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後,房遺愛一直翻騰到天明也未曾睡著,看著外頭天蒙蒙亮了,房遺愛也就起身了。


    不過起身的時候在床上無意中摸到了一個小銅鈴鐺,想來應該是那個女子的吧。看了一眼,房遺愛就把它塞到了腰間掛著的香囊裏了。


    等房遺愛晨練完,基本上大家也都起床了。


    吃過早飯,房遺愛拿出分別裝有毒藥和解藥的兩個瓷瓶,並著自己左手寫的幾份奇爛無比的問安帖子,一起交給薛禮,讓他騎快馬送往長安,並囑托他一定要親手把兩個瓷瓶交到王太醫手中。


    練了一上午的左手字,吃過午飯之後,房遺愛便帶著房崎習慣性的在附近的鄉間小道上散步。


    就在房遺愛和房崎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坐在土堆上閑聊的時候,滴滴嗒嗒的,一輛簡樸的馬車從遠而近的駛來,駕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


    等馬車行到土堆下的時候,老漢“籲”的一聲,勒住了馬韁,坐在車轅上衝房遺愛主仆喊道,“兩位小哥,不知能否討碗水喝?”


    房遺愛很是奇怪,前邊不遠處就是莊子,房屋瓦舍的已經近在眼前了,這老漢為何還要跟自己兩人討水喝?


    “老伯,前邊再走幾步就是莊子了,那裏的水足,您去那兒吧。咱們身上也沒帶多少水。”房崎站在土堆上,指著前頭的房舍,好心的對老漢說道。


    “我這馬車是趕時間的,不進莊子,兩位哥兒就好心的給老漢一口水吧。”說著,老漢下了車轅,立在地上,不停的衝兩人拱手道。


    從淺淺的車痕上可以看出,這輛馬車應該是空車,空馬車趕時間?房遺愛表示很是懷疑。


    不過在老漢下車之後,房遺愛便發現了車轅上,之前被老者衣服擋著的自己車行的標識,再加上看老人的眼睛也不像是壞人,房遺愛就在房崎為難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那老伯就先將就著喝點吧。”房崎說道,同時抬步朝老漢走去,邊走邊解下了腰間的竹筒。


    “怎敢勞煩小哥下來啊。”老漢滿臉堆笑的說道,快步的走了上來,滿嘴的感恩戴德。


    竹筒裏的清水,是蘭兒為了防備房遺愛在外邊散步的時候口渴,這才備下的。


    老漢接過房崎手裏的竹筒,順勢坐在了房遺愛不遠處,邊喝水便閑聊開了。


    說什麽自己曾見過一個長著綠豆眼,奇醜無比的婦人,長得醜不說,還偏生是個長舌頭的主,老是東家長李家短的搬弄是非,後來終於惹禍,得罪了附近的崔家大戶,現在被她老公一怒之下給賣到了江南去了。


    房遺愛隻是淡淡的笑著,眼神探究的打量著老漢。


    房崎倒是跟著附和了兩聲,說那長舌婦活該,誰娶了這樣的媳婦還不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老漢也點頭說是。話說完了,一竹筒不多的水也喝完了,老漢一抹嘴巴,笑著道謝,把手裏的竹筒遞了過來。


    不過,不是遞給他眼前的房崎,而是雙手遞到了房遺愛麵前。


    房遺愛倒也沒說什麽,雙手接過了竹筒,同時也接過了對方暗中遞過來的一個紙團。


    房遺愛被紙團不著痕跡的塞進了自己的袖筒裏,把竹筒仍舊交給房崎,和善的跟老漢告別,目送老漢的駕車遠去。


    “明明是我遞給他的東西,幹嘛非得費事兒的遞給少爺。”房崎小聲的咕噥著。


    “走吧,迴去。”房遺愛沒理會房崎的咕噥,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輕快,好似最近壓在心間的陰雲突然迎風飄散了般,拍拍屁股上的泥,轉身朝莊子走去。


    就在快要進莊子的時候,房遺愛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少爺可是昨晚上涼著了?”房崎關心的問道。


    不待房遺愛答話,路兩邊信堆的草垛和秸稈垛子後邊和裏邊,突兀的出現幾個蒙麵人,二話不說的就朝房遺愛和房崎兩人砍來!


