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不認識呂公家的兩位姑娘?”


    趙牧古怪的盯著劉季,剛才在外麵的時候就聽到了後者與項羽的交談,劉季這是上趕著認親戚啊!


    最怕屋內的空氣忽然轉冷,


    劉季對上趙牧那一雙眼睛迸射出來的精芒的時候,隻覺得整個人都被看透了,摸爬滾打混那麽些年,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話不多言,他直接就想扭身一甩衣袖高傲的走人,然後丟出一句那女人都是我劉季的,你個妖儒配不上......


    可幻想歸幻想,他劉季敢嗎?目前是不敢的,即使已然身處關外王的位置,畢竟這特麽有名無實沒實權啊,要不然他早都把趙牧給捏爆了!


    “認識!呂公乃沛縣名人,沛縣誰人不識?”


    不過很快,劉季便是恢複了常態化的笑容,原本想說呂公家的姑娘已經許配人家了,轉念一想這種說法又立不住腳,謊話是最容易被揭穿的。


    以趙牧的身份,隻消派人前去調查一番,一切就能查的一清二楚。


    所以....


    最大的謊話就是說實話!


    “但在下與呂公家的二位千金屬實並不熟悉,不知......帝師是要與之相交,還是......”


    劉季繼續做著最後的掙紮。


    萬一趙牧隻是想結交一下呢....


    雖然這樣的希望很是渺茫,就連樊噲聽到劉季的話,眼眶之中也露出了一絲掙紮之意。


    如果是在戰場上遇到趙牧,樊噲認為自己一點不虛,可這裏乃是帝師府,就算是虎也得臥著,是龍也得乖乖的盤著。


    “嗯,你不熟悉就好。”趙牧輕笑著點頭,要是等劉季熟悉了,哪裏還有他趙牧什麽事啊,“本帝師身邊尚缺兩個貼身侍女,老呂家的姑娘我就認為很是不錯!”


    啊?這....


    侍女?還貼身....


    怎麽個貼身法呢?


    這就讓人很捉摸不透了啊,特別是劉季更為懵逼,大家同為男人,怎麽能夠猜不到身為男人的趙牧心裏是如何想的呢,用屁股去猜也能猜到的好嗎,老呂家那兩個姑娘生的可真叫一個水靈剔透。


    完了!徹底玩完兒了!


    可是....


    趙牧身邊都已經跟著這麽一個絕色級別的黑寡婦了,咋還要盯上他老劉家未來的小兒媳呢!


    是的,寡婦!


    憑借多年在寡婦叢中遊蕩的銳利眼光,劉季哪怕隻是聞一下,就能判斷出眼前跟在趙牧身邊的婦人是個寡婦!


    主要還是......到巴清這個年紀,哪裏還會出來拋頭露麵啊,唯一的解釋隻有成為寡婦後必須自己跳出來獨當一麵,所以劉季得出結論,這特麽是想傍上帝師趙牧這個大腿啊!


    真是......挨千刀的啊,自己有肉吃了,還不讓他劉季這樣的窮苦人家的孩子喝一口湯是吧?


    雪花飄飄,北風瀟瀟,天地一片蒼茫....


    蒼天饒過誰啊,就是不饒他劉季嗎,獲得了身份上的象征,卻丟失了老呂家的姑娘,看來這乘龍快婿是做不成了。


    若是從前,劉季一離開帝師府就必然迴到沛縣帶領兄弟夥上芒碭山落草為寇,諒這什麽帝師也找不到他,到時候再把老呂家的姑娘一並劫走嘍,等趙牧自個兒嗷嗷哭去。


    但是現在....


    劉季已然身為關外王,雖是有名無實,但特麽好歹也是個王啊,迴到沛縣豈不光宗耀祖,跟那什麽落草為寇比起來更為耀眼不是,沛縣的那些人日後豈不要更加以他馬首是瞻!


    到時候憑借這個身份一唿百應,想幹什麽幹不成?


    所以在火花撞閃電的電光火石間,劉季的腦瓜子裏念頭百轉,立馬就擯棄了落草為寇劫走老呂家姑娘的這個想法。


    隻要身份足夠高,還怕美女找不到?何況他可是擁有沛縣整個寡婦群的男人,甚至單憑這一張嘴在日後依舊能找到更為妙齡的女子生兒育女....


    唉!


    有一說一,咋就有點心疼呢,難受的打緊,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像是忽然就失去了什麽最為重要的東西一樣,又仿佛看到了頭頂一片青青草原飄啊飄....


    不過,


    沃尼瑪!


    跟眼前的趙牧比起來,劉季瞬間感覺自己太落伍了,玩寡婦這種東西居然也不及人趙牧來的實在,就這品相真是讓他羨慕的恨不能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中。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說時遲,那時快。


    劉季一咬牙一跺腳,拍著胸脯鄭重其事的道:“帝師放心,這等小事包在咱老劉身上,算是老劉報答帝師的引薦之恩!”


