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運功療傷完畢,剛剛收功,吐出了一口淤積於內髒的淤血,目內精光一閃而逝,抬左手拿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痕,接著揉了揉經過一夜內勁溫陽後,堪堪恢複知覺的右臂,起身站在了地上,拿眼掃視了一下房玄齡的書房。


    沒有發現狗蛋的身影,整個書房就隻有自己一人,房遺愛眉頭不由的一皺,他自然相信房府的人不會害狗蛋,可是狗蛋昨天剛挨了頓打,又經曆了家破人亡的打擊,緊接著又跟自己在街上吹了那麽長時間的北風,怕是別病倒了吧?


    房遺愛趕緊從書案上拿起芸娘給他做的青色夾襖,抱在懷裏就往書房門口走去,想要找人問問狗蛋的去向。


    房遺愛剛走到門旁,將要伸手打開房門,就聽外邊傳來一陣衣服的悉悉索索聲,接著就聽房門外那兩個守門的人恭敬的說了聲,“見過夫人。”


    夫人?房遺愛伸出去的左手僵在了半空中,夫人?難道是史上有名的“吃醋”事件的女主?房玄齡的妻子房盧氏?房老二那個護短的娘親?


    沒敢動彈,房遺愛垂手立在門後,靜靜的聽著外邊的動靜。開門相見?開玩笑,先不說自己還沒做好與房盧氏相見的準備。單說就自己身上現在這個樣子,讓房盧氏見著還不得暈過去!無論是嚇暈,還是心痛暈,都不是自己想見的的結果。畢竟自己承諾了房老二,要好好的照顧他的父母,若是讓他知道自己一迴來就嚇暈了他母親,他還不得從閻王殿裏爬出來找自己拚命!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被房老二殘留的靈魂給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樣子,房遺愛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趕緊甩了甩頭。


    “房慎人哪?可在裏頭?”房夫人聲音有些急切的問道。


    “迴夫人,房管家已經去了黃大夫的客房了。”書房門口右側的護衛恭敬的迴答道。


    “嗯?”房夫人皺了下眉,不滿的,或者說懷疑的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去老爺書房找本書看。”說完抬腳就要上前推門。


    嚇得屋裏的房遺愛,連忙向後退了兩步,東瞅西瞧的到處尋摸藏身的地兒。


    這時,兩個護衛均是往門前各跨了一步,擋在了房夫人身前。


    房夫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聲問道,“怎麽著,連我都不能進去麽?”


    還是先前那人波瀾不驚的開口道,“請夫人見諒,老爺吩咐過,除了除了他允許的人之外,其餘的任何人不得隨意入內。夫人還請迴吧。您想看什麽書,迴來交代房管家一聲,讓他幫您取就是了。”


    “房逸!房軒!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夫人!別忘了當年你們兄弟二人流落街頭的時候,可是夫人救了你們兩個!膽兒肥了你們!竟然在房府阻攔夫人!”房夫人身邊的蘭兒上前半步,指著房逸房軒兩兄弟的鼻子,滿臉憤怒的嗬斥道。


    頓時,房逸房軒兄弟兩個均是倒吸了口氣,臉色變得青白交加,目內閃現著為難與掙紮。


    房逸握了握拳,低著頭,仍舊用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迴答道,“請夫人別再為難小的,沒有老爺的吩咐,恕我兄弟二人不能放夫人進去。若有冒犯之處,此事過後,再請夫人治罪!”


    房軒也是緊攥著拳頭,咬著牙,麵無表情的低著頭,一切以兄長為馬首是瞻。


    “你!你們!……”蘭兒俏臉頓時氣得通紅,怒視著不開竅的兩兄弟,哆嗦著手指著他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房夫人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兩人的阻攔更是讓她認定了書房裏有自己兒子的相關信息,更加堅定了進入書房的決心!扭頭向旁邊的蓮兒使了個眼色。


    蓮兒會意的點了點頭,上前來按下了蘭兒舉著的手,巧笑道,“蘭兒姐姐,何必生氣那。逸大哥和軒二哥也是在執行老爺的命令不是,他們不讓夫人進去,不正說明是因為他們心裏裝著房府麽。姐姐該替夫人和老爺高興不是。”說著衝蘭兒眨巴了兩下眼睛。


    蘭兒會意的挑了一下眉毛,但臉上認識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最後直接冷哼一聲,迴到了房夫人身後。


    蓮兒巧笑著轉身看向房逸房軒兩兄弟,從懷裏取出幾兩銀子,分在兩個手裏,分別遞向兩兄弟,看到兩兄弟疑惑的目光,解釋道,“兩位大哥也別多心,夫人此來,也隻是看看兩位哥哥是否真的能夠聽從老爺的吩咐,敢把夫人攔在書房外頭。看到兩位哥哥如此,夫人也就放心了,這樣過了年,夫人也就可以放心的安排兩位哥哥的親事了,好讓兩位哥哥在房府徹底的安個家。這是夫人的打賞,讓兩位哥哥多置備件新衣服,拿著吧。”說著有舉了舉兩隻蔥翠的小手,麵帶笑意,滿眼真誠的看著兩兄弟。