    “趕緊去叫人!”房遺愛喊著,抓起房崎的腰帶,舉著房崎朝右側的小路上扔去!


    “少爺!”房崎被房遺愛當成沙包般扔出去二十多米遠,含淚的喊了一聲,望眼在六個大漢中間左突右藏的房遺愛,頭也不迴的往莊子前頭的穀場跑去,莊子上的人這個時候基本上都在穀場上打穀子。


    “跑了一個!”有個蒙麵人望了房崎,說道。


    “不用追了,目標是這個。”另外一個人說道。


    房遺愛借著自己熟悉林子,借著樹木的遮擋,努力的躲避著幾人鋒利的刀芒,饒是如此,還是挨了好幾下,好在傷口不深,隻是劃破了點皮膚而已。


    “蘭兒姐姐,我二哥人那?”青娘從被清蘿抱下馬車後,左右瞧了瞧,沒見到房遺愛的身影,不滿的問向門口迎接她的蘭兒。


    “二少爺去莊子後頭的林子裏散步了,也快迴來了。”蘭兒笑著說道。


    “我去林子裏找二哥。”青娘說著,提著裙擺就沿著跑,不過跑了兩步,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路。


    “我帶小姐去。”一同迴來的薛禮說道。


    “房逸、房軒兩位大哥,你們也跟去吧,聽昨天搜查的官兵說,莊子附近可能有反賊,少爺還是不聽勸,隻帶著房崎就出去了。你們也去看看吧,別真有什麽的。”蘭兒趕忙對跟車來的房逸和房軒說道。


    清蘿是青娘的丫鬟,自然也跟去了。想了想,蘭兒把菱悅也打發著,一起跟了過去。


    隻是一行人剛從莊子後頭的路上拐過來,就聽見打鬥的聲音,薛禮和房逸房軒不由的心下一咯噔,囑咐清蘿和菱悅趕緊帶小姐迴去!


    薛禮三人則飛快的朝著打鬥的方向趕了過來。


    清蘿和菱悅也眼尖的看見了不遠處的林子裏,已經躺了一個人了!嚇得兩女花顏失色,趕忙捂住了青娘的雙眼,哆嗦著身子架著青娘又退迴了莊子。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清蘿和菱悅兩人,架著不明所以的青娘,邊跑邊喊。


    由於房家的房子,位於莊子的偏後方,所以兩女的喊叫聲,沒一會蘭兒就聽到了。帶著莊子上的人全都唿啦啦的出來了,焦急的問道,“怎麽?出什麽事兒了?”


    “莊子後頭殺人了!”菱悅帶著哭腔說道,身子仍在不停的顫抖。


    “莊子後頭?二少爺可有事兒?”蘭兒握著菱悅的胳膊問道。


    “蘭兒姑娘,還是先叫人去喊人吧,咱們拿著家夥去莊子後頭看看,說不定人多能把壞人嚇走。”管著廚房的一個壯年媳婦說道。


    “對,先叫人去。”蘭兒迴過神來,趕忙吩咐道,“吳家嫂子,趕緊讓大夥那家夥去莊子後頭看看,菱悅,跑快去穀場叫人!清蘿,在家看好小姐!”


    等蘭兒帶著一群婦孺趕過來的時候,房崎也帶著穀場上的一群壯漢,拿著家夥什的趕了過來,一群漢子邊跑過來,還一邊的大吼。


    也虧的那群漢子遠遠的就拿著家夥什的開始吼,嚇得剩下的五人手下有些慌亂,這才又被房遺愛幾人留下一個,其餘的人陰狠的瞪了眼左手拿匕首的房遺愛,這才吹著口哨,喚來了遠處藏著的馬匹,上馬逃了。


    馬鞍還是以前的墊布,不是鞍形,也沒有腳蹬。可是,翻飛的馬蹄上,赫然有才新鮮出爐不久的馬蹄鐵!


