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胡振華收到了一封特殊的電報!


    這封電報,級別很高,必須老胡親自解碼!


    這是李文兵發來的,目的就一個,要錢,3000萬米元!


    胡振華揉了揉眉心。


    這家夥走了這麽久,電報裏什麽都不說,光要錢,真不拿自家當外人!


    關鍵你還能不給,因為是老胡自己承諾的,隻提供經費,不過問任何事務。


    胡振華望著天花板,嘴裏默念,


    “天照之光!天照之光!也不知道這個計劃執行到哪一步了!”


    事實上,這個計劃執行到了相當的程度。


    倭國首都。


    一名身著名貴西裝的中年男人,在街道上悠閑地行走。


    他的衣著氣度,與周圍格格不入。


    中年男人名叫酒井次郎,是地地道道的倭國人,更是一個民族主義者。


    更確切地說,他是軍國主義者。


    酒井次郎在‘東倭國重工業’的總部前停下。


    ‘東倭國重工業’,大家可能沒聽過,但說到他的前身-三菱重工,大家可能耳熟能詳,這是法西斯的幫兇,在二戰中,三菱重工是倭國最重要的軍火供應商,著名的零式戰機,就是由該公司生產。


    如果說倭國是劊子手,那麽,三菱重工就是遞刀人。


    二戰後,三菱重工被一拆為三,分別是:東倭國重工業,中倭國重工業,西倭國重工業。


    酒井次郎在接待處遞上自己的拜帖,並作九十度鞠躬:“拜托了!”


    十幾分鍾後,東倭國重工業的社長小泉接見了他。


    辦公室有些舊,但收拾的極為幹淨,陳設簡潔,在辦公桌的後麵,是一張可調節高度的座椅。


    桌子上,放著文件和鋼筆。


    倭國戰敗後,努力模仿、學習西方。


    一方麵是學習先進的經驗,提高效率,另一方麵,也有討好米國的意思。


    相同的辦公環境,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兩人在沙發上落座。


    秘書送來兩杯咖啡後,雙方閑聊起來。


    門外,秘書正在敲著打字機,噠噠的聲音時不時傳了進來。


    五分鍾後,酒井次郎進入正題,


    “小泉社長,我的委托人,想為東倭國重工業提供一筆資金,不知社長能否接受?”


    小泉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小口。


    其實,他並不喜歡咖啡,喝到嘴裏,滿嘴苦澀,每次,他都要求秘書多加糖。


    “酒井先生,不知你的委托人是哪方麵的?”


    “米國方麵的!”


    小泉緊繃的神經舒展開來,是米國資本,就沒什麽問題了。


    倭國雖然處於低穀,可也不是誰都能投資的。


    曾經,有自大的商人,製定了什麽‘亞特蘭計劃’,可笑!


    心情好了,小泉覺得咖啡都變得美味,他問道,


    “酒井先生,不知有多少額度?”


    “大約200萬米元。”


    這個額度,不算太多,可也不少。比起錢,小泉更看中投資方給公司帶來的人際關係,如果能和駐軍搭上線,那就更好了。


    “酒井先生,除了投資,您的委托人還能為公司帶來什麽?”


    “我的委托人,單純的想進行財務投資,並不會介入公司管理和運營。”


    小泉有些失望,可他不死心,追問道,


    “您的委托人,會不會幫助公司獲得一些社會關係?尤其是米國方麵的。”


    酒井次郎緩緩搖頭,


    “社長,倭國的複興,隻能靠我們自己。”


    小泉沉思片刻,想拒絕,可又怕得罪酒井次郎背後的委托人,同時,他也舍不得200萬米元,此時的東倭國重工業,可是急缺資金的。


    接受吧,他又有點不甘心。


    委托人的想法,小泉還是能理解的,他是在撒芝麻,用200萬米元隨手投資一個處於低穀的公司。


    成功了,可以賺取巨額財富。


    即使失敗了,也無傷大雅。


    這種不在意的態度,很傷小泉的自尊。


    酒井次郎從小泉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和為難,於是說道,


    “前輩,我勸您還是接受這筆投資,我們太需要新鮮血液了,大和民族在戰爭中失敗了,但在經濟上,我們還有無限希望!”


