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裏轉了一個上午,收獲最多的是雲花楹,背簍裏裝滿了常見的藥材,除了韓崢的野味和八月瓜外,他們還找了半背簍野生木耳,也撈了一背簍幹鬆針迴家做引火柴。


    今天輪到雲花楹做飯,在她淘米煮飯時,林珊和蔣媛將八月瓜清出來放在菜籃子裏,跟她說著:“花楹,我們去隊裏找鄉鄰們換點菜。”


    “行,你們倆一起去,若是他們有雞鴨蛋的話,買幾個迴來。”


    她們倆剛走,韓崢又過來送菜了,一小碗下飯的臘八豆,還有兩根苦瓜,“花楹,現在正是蔬菜換季的時候,我家的蔬菜也不多了,中午先將就著吃點,我下午去縣城給你們買點菜。”


    “你什麽時候去?”雲花楹問他。


    “陪爺爺吃完飯就去。”


    韓崢有點事要去辦,但不方便跟她說。


    “我也要去趟縣城,想去買一塊手表,再買些紅薯土豆迴來。”


    雲花楹空間裏的紅薯土豆都堆成小山了,她得去找路子銷掉一批,當然帶迴來也得找借口打個掩護。


    “那等下我們一起去,我吃完飯來接你。”韓崢巴不得跟她同行。


    “好。”雲花楹同意,也道謝:“這些菜都是韓爺爺辛苦種的,代我們謝謝他。”


    林珊她們迴來的時候,韓崢已經迴去吃飯了,她們提了滿滿一籃子八月瓜出去,迴來的時候也提了一籃子蔬菜,一進屋就跟她說著:“花楹,八月瓜很受歡迎呢,尤其是家裏有老人孩子的,一個個搶著跟我們兌換呢。”


    蔣媛也跟著說:“剛剛楊敏姐拿了一大把豆角跟我們兌換了一斤,男知青那邊也有兩個拿苦瓜茄子兌換的,大壯媽換走了一半,給了我們兩個大南瓜,還有三兩幹辣椒,一小袋春天曬的幹筍,其他鄰居也七七八八換了些,一籃子八月瓜全換出去了。”


    看著這滿滿一籃子菜,雲花楹嘴角微勾:“蔬菜又可以吃幾天了,吃完飯我跟韓崢去趟縣城,我去買點紅薯土豆迴來。”


    她們倆其實也想去縣城,可對視一眼,默契決定著:“好。”


    她們今天就不去當電燈泡了,等過兩天下雨天不用上工,她們再結伴去縣城看看吧。


    中午炒了小半碗臘八豆,煮了一盆絲瓜雞蛋湯,泡著米飯簡單吃了一頓。


    韓崢過來時,她們剛好吃完飯,他組裝的單車放在大隊長家,等她背著包,戴上帽子,兩人一起去趙家取單車了。


    “花楹,我等下要去武裝部辦點事,估計要一個小時左右,你買完東西再四處逛逛,迴頭我們在國營商店門口碰麵,可以嗎?”


    “可以。”雲花楹點頭,也向他打聽:“韓崢,陽縣的黑市在哪個位置?”


    韓崢迴頭看向她,問著:“花楹,你要去黑市買什麽?”


    “暫時沒有特別需要的東西,想去逛逛打聽下情況。”雲花楹沒跟他說真話。


    韓崢也聰明的沒有再多問,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在靖縣應該沒少去黑市淘貨,應該清楚黑市的規矩,也就告訴她:“陽縣有兩個黑市,我們常去的是西山巷,縣醫院後門正對麵的巷子。另一個黑市規模偏大,在陽縣河港邊的居民區內,在那交易的大都是從南邊運貨路過的貨車司機,他們經常順路從南邊捎帶私貨,在陽縣停留時轉手賣了。”


    “他們為什麽要在陽縣賣?”


    雲花楹不解,這裏是個縣城,經濟並不繁華,好東西在這裏不見得能全部銷掉。


    見她迅速敏銳的發現了重點,韓崢眼眸裏的笑意加深,迴頭看向她,嗓音偏低:“因為這裏是某些人撈錢的根據地,陽縣的港口盡在他們的掌控中。”


    雲花楹懂了,沒多問不該問的事,反而問起自己關心的:“那邊一般都有些什麽東西買?”


    “東西很齊全,供銷社有的,他們都有,不需要票據交易,所有貨物都是現錢結算。”


    韓崢去過很多次,對裏麵的情況較為熟悉,又告訴她:“河港黑市不是人人都可進去的,想進去必須辦個通行證,不需要用身份證等登記,但得交十塊錢會費,然後給你發一個類似於印章的東西,有了這個就可隨時進去。”


    雲花楹對這個地方很感興趣,想去看看,而她手裏正好票據不多,現錢卻不少,這個地方最適合她去了。


    “花楹,河港黑市裏走動的人基本都有複雜背景,魚龍混雜,還有不少案底在身的人藏在裏麵。”


    “那些貨車司機都是抱團行走的,大都在刀口舔過血,表麵上是持正規介紹信運送貨物的,其實背地裏經常幹缺德違法的事,他們的關係網也錯綜複雜,牽扯的不止是普通民間組織勢力。”


    “你若想去那邊逛逛,不要一個人去,迴頭我抽空帶你去。”


    雲花楹想今天下午就去,但她也不會盲目不聽勸的衝過去,問他:“你辦完事後,能不能帶我過去一趟?”


    時間上沒問題,隻不過...


    韓崢有點擔心,迴頭看了她一眼,說著:“花楹,你若堅持要去的話,得裝扮收拾下,你的容貌太出色了,若被人盯上了會麻煩不斷。”


    雲花楹今天穿得很普通,站在人堆裏也不起眼,唯一麻煩的是她這張臉,不過她有法子遮掩,“我等下在國營商店買點化妝品,將臉塗黑黃點,再戴個口罩。”


    “好。”


    韓崢點頭,眼睛看向前麵的路,嘴上說著:“縣醫院對麵的黑市還算安全,不過經常有紅章隊去巡邏,這邊的東西也不便宜,品種不多,你可以先去轉轉。”


    雲花楹心裏有數,猜想這黑市跟靖縣差不多,她空間裏的土豆紅薯數量多,在這邊恐怕沒法全部銷掉。


    韓崢送她到國營商店門口,可雲花楹沒有直接進去,先去了趟附近的肉聯廠,下午的肉已不多,隻有兩塊別人挑剩下不要的裏脊肉,她正好不喜歡吃肥肉,讓賣豬肉的女同誌幫她全包起來了,打算今晚上迴去做個糖醋裏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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