    馬上三件套,是隨駕狩獵迴來,房遺愛痊愈入學之後,在長孫渙、程懷亮、秦懷玉和杜荷幾人的追問下,自己才畫出來的,通過秦瓊和程咬金兩人上交的。


    現在基本上被當成國家機密的戰略物資,能瞞得了一刻就瞞一刻。已經做出來的三件套也就是供應了軍中、宮中,還有官職較高的各府人員。尋常人等根本還不知道馬蹄鐵的存在!


    而且看那幾人的身手,並沒有什麽華麗的招式,卻是刀刀狠辣,直取人性命!而且下盤穩重,步伐中帶著軍中進攻特有的韻律!


    而且幾人身上還有一股不容忽視的鐵血煞氣!完全是多年廝殺之後,留存的百戰老卒的氣息!這種氣息房遺愛並不陌生,他在秦府和程府退役的老卒身上見識過!特別是秦虎和程顥身上,這種氣息更是明顯!


    而今天來刺殺自己的這幾人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必秦虎和程顥身上的遜色多少!無意外的話,應該也是某人身邊的心腹親衛級的存在!看看那隱藏氣息的熟練手法,隻在行動前的一瞬間才泄漏殺氣!記得秦虎曾告訴過自己,這種隱藏方式也就隻有各位將領身邊的親衛營,經過長久的磨練才能做到!


    軍中的人,跟自己有接觸的,除了秦家、程家外,也就是侯家了,勉強還可以算上尉遲家。


    這件事顯然不是秦家和程家的人做的,尉遲家也與自己沒有什麽恩怨,有且隻有侯家一家了!


    因為之前一交手就猜到了這種可能,所以房遺愛才一直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不過,對方此來顯然不是要來確定自己是不是右手真的廢了,而是直接要取自己的性命!


    侯家的人也欺人太甚了吧!房遺愛滿目陰沉的望著刺客遠去的方向。就不知這是侯欒沛的手筆,還是侯君集的了?侯欒沛想要調動侯君集的親軍,想來應該也是侯君集默許的吧?。


    吩咐蘭兒幾人照看好青娘,房遺愛躲開青娘,迴房洗澡上藥換衣服去了。


    因為房家的莊子尚在長安縣的轄區內,梁管家問了房遺愛一聲,便讓房軒和房逸快馬分別去了長安縣縣衙報案,和房家報信。


    房夫人在青娘坐馬車去了莊子之後,就被秦夫人請去了秦府,所以迴府報信的房逸將事情大體告訴了管家房慎之後,就去了秦府,而房慎也馬不停蹄的去了皇城。


    房慎到了皇城,得知房玄齡不在戶部,被李世民叫進了宮裏,又趕往宮門請求通報。


    李安陽得到了外頭小太監的稟報,瞄了眼房玄齡,趁空在李世民耳邊迴了一句。


    “知道除了什麽事嗎?”李世民皺眉問道,記憶中房家的管家應該是個挺穩重的人,一般不會急急霍霍來宮裏找房玄齡。


    “隱約聽說是,房二公子出了一些事情。”李安陽恭敬的迴道,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房遺愛連出城修養都能養出事情來?


    “房遺愛?傳人進來迴話。”李世民臉色一沉,吩咐道。


    下邊正商量事情的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聽到李世民叫房遺愛的名字,不由的頓了一下,不解的望了眼李世民,看著李世民思索的臉龐,難不成房遺愛惹禍了?李世民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兩人身為臣子也不好多問。


    沒一會兒,李安陽就帶著房慎風風火火的進了來。


    不待房慎行禮,李世民就先張口問道,“免了,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要你眼巴巴的趕來宮裏找人?”


    “迴皇上,莊子上來人迴報,說是二少爺午後,在莊子上遇刺了!”房慎滿臉焦急的說道,額上的汗不停的往地上掉,衣服前襟也濕透了。


    “你說什麽!?”房玄齡霍的一聲從錦墩上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問道。


    “遺愛情況如何?性命有無大礙?可請了大夫?現在誰在莊子上伺候?夫人可曾知曉?……”反應過來之後,房玄齡急急的抓住房慎的胳膊,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房逸說的不清楚,隻知道死了兩個人,夫人那邊房逸去報了,房軒去了長安縣衙。”房慎快速答道,“大小姐吃過午飯,也去了莊子上。”


    “青年也在莊子上?”房玄齡陰沉的臉色更是寒上了三分,鬆開房慎轉身對李世民拱手道,“皇上……”


    “你先去吧。”李世民擺手對房玄齡說道,然後朝殿外喊道,“趙毅!”


