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陽很是不明白,為什麽房遺愛對於考科舉竟然如此的畏如蛇蠍,說什麽也不願意考。


    也不想想,京裏有文名的幾個大人,除了名義上定下來的閻立本閻大人是他的師傅外,還有好幾個都實際上教過他,再加上有皇上扶照,他若是參加科舉的話,主考官肯定會落在被他施恩過的杜如晦大人身上,這是皇上私下裏說的,那樣的話,房遺愛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無論答題如何,榜上是肯定有他的名字的,所差的也不過是名字的靠前或靠後罷了。


    怪異的看了眼一直央求自己替他問問皇上科舉的事情的房遺愛,李安陽實在是頂不住了,便應承了下來。


    他那裏知道,房遺愛實在是上輩子高考考怕了,從高二下半年開始,就進入了瘋狂的複習階段,每天隻能休息四個小時以至於高考結束之後,房遺愛足足窩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的休養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恢複以前的精氣神。


    更何況現在家裏還有一個房遺直,正在備考春闈,也是每天除了背書就是念書,足不出院的,想想頭皮就發麻。特別是春闈的時候,還要給關在貢院三天,吃喝拉撒睡都在那狹小的空間裏,對於學醫講究清潔衛生的房遺愛來說,更是難以忍受。


    李安陽帶著房遺愛進了宮,直奔皇上皇後所在的立政殿。


    房遺愛給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還有在場的皇子公主們分別見了禮,謝了李世民的恩典後,陪著李世民閑聊了兩句,便眼巴巴的示意李安陽替自己問上一句。


    見李世民因為房遺愛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目光,而丟過來的奇怪眼神,李安陽沒好氣的瞪了房遺愛一眼,這才小心婉轉的說了房遺愛的問題。


    李世民當場就給氣樂了,笑罵了房遺愛幾句偷懶、耍滑、不求上進、沒出息之後,沒好氣的把房遺愛趕出了立政殿,直到房遺愛出殿,也沒明確的說到底還要不要他考科舉。


    房遺愛陪著苦笑,在李恪驚訝的目光和李泰鄙視的神色中,擦著汗退出了立政殿。李承乾失笑一聲,也跟著告辭,退了出去,顯然是去找房遺愛了。


    看著房遺愛和李承乾相繼退出去的身影,李世民心下有些不敢確定,自己把房遺愛這不定性的小子安給李承乾,到底是對還是錯?


    本以為房遺愛有些小聰明,再加上刑部大牢裏的那番話,覺得房遺愛是個可造之才,可以在他的影響下,讓李承乾改改應付讀書的毛病。這半年多來有房遺愛的陪伴,就連魏征那死板的人也說太子讀書感覺上有所改進,不再似以前那樣厭倦不耐了,自己這才決定順著承乾的請求正式給了房遺愛一個侍讀的名分。


    可是現在看這小子,書雖然讀的馬馬虎虎,每科成績都在六分到七分五之間,這其中還請了一個月的假,這種成績若是持續到失業的話,科舉怎麽也會榜上有名啊。e^看這小子怎麽就這麽的不願意科舉?


    “皇上既然把他給了乾兒,自有乾兒和他去煩惱這件事情,若是覺得他考科舉於己有利的話,自有乾兒想辦法去說服他。更何況這孩子年紀還小,可能是每次見到京城科舉落榜的人太多,心下有些沒底,還是過些日子,當他大大再說吧。”見李世民眉頭輕蹙,長孫皇後把手伸進了李世民的掌中,靠近李世民耳邊,輕聲說道。


    李世民想了想也對,既然已經決定把房遺愛扔給李承乾了,就隨他倆去折騰吧,人自己幫他選了出來,能不能真正把不定性的房遺愛培養成自己的肱骨,就看李承乾自己的本事了,也算是自己對他這個儲君的一個可大可小的考驗吧。點了點頭,李世民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你小子怎麽就這麽的不喜歡科舉?”李承乾領著房遺愛朝東宮走去,示意李清帶著隨從遠遠的跟著,自己跟房遺愛在前頭說話。


    “還沒謝謝太子幫我整了個翰林醫學。”房遺愛拱手道。


    “旨意是給你求來了,不過父皇說了,這個翰林醫學也隻是讓你掛個虛名罷了。”李承乾說道,“你還沒說為什麽不願意考科舉呢。”


