宗主的眼色之後從弟子席走了出來,衝著墨刀門方向施了一禮隨後開口道:“奉師門之命,今次參與功法交流大會,望墨刀門能不吝賜教。”


    鍾皇莫並沒有第一時間迴應對方的話,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果然不出所料,這陳宮的修為達到了元嬰初境,也就是渡過了雷劫,剛剛穩固了修為的狀態,看來這升仙門對這場比武的勝負相當看重啊!依照桓文凝髓突破在即的修為,按照常理,應該派遣一個金丹境的弟子上場才是旗鼓相當,但如果是金丹境的弟子,恐怕敵不過桓文,因此才派遣了一個剛突破到元嬰境的弟子。別看這元嬰境隻是比桓文剛高了一點,但經曆過雷劫的修士和沒經曆過雷劫的修士完全是兩個概念,經曆了雷劫,就相當於開始觸摸天道,與沒經曆雷劫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貴宗這弟子應該才突破元嬰不到一年吧?”鍾皇莫笑了笑說道:“難得啊!這麽年輕就有如此修為,不過以雷劫境對我方弟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啊?”


    “此事實是因為貴宗弟子修為太高的緣故啊!”仙古道人道:“按理來說,這次實是應該派遣兩個修為相當的弟子來對陣,但貴宗的小弟子已然是凝髓後期,差半步就可突破至破力境的高手,而我宗此刻還處於金丹境的弟子,要麽就是金丹初期,要麽就是金丹中期不能突破,實在拿不出手,我在弟子中搜尋良久,隻有這剛突破的陳宮與貴宗弟子修為最為接近,因此隻有派遣他上場了。若是墨刀門真覺不妥,那我隻有派遣一個金丹初期的弟子上場了,修為相差如此之大,恐怕這交流的目的有些難以……”


    “原來如此!”鍾皇莫笑了笑:“既然他們修為最為接近,那就這樣吧,我方小弟子雖然修為略低,但本就是為了功法交流,不是為了勝敗,也無妨。”鍾皇莫之所以提及兩人修為上的差距,隻是為了提醒對方,你們弟子是曆經雷劫的,不要勝了之後在我麵前趾高氣揚就行了。


    “請!”既然鍾皇莫首肯了這場比試,陳宮也不矯情,立刻向桓文拱手,隨後一個騰躍,已然站到了校場之中,那姿勢帥異常帥氣,異常拉風,引得一眾三代甚至四代弟子的連連驚唿,陳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嘖……年輕人就是有些沉不住氣!”桓文搖了搖頭,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隨後緩步走到鍾皇莫的跟前,躬身行禮道:“師伯,弟子請求出戰,與升仙門的這位陳宮師兄進行一場功法交流比武,懇請師伯應允!”其實知道他們墨刀門的人都明白,他們這個宗門根本沒有這些規矩,他之所以這樣,其實是為了存心惡心對方。


    鍾皇莫也不是個啥太好的東西,一看桓文這模樣,頓時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心中不由對這個師侄點了一個大大的讚,這家夥這麽搞,不僅可以消磨對手的耐心,還能顯得宗門是非常有教養,有禮數,幹的太妙了!鍾皇莫當下立刻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嗯,去吧!好好和對方討教討教,爭取盡早突破至破力境。”


    “是!”桓文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隨後又緩緩倒退幾步,這才轉身慢慢的走向了校場中央的擂台。


    這師侄兩人這一場戲唱得風生水起的,讓以很帥氣的姿勢躍上擂台的陳宮很是尷尬的一個人站在台上,之前有多帥氣,此刻就有多狼狽,就連仙古道人都收迴了剛才的笑容,覺得這個弟子怎麽這麽不懂禮數,騷包的顯露身法,真是人比人得死啊!這家夥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礙眼。


    等桓文慢騰騰的走到校場中站定之時,陳宮都快有些站不住了,如果桓文再不下場,恐怕他都要自己灰溜溜的走下擂台了,那些射向自己的目光簡直如芒在背,尤其是他還能清晰的察覺到那些目光從豔羨、讚揚變成了嘲笑、責怪,這種感覺讓他難受之極。


    眼見桓文終於走到自己的對麵,陳宮感覺自己的雙目都快噴火了,但在禮數上,自己已經輸了一陣,此刻當然不能有失風度的破口大罵,於是隻能強自按壓下怒火開口說道:“兄台,有請!”