    房玄齡謝恩帶著房慎急匆匆的出去了,正好跟進來的趙毅打了個照麵。


    李世民吩咐趙毅,讓他在侍衛中間挑十來個好手,護送房玄齡夫婦去莊子上,若是房遺愛的身體無大礙的話,就接他們一家一起迴京!


    同時傳旨讓太醫院找兩個分別擅長外傷和內病的好手,一起跟著去,以防萬一!


    同時,還讓李安陽傳旨長安縣,一定要徹查此事!


    對於長安如何,房遺愛並不知曉。


    所受多是輕巧的外傷,包紮好傷口,換了套幹淨的衣服,房遺愛就去安撫了一下青娘,再次迴到自己房間時,房遺愛才拿出趕車老漢塞過來的紙團。


    皺巴巴的紙團展開之後,上麵竟然是暗紅色的血字!雖然時日已久,還是能夠聞到上頭淡淡的血腥氣!


    “雲逝洛陽山飄渺,秋風蕭殺萬物凋,花葉零落付流水,雁飛江南花顏少。”


    “雲逝洛陽山飄渺!為什麽會這樣!?雲逝洛陽山飄渺!竟然,雲逝洛陽山飄渺!嗬嗬嗬!”房遺愛不敢相信的瞪著手裏的血詩,不停的重複著第一句話,跟著一口血噴到了皺巴巴的紙上,整個人昏死了過去,手裏仍舊死死的抓著那張紙!


    “少爺!”


    房崎領著旁邊莊子上請來的大夫,剛進房遺愛的門,就見到一動不動的仰麵倒在地上,嘴角還留有血痕,手裏攥著一張滿是血的紙張,嚇得房崎驚叫道。


    “大夫!快來救命啊!快點啊!”房崎跑過去抱起房遺愛的腦袋,不停的拍著房遺愛的臉,希望能夠把房遺愛給叫醒,還不停的對身後戰戰兢兢的大夫喊道。


    “趕緊放下!先別動他!”聽了房崎的喊聲,大夫迴過神來,趕忙說道,快走兩步,蹲在了房遺愛的身邊。


    房崎聽話的放下了房遺愛的頭,伸手擼起房遺愛的袖子。


    見房遺愛手裏死死的攥著一張寫了血字的紙,知道這上麵的字對房遺愛應該有用,房崎費力的掰開房遺愛的手,甩了兩下,就把紙張平整的放進了自己的懷裏。同時,還不忘叮囑看病的大夫,最好沒看見這張紙!


    灰黑色儒袍的老大夫,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不時的擦一下腦袋上的冷汗,乖乖的查看房遺愛的身子。


    因為聽到房崎的喊叫聲,不遠處的薛禮和蘭兒幾人也進了來,就見房遺愛倒在地上,房崎正滿臉焦急,眼巴巴的看著捋著胡子思索的大夫。


    等到大夫頷首後,房崎和薛禮這在蘭兒不停“小心”的叮囑中,把房遺愛架上了床。


    等房遺愛放好後,大夫這才取出針來,分別刺了房遺愛的人中、鼻尖和八風穴。


    折騰了老半天之後,房遺愛才幽幽的睜開眼睛,卻也隻是呆呆的望著帷帳的頂端,眼角不停的留著淚,不言也不語。


    本來房遺愛醒來剛要鬆開氣的房崎和蘭兒幾人,一看房遺愛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全都嚇的不輕,上前扯著大夫的衣裳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瞧著麵前如狼似虎的三人,大夫不停的擦著汗,戰戰兢兢的陪著小心解釋,無外乎是驚嚇過度,導致氣血紊亂,傷及心神,以至神識不屬。開上幾副鎮靜安神,調養氣血的方子就是了。


    剛開了方子,送走大夫,剛抓了藥迴來熬上,外頭就報說是老爺夫人帶著太醫來了!