    “我想考醫科,皇上不同意。別的又都考的時間太長,而且我心裏也沒底,更何況我現在可是跟著太子爺您混,幹嘛還要費力的去考科舉,隻求太子爺那天高興,把我扔去太醫院就行了。”房遺愛嘻嘻哈哈的說道。


    “真不知道你這話要是落進了虞老和孔大人、褚大人耳中,他們會作何感想。”李承乾白了房遺愛一眼,說道。


    一路閑聊著進了東宮,就見城陽公主、淑兒和李治三人竟然趕在兩人前頭等在東宮,李承乾看了眼給自己見禮的淑兒,然後丟給房遺愛一個戲謔的眼神,自己先進了東宮,同時很配合的趕走了殿裏的下人。


    果不其然,沒了下人的盯梢,淑兒很是自覺的纏上了房遺愛。


    雖然圍棋不會下,五子棋也常輸,可是用來欺負欺負不懂五子棋的幾小,房遺愛感覺還是很有麵子的,隻是在下了沒幾盤,淑兒三人就熟悉了規則,一對三,房遺愛也隻剩下輸的分了。


    淑兒三人覺得欺負不專業的房遺愛沒意思,就把房遺愛踹到了一邊,三人輪著對下,完全望了是房遺愛教他們下的五子棋。


    在李承乾嘲笑的目光中,房遺愛很沒麵子的摸摸鼻子,跟著李承乾跑一邊聊天去了。


    被李承乾借著淑兒的事情打趣了一番後,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了長樂公主和長孫衝,由長孫衝聊到了皇後和長孫家,再聊到了長孫無忌。


    “我怎麽感覺,你好象有些害怕我舅舅似得?”李承乾想起每次有長孫無忌在的情況下,房遺愛總是能躲就躲,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私下裏倒也不再拘束於什麽稱謂,直接隨意的以你我稱唿,到讓李承乾心中有種別樣的輕鬆與親切。


    對於稱謂上的這一點,房遺愛對李承乾表示滿意。


    房遺愛看著滿臉好奇的李承乾,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說,曆史上房遺愛就是被長孫無忌整死的,所以我心有餘悸吧?考慮了一下,房遺愛這才說道,“可能是被渙渙給帶的吧,他平時就很怕長孫大人,杜荷和我跟他呆的時間長了,心下不免也有些戚戚焉。”


    “這倒也是。”李承乾想到長孫無忌半眯著的眼睛,心下也有餘悸,很是讚同的說道。


    說道長孫無忌,房遺愛倒是想起了史書上說的一件事情來,好像是李承乾犯事後,李世民有意想立李泰為太子,結果因為長孫無忌的反對,這才立了李治那小當了太子。


    房遺愛沒好氣的瞪了眼老是別扭的找自己麻煩的李治,李治似有所感的迴瞪了一眼,有專注的去跟淑兒和城陽下棋去了。


    白費力氣的朝李治翻了個白眼,房遺愛問向李承乾道,“你平時和長孫大人的關係如何?”


    “你說我和舅舅?”李承乾不解的問道。


    遺愛點點頭,等著李承乾的迴答。


    “一般吧,還算是過得去。”李承乾把玩著手裏的茶盞,緩緩說道,“其實,我也有些害怕舅舅。”


    “他是你舅舅,你怕他做什麽?”房遺愛奇怪的問道,“不都說外甥跟舅親嗎?你因該跟長孫大人的關係不錯才是啊?”


    李承乾眸子一暗,神情有些低落的說道,“父皇和息王伯父之間的紛爭,大多數注意都是出自舅舅的手筆,就連,就連,”李承乾長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聲音發顫的繼續說道,“就連息王伯父和齊王叔父家的幾個堂兄弟,他們也全都是舅舅直接下令處死的”說完李承乾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茶盞死死的握在了手裏。


    “不知到你想過沒有,”房遺愛靜默的等李承乾緩了一下情緒,這才緩緩的張口說道,“若是皇上輸了,身為皇上子嗣的你們,特別是你們兄弟幾個,是否還有活命的機會?即便是活了下來,你們的日子能否像正常人一樣?不論是息王,還是齊王上位,你真的能夠忍受殺父殺母仇人的差遣而無怨言嗎?”