    小泉被這話嚇的不輕,他挪了挪位置,遠離酒井一個身位,警惕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大和人,我的家住在……”


    酒井次郎巴拉巴拉說了十幾分鍾,將自己的家庭情況、工作經曆、社會關係講的清清楚楚。


    小泉依舊麵無表情,冷冷問道,


    “你代表哪方勢力?”


    “我代表的是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大和人!”


    小泉揮了揮手,喝道,


    “酒井先生,你走吧,我們失敗了,隻想平平安安活下去,你所期望的願景,與我無關!”


    酒井次郎麵部抽搐著,忍不住喝道,


    “懦夫!你連恢複經濟的勇氣都沒有了嗎?我們天照協會隻是想發展經濟,這有什麽問題嗎!你知道為了拉來這200萬米元,我付出了多少嗎!你這個懦夫!”


    酒井次郎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氣衝衝地走到門口,他想立即離開,可還是禮貌性地迴頭鞠躬,然後才走。


    行走在大街上,酒井很不理解。


    自己明明是為了東倭國重工業,怎麽他們一點兒都不領情。


    為了這200萬米元的投資,酒井付出了太多,他也曾想放棄,可那個永遠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告訴他: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能忍耐的民族,每一個帶領國家崛起的先賢,哪個不是受盡委屈,遭遍白眼。家裏的老人在等著,繈褓裏的嬰兒在等著,廚房裏的女人在等著,如果空手迴去,你敢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酒井受到了感染,繼續尋找投資人,在一聲聲‘黃皮猴子’、‘小倭豬’的侮辱聲中,在一口口濃痰中,酒井咬牙堅持著。


    終於,在他熬了一個星期後,在他餓暈在垃圾堆旁的時候,一位老人給了他一塊麵包。


    恢複了些許力氣後,酒井繼續走著。


    他的執著,已經在紐約傳開,一天後,他終於說通了一位投資人,獲得了200萬米元的額度,要他迴國投資重工業。


    那位永遠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再次出現,和酒井握手。


    在一棟廢棄的廠房裏,酒井裹著臉,在異國他鄉,和另外五名同樣裹著臉的男人互訴衷腸。


    他們同樣在尋找投資人,有的獲得了100萬,有的獲得20萬,最多的一個,獲得了500萬。


    在這場聚會中,酒井第一次聽到了‘天照經濟互助協會’,而入會的門檻,就是為倭國拉迴投資。


    ‘天照經濟互助協會’的使命,就是恢複倭國經濟,帶領倭國再次崛起。


    起初,酒井還以為這是個政治組織,但在‘祭師’的闡述下,酒井明悟了。


    經濟,才是倭國崛起的希望!


    沒錯,‘天照經濟互助協會’的會長,就叫‘祭師’。


    在這次的聚會中,酒井獲得了自己的編號:b09。


    而那個獲得500萬米元投資的男人,是b08。


    而獲得20萬的,編號是c42。


    其他兩個,分別是c43、c44。


    酒井還收到了半枚銅幣,未來,持另外一半者,會與酒井聯絡。


    冷風吹過,打亂了酒井的思緒。


    路邊,有不少人在乞討,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拄著樹枝。


    酒井又恢複了鬥誌,他快步走向旁邊的壽司店。


    ‘祭師’說的好,要救人,先救己。吃飽了肚子,才能去拯救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民眾。


    晚上,酒井下榻在旅社,房間很小,隻有幾平米,除了榻榻米,一床薄被,就是一個小木桌。


    酒井拿出隨身的蠟燭,攤開筆記本,開始記錄一天所見所聞,總結得失。


    在筆記本的前兩頁,是他要拜訪的名單。


    每一個人,他都要拜訪三次以上。


    ‘祭師’說過:人的一生,就是不斷試錯的過程,一次不對,那就兩次、三次,在不斷改進中,我們總會找到正確的道路。


    酒井覺得自己不是很聰明,所以隻能在毅力上下功夫。


    拜訪客人,第一次是熟悉,交流的次數多了,自然會找到共同語言。


    寫完日記,酒井合上筆記,盤膝靜坐,開始總結一日得失。


    他覺得自己今天衝動了。


    辱罵小泉先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明天,必須要去道歉。


    做錯了事情,必須立刻改正。


    因為拖著拖著,自己就不想改了。


    酒井覺得,自己還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透露了‘天照協會’的存在。


    ‘祭師’交代過,除了內部聚會,任何人不得向外提及天照二字。


    酒井驚出了一身冷汗。


    做錯了事情,要受到懲罰。


    酒井拿出包裏的鋼尺,放在榻榻米上,他跪伏在地上,緩慢地褪掉自己的上衣,在他的後背上,有三道淤青的鋼尺印記。


    酒井跪是筆直,他咬住一塊毛巾,右手緊緊地抓住鋼尺,凝神靜氣。


    突然,他出手如電,右手反抽向自己的後背!