    外間的梁管家和裏頭一直強撐著的蘭兒兩人,立馬找到了主心骨,先後把大體情況跟房玄齡和房夫人說了一邊,這才小心的帶著房玄齡夫婦進了房遺愛的屋子。


    看著房遺愛呆呆傻傻不言不語的樣子,房夫人的眼淚止不住的嘩嘩的往下流,房夫人坐在房遺愛的床頭,一邊喚著房遺愛的名字,一邊擦著房遺愛眼角不停留下的眼淚,希翼的看著幫房遺愛檢查把脈的兩個太醫。


    房玄齡帶著房崎,引著兩位太醫到了隔壁房間,詢問房遺愛的情況如何。


    兩位太醫向房崎詢問了房遺愛最近的情況,兩人商量了一下,由擅長內科的黃太醫上前說道,“照房崎說的情況看來,遺愛應該在之前就因為手臂的事兒而使心情鬱結不解,沒能休息好。在再加上半夜起身,也稍稍的感受了些風寒而不自知,又受了驚嚇,更是動武受傷,這才使得心神難安,神識不屬。還需好好的調養一段時日,別的到無甚大礙。”


    “那這藥方?”房玄齡接過房崎遞來的藥方,送到了黃太醫麵前。


    黃太醫仔細的看了兩邊,點頭說道,“這藥方倒還可以,隻需調整幾味藥便可。”


    “有勞兩位了。”房玄齡拱手說道。


    “應該的。”說著,兩位太醫去往一旁,研究開方子去了。


    而這時,門房迴報,說是長安縣衙來人了。


    房玄齡吩咐梁管家去應付,有事兒再來迴報。同時吩咐下人,招唿好兩位太醫,自己又另找了個房間,詳細的問詢了房崎和薛禮兩人,事情的經過,包括每一個細節。


    更是把房遺愛從昨天到今天,吃了多少飯,洗了幾次手,上了幾次茅廁,都問的一清二楚,這才罷休。


    又看了房遺愛,房玄齡便放房崎和薛禮兩人帶著他,也來到了事情發生的現場。


    看到房玄齡過來,長安縣令上前小心的見了禮,跟在房玄齡身後,再次查看現場。


    房玄齡追著地上留下的痕跡,循著房遺愛退避的方向,一步一步的仔細查看著,看著樹上留下的刀痕,房玄齡的眉頭越鎖越深。


    地上的兩具屍體已經被抬走了,看到房玄齡凝眉不語的盯著地麵上標注的屍體輪廓,長安縣令會意的上前說道,“迴稟大人,兩個歹徒的屍首就在旁邊的馬車上,您要不要查看一下?”


    玄齡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帶路。


    掀開草席,入眼的是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大漢,左側那具明顯是被匕首刺死的,兩道致命傷痕,一道在肋下,一道在腹部。右側應該是被重擊頭部而死的。


    兩個漢子的雙手都是老繭,包括兩隻手的手心和虎口!這兩處的厚繭,顯然是長期拿刀練劍所致!


    兩人剛毅的臉部皮膚均比正常人來的黝黑,顯然是長期暴露在太陽底下的緣故。而雙側肩膀上並無壓痕,說明兩人並不是勞作人民。


    再看兩人寬厚的雙肩,肌肉飽滿的臂膀和小腿,還有寬大的雙腳,再結合之前地上的踏痕,顯然這兩位都是練家子。


    房玄齡示意旁邊的人放下草席,自己轉身來到了房崎和薛禮兩人所說,歹徒騎馬逃走的地方,看著地麵上清晰可見的迥異於尋常馬蹄的“u”形痕跡,再一想前天傳迴來的消息,房玄齡的目光陰沉無比!


    看著房玄齡雕像般望著地上的馬蹄印,長安縣令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去告辭一聲。


    而明裏奉命護送房玄齡夫婦來莊子,暗裏卻是來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麽迴事的侍衛,交換了下眼神,上前對房玄齡說,皇上有旨,若是房遺愛可以的話,最好讓房玄齡一家都趕在今晚迴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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