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他們晚上點的是飯菜,上菜稍微慢一點,雲花楹點的炸醬麵倒是很快送上來了。


    雲花楹拿過筷子,也不等他們上菜了,“我等下還要清理垃圾,就不等你們一起吃了。”


    “你先吃。”


    韓崢神色冷峻,眼裏卻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柔和。


    雲花楹卷了一大口麵入嘴,嚼碎吞肚,想起一件事,抬頭問他們:“你們拿了藥還沒走,是傷患人在這裏?”


    韓崢點頭,“在縣醫院,我們已經給他用藥了,用藥後體內一直有些悶痛。”


    “藥效在發揮作用,正常現象。再疼也要忍著,不要用止痛藥,靠自己挺過去,將來才不會留下後遺症。”雲花楹多叮囑了句。


    “好,我會轉告你的話。”韓崢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雲花楹沒有其他要說的了,低著頭繼續吃麵,吃的速度不快不慢,吃相卻很優雅,還有幾分難言的大氣豪邁。


    碗裏還剩最後一口麵時,方自強匆匆跑來了,他身後還跟著兩位公安局同誌,他進來後倒是先跟飯店工作人員客套寒暄了句,這才過來找她。


    見她和韓崢兩人在一起,眉頭不自然的皺了下,走到桌邊,對他們倆說著:“韓同誌,宋同誌,我們要處理點家事,兩人應該不介意吧?”


    “方副主任,你們處理家事,我們不會幹涉。不過,在你們處理家事之前,你得讓你家人向我們道歉。”


    宋南豐平時並不是仗勢欺人的人,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對於方自強這個人,他不介意出麵賣雲花楹一個好。


    “道歉?”


    方自強愣了下,低頭看了眼雲花楹,以為是她得罪了他們,板著臉道:“花楹,你自己做錯了事,自己承擔,立即向兩位同誌道歉。”


    雲花楹剛將碗裏的麵條吃完,將筷子放下,抬頭看向他,眼神輕蔑鄙視:“方俊是個白癡,莫非你也被他傳染得了白癡病?”


    方俊衝進來就聽到她這句話,仗著靠山來了,朝她咆哮:“雲花楹,你再罵我一句,老子就弄死你。”


    見有公安同誌在這裏,他都這麽混賬,韓崢麵色變沉:“方副主任,好家教。”


    “小俊,閉嘴。”方自強瞪了兒子一眼。


    這兩個人是國安單位的,是他招惹不起的,雖不清楚雲花楹怎麽跟他們認識的,在沒調查清楚前,方自強是不會蠢得得罪他們的。


    兩位公安同誌從這兩人氣質就確認他們不是普通百姓,其中一位年長的站出來詢問:“兩位同誌,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和雲花楹是什麽關係?”


    宋南豐沒有自我介紹,隻取出自己的工作證給他看。


    這位公安同誌接過證件,隻看了一眼立即用手蓋住正麵,避開旁邊方霜的視線,還警告了她一眼,然後轉手將證件還給了宋南豐。


    宋南豐剛有注意到方霜的小心思,繼續之前的話題:“方副主任,你身後這個跟你長得有幾分像的男同誌,還有這個不知道跟你什麽關係的女生,之前衝進來就胡亂潑髒水,不問情況張嘴就認定我們倆和雲花楹同誌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方副主任,你們家親戚和孩子的教養,我長見識了,你身為國家幹部,是不是也要花點心思在家人教育上?”


    方自強一臉尷尬,原來他們是讓老二和霜兒道歉,連忙推了下方霜:“霜兒,給兩位同誌道歉。”


    方霜頭腦聰明一些,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確定這兩個人是不能招惹的,連忙低頭道歉:“兩位同誌,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我們是男人,就算你誤會了也沒什麽,可雲花楹同誌是女同誌,女同誌的名聲很重要,我覺得你們有必要向她道歉。”宋南豐語氣不重,但話裏的意思隱隱透著強硬。


    方霜抿了抿唇,心裏有些不高興,看了一眼二叔,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花楹姐,對不起。”


    雲花楹淡淡睨了這個心機婊一眼,沒跟她說話,也沒打算方自林道歉,也不稀罕他的道歉,直接對兩位公安同誌說著:“兩位同誌,之前方自林衝進來,一口咬定李紅霞母女倆失蹤不見與我有關,方俊還叫囂著讓你們將我抓走,我想問下,公安局是已經定案了嗎?”


    “沒有,我們隻是在例行調查。”


    年長這位公安迴答她,看向方家人很是不滿,但話是對方自強說的:“方副主任,你家人的文化素養就不說了,基本常識方麵,你也該用點心思了。”


    他這話如同一個巴掌扇在臉上,方自強尷尬又難受。


    想著家裏這幾個孩子都是不省心的,到了城裏生活了五六年卻依舊改變不了農村的惡習,言行舉止跟其他同事家的孩子差遠了,他們教養成這樣跟李紅霞有莫大的關係,心頭下定決心好好教育他們,嘴上也有說著:“李同誌提醒得對,我會抽空教育他們的。”


    公安同誌沒打算幹涉他家的私事,他們是來辦正事的,見雲花楹飯也吃完了,說著:“雲花楹,方副主任到公安局報案,說他妻子李紅霞和繼女方雪失蹤了,失蹤前跟你吵過架,你們家左右鄰居也都證實了,我們現在跟你了解下情況,希望你如實迴答。”


    雲花楹點頭:“您問。”


    “你上次見她們母女倆是什麽時候?”年長的公安同誌開口詢問,另一個公安紙筆記錄。


    “昨天中午,具體時間我不清楚,我沒有手表,不過我確定是在12點鍾過後,因為李紅霞那時候下班迴來了。”


    “你們因為什麽事情起爭吵?”公安同誌再問。


    “我沒跟她們吵架,是她們一迴來就發瘋。”


    雲花楹語氣淡淡,神色自然:“我在房間裏休息,她們進屋就開始罵人,說我沒煮飯沒給她們洗衣服,我沒理她們,她們就在外邊罵人撞門。我正要去開門時,外邊有人喊李紅霞,她跑出去跟人說了句什麽,很快又進屋拿了點東西,帶著方雪匆匆出去了,臨走時還威脅我說迴來再收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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