    李承乾睜開眼睛怔怔的望著房遺愛,整個人陷入了思索之中。


    “息王並無男嗣留存,息王餘部就幹來京行刺,到處製造麻煩,若是真留存了男嗣的話,才平定的中原,怕是還要陷入不停的紛爭”房遺愛直視著李承乾的雙眼,說道,“所以,為國為民計,長孫大人的命令並沒有錯。”


    順著房遺愛的話,李承乾明了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而且,這個命令,不能出自皇上之口,否則皇上登基會受到更多的非議。別人來下,又不夠資格,也很有可能因此丟掉性命,而幾人又必須處死,也隻有長孫大人才適合,因為他是皇後的親兄長,皇上的大舅子和肱骨所以這個黑鍋,由且隻能由他來背。”房遺愛一字一句的輕聲說道。


    李承乾雙目猛然圓睜,瞬即恢複了正常,若有所思的看著手裏的茶盞,最後苦澀的吐了口氣,不得不點頭承認了房遺愛的說法。


    “你最好還是跟長孫大人搞好一點關係,這樣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房遺愛總結道。


    “我知道了。”李承乾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這個搞好關係,不隻是簡單的親友關係,而是既有親人間的親切,也要有王師之禮的尊重。”一看李承乾的樣子,房遺愛就知道這小子隻想把長孫無忌當成較為有用的親戚對待,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王師之禮?就像父皇讓我對待太師李剛那樣嗎?”李承乾擰眉問道,臉上似有不快。


    一聽到李剛,房遺愛剛喝進嘴裏的一口水,立馬噴了出來,嗆得自己一個勁的咳嗽。一想起上輩子那句有名的“我爹是李剛”,再想想曆史上有名的太子殺手李剛,房遺愛忍不住想,難不成這兩個李剛是一個人?隻不過一個是前世,一個是今生的差別罷了?


    “離李剛遠著點兒”一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拴在了李承乾身上,偏生自己還忽略了李剛的存在,房遺愛不由的有些惱羞的厲聲說道。


    李承乾被房遺愛的聲音嚇了一跳,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遂即好奇的湊了上來,小聲問道,“你也不喜歡李剛?”


    “他就是個掃把星我喜歡他?除非是我活的不耐煩了。”房遺愛拍著胸口,緩口氣,說道。


    “掃把星?他禍害過你?”李承乾很感興趣的問道。


    “你注意過他以太子之師教過的學生沒有?”房遺愛問道。


    “你是說他教導過的太子?”李承乾思索的說道。


    “隋文帝的長子楊勇,還有息王李建成。”房遺愛說道,“你看看兩人的結局如何?所以說他就是個掃把星,你還是離他遠著點兒的好。免得沾染了晦氣。”


    “他是父皇專門請來的太子太師,你讓我如何遠著點兒?”聽了房遺愛的話,李承乾想到楊勇和李建成全都是被弟弟奪位,以至身隕的下場,臉色不由的大變,遂即有些煩躁的說道。


    “敬而遠之就行了,然後多向長孫大人請教請教,若是你能夠得到長孫大人的支持的話,再經由長孫大人做說客,去說服皇上,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擺脫李剛。”房遺愛說道,“畢竟李剛的年紀大了,也該迴家養老了。”


    “這麽說,我必須得和舅舅搞好關係了?”李承乾有些為難的說道,畢竟心裏轉過彎的認同是一迴事,可是真正的麵對又是另一迴事,“可是父皇不喜歡皇子與大臣過往叢密?”


    “長孫大人是你舅舅”房遺愛沒好氣的說道,“而且現在是年節,外甥過節去舅舅家串門,有什麽不可以的?你若是跟長孫大人關係親密,說不定皇後娘娘也會很開心,皇上指不定也會覺得滿意那。”


    “我明白了。”李承乾想了想,認真的點頭說道。


    李承乾在聽了房遺愛的建議之後,小心翼翼的努力改善著與長孫無忌的關係,自不必多言。


    而在給房遺愛的聖旨下下來之後,房遺直心中的煩躁也因為這一道聖旨而盡去,專心致誌的在家全力讀。


    二月春闈因為有房遺直和杜構參加,所以為了避嫌,房玄齡和杜如晦被屏棄在了監考名單之外,主考由德高望重的虞世南擔任,考慮到虞世南的年齡,副主考安排了魏征和褚遂良來擔任。