    “不管怎麽說,咱能當上這關外王,都是帝師大人的提攜,倘若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麽能夠對得起大人的恩情呢?”


    話語間,


    殊不知一旁的樊噲麵無波動,可眼神已經起了幽幽的變化,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樣,早已知道是這樣的結局。


    而此刻,


    劉季的心裏在滴血!


    可在身份地位權力麵前,別說女人了,就算是自家的老爹妹妹啥的,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


    待的來日得到天下,他日舊花重開,還不信不能拿迴曾經所失去的一切!


    嗯!


    似乎到時候隻要讓老呂家的姑娘變成寡婦就行了,還有他劉季狠不下心去幹的事情嗎,沒有!絕對沒有!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先低一下頭沒什麽大不了的,誰才是最後的王者猶未可知呢!


    趙牧搖頭道:“這也能算是報答?還不夠!”


    他稍一揮手,站在身後的滅魂急忙很懂事理的走上前,掏出隨時準備好的欠條遞到劉季麵前,道:“請吧,關外王!”


    跟劉季這種人沒必要繞彎子,直來直去最好了,反而越繞越是麻煩。


    “這....”劉季低頭一看,感覺自己瞬間成了個大傻逼。


    “我艸!”


    搶了他看上的女子,現在居然還要讓他打欠條,這不是在傷口上撒鹽是什麽!


    雖然他打欠條已經打了無數次,早就習慣了,可那不一樣啊,那隻是小蝦米,現在給趙牧打的欠條......


    太嚇死個人了!


    “嗯?”真剛踏前半步,手掌搭在佩劍劍柄之上,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劉季。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樊噲也按住了腰間佩劍,難道今日要為紅顏衝冠一怒,血濺五步嗎?


    劉季應該......會是這樣的人吧!


    嗯!


    樊噲感覺自己的幻想很美好!


    “我艸!區區五十萬金怎能夠?至少得加一個零,要不然怎能表達我對帝師大人的敬畏之心,傾慕之情?”劉季急忙義正嚴詞的改口說道。


    艸!


    不趕緊改口不行啊,怕不是再晚一秒,一顆腦袋都要從脖子上搬家了。


    五十萬金加個零,那便是五百萬金了啊....


    劉季長這麽大,別說五百、五十萬金了,就連萬金都沒見到過,簡直真想把自己的嘴個扇爛。


    真是的!


    劉季你個爛嘴,說啥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管好自己的嘴巴是吧?咋就愣頭愣腦的嚇的驚唿了出來呢,太該死了啊你劉季!


    趙牧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向前麵的主位坐下,麵無波動,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樂。


    “哈哈,哈哈......”劉季傻笑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接過滅魂手裏的欠條,又感慨了一句......連女侍衛都生的那麽水靈,雖不是絕色,但也絕對不差了。


    這該死的妖儒可真特麽會享受!


    心裏罵歸罵,可打欠條一點也不敢含糊。


    罷了罷了,不就五百萬金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心咋跟針紮似的痛,仿佛在滴血啊!


    劉季不斷安慰著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隻是個欠條,隻是個欠條!


    還真特麽隻是個欠條!!!


    五百萬啊,這尼瑪是五百萬啊......別說他了,始皇帝能一下子拿出五百萬金嗎?艸了個狗了!


    “劉季說要報答帝師,那就決不食言,空口無憑,今日我劉季打下欠條,天地共鑒之,鬼神共聽之,絕不誓言,一定努力跟隨帝師大人的腳步前行,好好報答帝師大人的知遇之恩......”


    滅魂:“既然如此,那就再多添一個零吧,如此方能表達對帝師大人的敬畏之情,尊重之意!”


    剛做到椅子上的趙牧聞言便是一愣,遂即盯著滅魂道:“孺女可教!不錯不錯!”


    滅魂:“都是帝師教導的好!”


    劉季:“???”咋還感謝上了!這不像個事啊,似乎這侍衛還得了讚賞的甜頭,要成為趙牧的心腹?


    其實....


    他劉季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變向的提醒趙牧,我劉季給你打了欠條,你可要好好提拔咱照顧咱啊!


    要不然....


    好像也要不了個然啊,難道不照顧,他劉季還能把趙牧嘎了不成?欲哭無淚!


    不過還好,隻是一張欠條,算不得什麽!


    咦!


    這個打欠條的東西不是竹簡,難道......這就是宴會上趙牧所說的紙張?好神奇!看的劉季兩隻眼睛差點沒有撲上去!


    什麽人啊這,咋啥好東西都讓趙牧給占了呢...