    兩兄弟疑惑的對望了一眼,看了看滿眼真誠不似說謊的蓮兒,又抬眼看了看麵色溫和的點了點頭的房夫人,心下同時長舒了一口氣,衝房夫人行了一禮,說道,“謝夫人賞賜。”這才伸手去接銀錢。


    就在兩人接過銀錢,還沒來得及收手的時候,兩人伸出的手腕同時被蓮兒死死的抓住,耳邊同時響起了蓮兒的尖叫聲,“非禮啊!非禮啊!”


    兩兄弟一驚,慌忙的縮手後退,結果直接撞開了書房緊閉的兩扇門,連帶的把抓著他們手腕的蓮兒也給帶進了書房。


    書房撞開的瞬間,房夫人衝蓮兒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腳跟了進去。蘭兒“撲哧”笑了一聲,緊跟在房夫人身後進了去。


    身後不遠處,安置好狗蛋的房管家,看到這一幕,懊惱的在原地跺了跺腳,直接跑了過來,還不停的擦著額頭,心下不停的祈禱著,希望二少爺已經醒了,雖說自己不懂內功,但也聽人說過,運功療傷的人不能被中途打斷,不然的話可能會喪命!


    見夫人已經進了書房,蓮兒鬆開了自己的手,衝房逸房軒兩兄弟歉然一笑,拍了拍手,表情很是自然的跟在房夫人身邊,不停地掃視著書房,目光專挑那有可能藏人的地兒看。


    蘭兒也是瞅了眼麵色不善的兄弟兩人,偷笑了兩聲,也跟著滿屋裏尋摸。


    房夫人進得書房,見裏麵竟然空空如也,心下一沉,眼神不由的一暗。


    “夫人。”蓮兒扯了扯房夫人的衣服,指著地上暗黑色的血痕,聲音發顫的說道,“您看看這兒。”


    “啊!血!”蘭兒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不由的尖叫出聲。


    順著蓮兒的手指,房夫人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麵無表情的凝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這時房慎氣喘籲籲的進來了,一看屋裏除了夫人幾人外,沒有二少爺的影子,心下鬆了口氣,緊接著有自問道:“二少爺又去哪了?可別是再走了就成。”不過一想狗蛋還在府裏,想來二少爺也走不遠。


    緩了兩口氣,房慎恨恨的瞪了一眼僵在旁邊的房逸房軒兩兄弟,趕緊來到夫人身邊,半真半假的說道,“迴夫人,昨天夜裏有位受傷的俠士送來一個孩子,這地上的血是那位俠士吐得,至於和老爺說了什麽,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孩子?!”房夫人一驚,有些激動的看向房慎,顫聲問道,“那孩子可是……?”


    旁邊的蘭兒和蓮兒也是激動的對望一眼,目光灼灼的看向大管家。


    房慎暗自抹了把額上的汗,看著夫人滿含期盼的樣子,感覺自己心裏真是壓力山大,卻是臉不紅,聲不顫的繼續鎮靜自若的說道,“不是二少爺,那孩子叫狗蛋,昨天剛剛家破人亡,受不了打擊,孩子來了之後就得了傷寒,現在在客房黃大夫那裏。”說完很是恭敬的垂首立在房夫人麵前。


    “不是遺愛。”聽了房慎的話,房夫人頓時身形一晃,滿臉失望的反複呢喃著,“不是遺愛,不是遺愛,不是。”


    “夫人!”蓮兒和蘭兒趕緊扶住房夫人,帶著哭腔的喊道,擔憂的看著有些失落的夫人。


    “快扶夫人坐下,房逸快去請黃大夫!”房慎冷靜的吩咐道。


    “不用了,”房夫人無力的揮了揮手,低聲說道,“我沒事,不用請大夫。”斜靠在蘭兒身上的身子,緩緩站直了,使勁閉著眼睛仰著頭,不讓眼裏的淚水落下。


    而躲在房梁上的房遺愛,看到房夫人的樣子,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母親,怕是自己的出事,會給父母親帶來不曉得打擊吧?不知道父親目\\u003d母親現在如何了?唯一能讓自己安心些的也就是自己的弟弟還陪在父母親身邊了。


    心下歎息了一聲,房遺愛躲在房梁上,流著淚,怔怔的望著努力平複自己心情的房夫人。


    好一會,在眾人的關切下,房夫人深吸了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結果正好對上了房梁上房遺愛望過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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