    啪!


    清脆之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酒井蜷縮在榻榻米上,身體不停顫抖,如同一個蝦米。


    在他的後背,多了一道殷紅。


    突然,外麵想起了一道敲門聲。


    “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門口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如黃鸝鳥一般動聽。


    酒井連忙披好衣服,推開襖門,向外看去。


    一名身穿青色和服的姑娘,正九十度鞠躬,說道,


    “打擾您了!”


    酒井的手臂,因後背的劇痛而輕微顫抖。


    他同樣微微鞠躬,問道,


    “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嗎?”


    女孩直起身子,兩頰緋紅,聲若蚊蠅:“先生,我叫雅子,可以為您鋪床嗎?”


    酒井看著雅子消瘦的臉蛋,心中一痛。


    這個女孩,最多十八九歲,雙目清明,怎麽會?


    床,是私密的地方,隻有親近的人才能碰。


    旅店裏的鋪床,暗喻‘陪床’。


    酒井當即拒絕道,


    “雅子小姐,真是抱歉,我想一個人靜靜!”


    聽到被拒絕,雅子的眼淚不斷打轉,她鞠躬後,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她又折返,小聲說道,


    “先生,我隻需要兩斤米!”


    酒井很為難,如果在國外,兩斤米的確不算什麽,可這裏是倭國,糧食極度缺乏。


    他雖然擁有巨款,可那是投資人的,屬於酒井的活動經費,隻有500米元,後來,‘祭師’又給了他200米元,並贈送了他一張機票。


    經過這麽多天的花銷,這筆經費已經所剩無幾了。


    酒井想拒絕,可是,舌頭不聽使喚,“進來吧!”


    雅子跟在他身後,關上襖門。


    酒井有些尷尬,他是個很自律的人。


    思考片刻後,他有了主意,


    “雅子,幫我一個忙吧。”


    酒井取出一瓶外傷藥,遞給雅子,然後脫掉外衣,將後背呈現給她。


    外衣上,已經被滲出的血液染的斑斑點點。


    雅子會意,將藥在他後背塗抹均勻。


    “先生,您這是?”


    藥膏的清涼,令酒井緩解了疼痛,他麵無表情地說道,


    “自戒!”


    等塗抹完後,酒井取出20米分,遞給雅子,


    “謝謝你,早點迴去休息吧。”


    米元是硬通貨,20米分可以買六斤上好的大米。


    雅子接過錢,低著頭,推開襖門,準備離開。


    酒井悵然若失,就在他要關閉襖門時,雅子突然衝了進來,抱住酒井,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裏,嗚嗚抽泣。


    “先生,我可以留下來嗎?明天他們要送我去天上人間。”


    酒井的心一痛,懸在半空的手臂慢慢放下,輕輕地拍打著雅子的後背,以此來安慰他。


    ……


    清晨,酒井醒來的時候,雅子已經離開。


    榻榻米旁,那件上衣,被漿洗的幹幹淨淨。


    酒井把自己的頭埋在被子裏,嗚嗚痛哭。


    上午十點,他再次出現在東倭國重工業的總部前,今天,他要向小泉社長道歉。


    ……


    時間退迴到5月5號上午。


    魔都,胡振華依舊在發呆。


    因為李文兵太能花錢了,他走的時候,老胡給了他3000多萬,這才多久,他又要這麽多。


    真當自己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呀。


    如果胡振華知道像酒井次郎這樣的人,李文兵已經發展了六十多個,老胡會毫不猶豫地打款。


    這哪是六十多個拉款人,分明是六十多顆定時炸彈。


    一旦爆炸,倭國的重工業將會重新洗牌。


    就算沒炸,不是還能收到豐厚的投資迴報嗎!


    胡振華想了很久,決定相信李文兵。


    3000萬,同安損失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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