    哪怕隻放出來一口湯,依舊能讓他劉季吃的飽飽的,立馬感覺打欠條也沒什麽了,萬一日後能忽悠到這一口湯喝呢,那就美滋滋了。


    哎喲!


    我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你讓我多加一個零是幾個意思?


    五千萬金?把他劉季一輩子賣了都不一定能還得起好嗎,這是怎樣一筆數目?恐怖如斯!


    感覺欠下的不是欠條,而是重如泰山般的賣身契!


    可是......他敢不簽嗎?沒看見趙牧都讚賞了?甚至那真剛的手都做好了隨時拔劍的衝動準備了!


    逼良為娼也不帶這樣的....


    刷刷刷...


    劉季急忙唿啦啦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並摁了手印,以防數字再繼續往上增。


    即使現在不需要他還,可這數字看著就很揪心的好嗎!


    想買一塊板磚自殺的心都有了...


    主要的是簽好字以後,劉季還麵含微笑的對趙牧嘿嘿笑著,一點也不敢表露出來絲毫不滿和不爽快。


    “唉...”看著滅魂滿意的收了欠條,盧綰不由的暗自悠悠一歎。


    劉季這次已然不是坑了自己那麽簡單,簡直是把自己也給賣了。


    忽然感覺就好無奈的....


    盧綰瞥了一眼樊噲,恐怕後者的小心思就很不美妙啊!


    樊噲:果然!劉季沒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勇氣,更不敢血濺五步!


    站在一旁的圖安、東胡的使者,無不差點驚掉好幾雙眼珠子,瞬間感覺他們準備拿出來賄賂趙牧的財物變的很是不值一提了。


    主要是太少了啊,也不曉得這位大秦帝師看不看得上。


    看來情報果然沒錯,大秦的這些人啊,個個都是貪財鬼,隻要加以賄賂就能獲得超乎常理的迴報,甚至是決定勝敗的情報也很有可能。


    他們拿出來的是現貨,跟這什麽關外王比起來應該......沒那麽丟臉吧?!


    看著劉季那一臉的窘態,項羽臉上的表情樂嗬極了。


    殊不知劉季此刻正在不斷的安慰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


    隻要簽了字,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帝師大人總該要為他劉季說說好話了吧?


    恐怕此刻最為吃驚的就是美豔的巴清夫人了,紅唇微微張開,表情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她認識的正直的趙牧嗎?


    貪財?


    這已經不能算是貪了,是在搶好不好!


    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堂堂大秦帝師怎可能為了這二兩銀錢折腰?


    她巴清認識的趙牧,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是那為了北征匈奴可衝冠一怒的英雄豪傑。


    怎麽可能會是貪財的人呢?


    不過......這五千萬金可真多!!!


    讓她都為之心驚膽跳了,眼前這位新封的關外王可真是人才,這一下就把今後的苦日子給定下。


    是了,


    趙兄弟肯定是有別的用意和苦衷,她巴清還是極為堅定認同自己的看法,趙牧肯定是戴上了一張讓外人開不清的麵具。


    如若不然,將一切原本的模樣表露在外人麵前,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她巴清不就是這樣的嗎?總是披著一層迷霧般的外表,總是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強勢的女強人。


    趙兄弟恐怕是有難言的苦啊,心痛這位好兄弟,當真隻有在她這樣的自己人麵前才會露出最真實最正直的一麵,先天下之憂而憂,趙牧也!


    “說吧,你等來找本夫子是為何事?”趙牧平靜的目光掃過在場之人。


    真剛、滅魂二人分別站到了趙牧身後的左右,巴清則是很規矩的站到趙牧的右手邊。


    沒辦法,有外人在的時候,大秦帝師當為主角,縱然是身為‘好兄弟’的巴清也必須要以他為主。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主心骨吧....


    然而趙牧的話音剛落,項羽第一個踏出來正要開口,誰知趙牧直接擺手道:“羽兒啊,咱們的事稍後再提!”


    項羽乃是六國餘孽,所要提的事情恐怕與造反有關,或者是那封王之事,故而趙牧準備容後再議。


    目前來看,趙牧的思想意境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如項羽這一類人,宗旨就是......掌控!使用!


    既然冒出頭來,必不可再讓其跳出掌心,如若不然則後患無窮。


    除此之外的話......那就隻剩下嘎了他們以絕後患。


    可是......


    劉季:“......???”


    盧綰、樊噲:“......”據說剛才他們的大哥劉季還跟項羽稱兄道弟來著,這麽說來,他們二人是不是也沾光了呢!


    淦!


    這光沾的有些不靠譜啊!


    羽兒???


    沾光了沾光了!輩分咋就一下子就降了啊....


    劉季:你特麽跟我關外王開玩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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