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陽頂天盛怒,慕容天機並不搭話,伸手在牆壁上按了一下。


    隻聽“錚”地一聲,從房間裏的中部牆壁上,彈出一幅畫來。畫上之人是位中年女尼,僧衣僧帽,佛光寶氣,再看麵容,神采奕奕,一雙眼睛如刀鋒般銳利。卻不是郭襄是誰?


    陽頂天叫了一聲“師父”,便跪倒在地,垂頭凝神。


    慕容天機又在牆壁上按了一下,仍舊彈出一幅畫來,這次的畫上之人年近五旬,頗有仙風道骨之姿,看麵上正氣凜然,卻也不失寬和從容。


    陽頂天見這次彈出的是武當張真人的畫像,當真是惟妙惟肖,竟然有親見張真人之感,看來慕容天機的這些畫像絕不是普通畫師所作,看這筆力與用色,定然是位天下知名的大畫師。


    慕容天機道:“陽教主,你有無聽說過黃公望?”


    陽頂天微微頷首,道:“我自然聽說過此人,他所畫的山水可謂是當今一絕!”


    慕容天機點頭道:“他的畫中,山水的確是名聲最大的。不過,不太為人知的是,當今的畫師中,描摹人物最栩栩如生的,他當然也能算得上三甲之一!他曾受過書畫前輩趙孟頫的指點,而趙孟頫畫人物,在當時被稱為‘妙絕當世’!”


    陽頂天微微皺眉道:“隻是聽說此人入了官場,尋常人請他作畫自然便很難得......慕容先生不會有如此閑情逸致,要和在下談論當今天下的書法和丹青吧?”


    慕容天機並不著急,隻是笑著道:“那自然不是!我能夠請得動黃公望為我畫《七星逐鹿圖》,是因為他後來加入了全真教,長期在蘇杭、宋江等地活動,故此我花了大代價請他為了畫了這份七星圖。我之所以畫大價錢請他畫七星圖,是因為我學的易經八卦是天地萬物變易之學;預測吉兇之學。故此我需要最真切的原型,才能推演出他的禍福興衰。”


    陽頂天盯著他道:“慕容先生,雖然我很尊敬你,然而我心裏仍然會有一個很好奇的問題,你的易經八卦準確度有幾成?”


    慕容天機搖搖頭,道:“陽教主,我若說有九成,甚至十成,那麽你當然認為我是在自吹自擂,然而要我說隻有三成、四成,我卻又不願委屈了自己。但有一句話我是敢說的,那便是:我的易經八卦推演,大勢上從未錯過!”


    慕容天機言訖,又按了一下牆壁機關,陽頂天抬頭去看這次的畫軸,不禁愣了一下,這次畫軸上的,赫然便是自己!


    見陽頂天驚詫,慕容天機道:“最近這二年來,我推演得最多的、關注最多的,便是陽教主和明教了。依在下愚見,北鬥七星中,四正三邪,將來最有發展前途的,真的能做到天下共仰的,恰恰便是明教!是不是著落在陽教主身上,這個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陽頂天見他麵容正色,談吐懇切,並無絲毫諂媚、戲謔之語,心下一喜。他作為明教之主,自然希望明教將來發揚光大,人人敬仰。自己眼下做不到的,能有後任幫自己做到,那也同樣是可喜可賀之事!


    陽頂天道:“依慕容先生的意思,明教眼下遇到的大麻煩,其實可以迎刃而解的是麽?”


    慕容天機點頭道:“毫無問題!我早已為明教製定好一份五十年大業圖。此圖乃是我經過七七四十九次推演校驗,嘔心瀝血,確保無誤。還請陽教主采納!”


    陽頂天大喜,道:“先生如此為了明教辛勞,陽某感激不盡!請取出此圖,陽某定然按照先生的指點而行事!”


    慕容天機卻未動,又道:“在下有一言要提前稟明教主,在下如此為了明教嘔心瀝血,實在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有求於教主!”


    慕容天機這番話道出來,陽頂天並不奇怪。俗話說“無利不起早”,慕容天機為明教的大業,花了這麽多心思,做了這麽多的籌劃,定然要有他的得利之處,這本也無可厚非。


    陽頂天哈哈一笑,道:“慕容先生隻管說來,隻要我陽頂天能辦到的,不違背教義的,我無有不從!”


    慕容天機突然擺脫仆童的攙扶,掙紮著跪下道:“姑蘇慕容,實為燕國皇室後裔。慕容家族世世代代的遺訓,便是要光複燕國,恢複先祖榮耀。在下想請陽教主給我立個字據,明教若得了九五尊位,請將河北定州賜予姑蘇慕容家。定州是慕容家的先祖稱帝時的國都呀!”


    陽頂天一愣,他原本想著,不管這慕容老先生要多少黃金、白銀,綾羅、綢緞,他都答應便是了,沒想到這慕容老先生提出的,竟然是跟他並無半點關係的河北定州。


    陽頂天有些啼笑皆非,道:“慕容老先生,陽某人隻是一個江湖教派的教主,若說金銀財寶,明教中的確是有一些,即便是田產地契,明教也算是個浙東財主。然而你說到將來把定州賞賜給你,這確實不在我陽某人的勢力範圍呀,即便我答應了你,那也是空許承諾呀!”


    慕容天機道:“陽教主,小老兒我相信自己的易經八卦推演。五十年之內,明教不光能成為武林之主,還有很大的成麵能成為天下之主!小老兒相信自己不會錯的。當然,小老兒說句有罪過的話,到那時明教之主是否是陽教主,這個我真的不敢妄言。隻求陽教主能給小老兒立個文書,明教中將來不管到了哪一任教主,若得了天下,需將河北定州賜予姑蘇慕容氏。”


    陽頂天輕輕點頭,道:“我方才已與慕容老先生說得清楚,這個定州眼下跟我們明教並無絲毫關係。慕容老先生若執意讓我寫這麽個文書,陽某倒是可以寫,但我需要與教中兄弟們商量一下,這樣才妥當。另外這是空口承諾,今後能不能兌現,實在是慕容老先生自行斟酌了!”


    慕容天機淡然一笑,道:“多謝陽教主提醒,陽教主是厚道之人!不過慕容氏世代有先祖遺命在此,不得不盡人事。至於能否成功,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話倒也說得誠懇真摯,陽頂天心頭一熱,道:“待陽某與兄弟們商量後,便給先生寫這個文書。另外,明教中也絕不虧待老先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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