    等到三月發榜的時候,房遺直和杜構的名字全都在榜,隻不過是杜構的名字靠前,房遺直的隻是中罷了。


    既然房遺直榜有名,蕭禹也就沒了推諉的接口,隻得冷著臉吩咐蕭夫人與房家商量房遺直和蕭婷婷的婚事。


    經過一番繁瑣累人的程序之後,趕在五月中,蕭婷婷終於被心願得償的房遺直歡歡喜喜的娶進了房家。


    房遺愛在跟著迎親時,也有幸見到了讓李世民心動的想要收進後宮的丈母娘蕭皇後,看著這個隻長年紀不長皺紋的豔婦,房遺愛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心想,要不是自己輩子各色美女見多了,早就有了免疫了,說不定換成自己是李世民的話,也會幹出這等的荒唐事來。


    身為新郎的弟弟,又是在新嫂子的耳提麵命下不能讓新郎喝醉,所以灌向房遺直的酒,基本都進了房遺愛的肚子,到後來大家幹脆直接灌起來房遺愛了。


    房遺愛很是鬱悶,明明陪著新郎當酒的還有陸義、杜構和楊晨,為何大家都不賞給他們三個喝兩杯?全都一股腦的往自己隨便送?更過分的是,遇到程懷亮、長孫渙和杜荷幾人的時候,幾人拿的就不是酒杯了,而是專門為房遺愛大海碗


    看著這幾個損,擠眉弄眼看好戲的樣子,房遺愛心下有股吐血的衝動,恨不得前去掀了桌子,然後把幾人按下好好的打一頓隻是這是自家辦的喜事,房遺愛也隻能硬著頭皮喝了。隻是在去往下一桌,路過程懷亮身邊的時候,使勁的在程懷亮的後背掐了一下而已。


    在成功的送清醒的房遺直進入洞房之後,房遺愛跑去茅廁吐了,然後成功的醉倒了了桌子地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日頭都已經過了中午,仍舊頭疼的想不起自己昨天怎麽迴的房間,更不要說早要去給新嫂子見禮了。


    在新婚的兩人過了迴門之後,房家時不時的總會多一位客人,蕭婷婷的閨中密閻宛如。


    對於之前閻宛如對自己看不順眼,老是動不動找麻煩,房遺愛倒也可以一笑而過,畢竟是自己犯了忌諱,撞到了人家姑娘的月事**,人家心氣不順整自己也說的過去。


    可是自己大哥大嫂才剛剛新婚不過七八天的時間,正是新婚燕爾,情意綿綿的時候,你說你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沒事兒老往人家家跑,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難不成想給大哥當二房?不過每當閻宛如來時,看大哥那張被搶了寶貝般的臭臉,房遺愛就知道這事兒壓根不可能。心下也不由的厭煩閻宛如的沒眼色。


    對於自己每次閑暇在家,總能見到閻宛如,如此幾次之後,房遺愛心下不爽,最後索性白天空閑也不迴家了,離了東宮就去太醫院,或者去醫館裏呆著,直到天黑才迴家吃飯睡覺,有時甚至吃飯也在外邊混。


    到了六月中下旬的某日,有些對房遺愛看不過眼的蕭婷婷,便帶著有些消瘦的閻宛如,直接把房遺愛堵在了醫館裏,說是兩人想要開個脂粉店,也算青娘一份,算是賺些胭脂錢花花,想讓房遺愛幫著配出一些雪花膏之類美容養顏的東西出來,以充貨源。


    幫青娘賺外快,房遺愛倒是樂意,隻是閻宛如怪怪的眼神,讓房遺愛渾身有些不舒服,最後有些受不了的勸閻宛如說,若是病了最好抓緊時間治,正好今兒個醫館裏輪著坐診的是擅長婦科的胡太醫。


    結果房遺愛的話一出口,閻宛如的小嘴一抿,眼眶一紅,一甩袖子,抹著淚跑了出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房遺愛還沒搞明白怎麽迴事,那邊蕭婷婷就一跺腳,戳了房遺愛一腦門,罵了房遺愛一句榆木疙瘩,惡狠狠的瞪了房遺愛一眼,轉身追了出去。


    房遺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呆坐了一會,說了句“莫名其妙”,轉身來了醫館前頭的大堂,結果迎來了大家異樣的目光,房遺愛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麽了都?”