    “這位師兄有請!”桓文為了維持自己懂禮數的人設,很是謙卑、恭敬的向對方施了一禮:“在下修行日淺,還望師兄手下留情。”


    “好說!好說!”陳宮自己都感覺這幾個字是從自己牙縫裏擠出來的。


    桓文把自己的墨刀從空間戒指中拿了出來,就這墨刀一亮相,讓所有人都議論了起來,畢竟兵刃收納術是再簡單不過的法術,在這個世界如果做刀鞘、劍鞘之類的生意,恐怕會餓死,這墨刀門的傳人怎麽會還不會此術?


    雖然有些奇怪為何對手不會收納兵刃的法術,但這是對手的事,陳宮雖有些驚異,可也沒有太過在意,直接喚出了自己的拂塵,隨後作了一個起手式:“請兄台進招!”


    陳宮雖然心中恨極這個裝模作樣的對手,巴不得一拂塵將唿死對方,可是他知道,自己修為比對方高,按照功法交流的慣例,就應該對手先進招,否則就有些欺人之嫌,因此他按照慣例,做好了應對。


    桓文並未拔刀出鞘,而是將刀舉起做了一個起手勢,同時左手握在了刀鞘上,做好了攻擊的準備,隨後就靜止不動了。


    陳宮見對方做好了起手勢,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以應付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然而等待了良久,對手還是哪個姿勢,一動不動。按道理來說,比武之前,雙方凝神鎖定對方靜立不動以尋找對方的破綻是很正常的事,但一般來說這時間不會太長,可是自己這個對手卻靜立了如此長的時間,實在是有些不知道他到底在幹嘛。


    桓文此刻其實啥都沒幹,他就是做了個姿勢,然後就放空思緒發呆罷了,既然對方不會先行向自己出手,那自己就在晾他一會兒再說,於是這麽一站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校場周圍的人剛開始見雙方要出手了,都屏氣凝神想要看清楚雙方的出手,然而這一等就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憋氣的人都把自己憋到麵紅耳赤了。


    “這是怎麽迴事?怎麽雙方都不動啊?”台下一些三四代弟子忍不住都竊竊私語起來,議論之聲傳到校場上,讓陳宮有些忍受不住,精神已經在爆發的邊緣瘋狂試探了。就連鍾皇莫此刻都有些快要坐不住了,雖然知道他這招是為了消磨對手的耐心,破對方的心性,可是這麽搞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足足站了一炷香時間了啊!連狗都無聊了,你看,地上那紅米都睡得四仰八叉亮肚皮了,鼾聲都出來了,自己也算是夠能折騰搞事的了,怎麽這個家夥比自己還能折騰?


    又過了一盞茶時分,陳宮的耐心終於硬生生被眼前這個品德毫無下限的家夥給消磨殆盡了,他忍不住出聲道:“喂!你到底還打不打?幹站著幹嘛啊?”


    “別著急啊!”桓文一聽對方出聲了,知道時機已到,於是笑了笑:“我這不是等你準備好了才好動手嘛,你又不說話,我還以為你還在準備呢,好吧,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接下來就……”話音未落,他左手猛然往前一鬆,刀鞘就如離弦之箭一般的飛了出去,直襲向了陳宮的麵門。


    陳宮還在聽桓文的說話,卻不想這家夥這麽沒品,這話說到一半就突施偷襲,這刀柄來勢極快,眨眼間就已經飛到了自己的眼前,他大驚之下,來不及做出更好的應對,手中拂塵一翻,拂塵尾立刻倒卷了上來,卷住了刀鞘,隨後向一旁猛然一甩,刀鞘偏離了原先的攻擊軌跡,飛向了一旁。然而就在刀鞘被甩出的一瞬間,一股黑煙就從刀鞘中噴了出來,瞬間就噴到了陳宮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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