    跟房遺愛混熟的洛子淵,抱好手下的一包藥,遞給病號後,湊來神經兮兮的問道,“你不行?”說著還朝房遺愛下半身望去。


    “滾一邊去”房遺愛一腳把洛子淵給踹到了一邊,沒好氣的說道。


    “八成是什麽都不懂,白長了七尺高的好身量了。”胡太醫下打量著房遺愛,滿臉惋惜的說道,“看著這身高,都讓人望了他到底多大了,正常也不算小了啊?唉,真真是塊榆木啊。”


    引得一旁跟著出診的醫學生們,都不停的捂嘴偷笑。


    房遺愛這邊還沒弄明白,這些人到底是吃錯藥了,還是抽風了,一個個全都怪怪的。那邊東宮就派人過來,說是太子讓房遺愛趕緊去趟東宮,有急事兒。


    房遺愛邊跟來人往東宮趕,邊問是什麽事兒,也好讓自己心裏有點底兒。可是來人隻是推說自己不知道,讓房遺愛進了東宮見了太子自然就會知曉,還一個勁兒的催促房遺愛快點,快點,再快點。


    知道從來人嘴裏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了,房遺愛也不廢話,快馬加鞭的趕往了東宮。


    好在延壽坊離著宮門也不遠,快馬不過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房遺愛被東宮的小太監急急的領到了李承乾的房外,遠遠的就看見李清在李承乾房外急的來迴打轉轉。


    “房公子,你趕緊進去看看太子,自從中午接了一封信之後,太子就一直臉色不好的把自己關在房裏頭,連午膳都沒用,更不讓咱們進去,你快去勸勸太子。”李清看到房遺愛,趕緊熱情的撲了過來,抓著房遺愛的手,就好像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滿臉焦急的快速說道,“現在怕是,也隻有房公子能夠勸得動太子了。”


    “信?誰給的信?”房遺愛頓住腳步,擰眉問道。


    李清躲開房遺愛的目光,麵有難色的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房遺愛冷冷的看著李清,等著他的答話,雙腳不肯再往前挪動半分。


    李清也知道若是不說的話,房遺愛也不好進去勸說,隻能揮退了旁邊跟著小太監,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小聲的在房遺愛耳邊說道,“好像是從感業寺傳來的信兒。”


    “侯欒沛那兒?”房遺愛心下一驚,問道,雙眉皺的更深了。


    李清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信寫了些什麽,你可知道?”房遺愛不抱希望的問道。


    李清搖了搖頭,表示就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才會這麽為難,才會因為勸得不對被太子趕了出來。


    “那,侯將軍可知道信的事情?”房遺愛揉著額頭問了一句廢話。


    “我不清楚。”李清搖頭答道。


    張了張嘴,房遺愛隻說了句“算了”,便抬步前,瞧了瞧李承乾房的門,輕聲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房遺愛又叫了兩三聲,裏頭才傳來李承乾情緒低落的沙啞聲音,“房遺愛進來。”


    啞嗓子的聲音,嚇了房遺愛和李清一跳,兩人對視一眼,心想看來信不是什麽好消息,難不成是侯欒沛死掉了?可是為什麽之前沒聽到一點兒的風聲?


    房遺愛心中忐忑的硬著頭皮進了房,李清有些擔心的就著房遺愛進去的門縫,想要看看太子的情況,因為隔得遠,什麽都沒看到。又因為沒有李承乾的同意,他也不敢擅自進入房,隻能是在外頭幹著急。同時祈禱,房遺愛一定要把太子給勸好啊,不然這事兒傳到皇和皇後耳朵裏,還不定怎麽責罰太子殿下。


    關好房的房門,房遺愛小心的朝著李承乾蹭了過來,一邊小心的打量李承乾的神色。


    看見案後頭坐著的李承乾,神情怔怔的望著關著的窗子,雙眼有些紅腫,臉還掛著淚痕,衣襟也濕了一片,手裏緊緊抓著幾張紙,手下的案擺著一個沒寫字的空信封,擺明了一副傷心失落的樣子。


    看著李承乾傷心的樣子,房遺愛心下更是忍不住想,難不成侯欒沛真的死掉了?來信是為了給李承乾報喪?可是看信封和信紙,也不像是報喪用的啊?


    “太子殿下。”房遺愛立在案前頭三尺遠的地方,拱手行禮,小聲的叫道。


    “你來了。”李承乾迴神望向房遺愛,直接拿袖子擦了擦臉的淚痕,啞著嗓子說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麽辦才好?”李承乾目帶祈求的看著房遺愛,神情有些頹然的說道,同時把手裏的信遞給了房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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