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陛下不仁,就別怪我老王不義了!


    “左相,慢一步,慢一步!”


    下朝之後,


    李斯快步追上王倌一群人。


    王倌皺著眉頭望去,淳於越一幹人皆對走過來的李斯怒目而視。


    李斯這家夥追過來,怕不是來嘲諷他們以及左相的...


    誰知李斯走過來以後,就隻微笑著對王倌微微拱了拱手,道:“左相別忘了陛下的話,需要左相召集人手與李某共同製定小篆字體。”


    “太史令胡毋敬亦會協同我等。”


    “屆時收繳上來的原六國之書,還得辛苦一下諸位進行歸檔以及抄錄,並整理出由我秦國書寫的各類竹書。”


    李斯說的話那是相當客氣,聽在王倌等人耳朵裏,卻是完全變了味道。


    果然,


    這老小子就是來嘲諷他們的。


    沒安好心!


    誰不知道抄錄竹書是最累的,進行歸檔收藏等等各種細節也是相當繁瑣。


    偶爾錯了那麽一點,一切有可能推倒重來。


    不過要是之前的話,他們對於此事那可是相當熱衷,可是現在出了扶蘇那一檔子事情......


    王倌等人的心態就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反而認為這是最累最髒的活兒,是在對他們儒家之人的蔑視。


    “可!”


    王倌丟下一句話,便是快步離開。


    他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丟不起這個人。


    “左相慢走,多謝左相!”李斯高聲說道,笑嗬嗬的目送王倌等人離開。


    儒家啊...


    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


    如果所做之事對他們沒有利益的話,還真會讓他們比喉嚨裏卡了一隻蒼蠅更難受。


    但麵對陛下的命令,他們又不得不做,否則就違背了他們嘴上常說的忠君之道。


    李斯心裏那是真的高興,其餘兩條國策他不在乎,但對於車同軌、書同文這樣的辦法是相當激動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大醉三日,心裏舒坦啊!


    如此一來,大秦律法推行天下,他李斯便是大功一件,等找到機會把王倌踩下去以後,他便是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隻要律法不破,那他李斯的作用便會一直存在。


    對陛下有用的臣子,才是一棵真正的常青樹,李斯對於這一點還是比王倌那群人看的更加通透的。


    “就是不知,這些法子到底是不是那位想出來的......”


    “可惜了,剛才在大殿上若是沒有儒家這些傻子從中搗亂的話,還真可以試探一番的。”


    李斯的雙眼微微眯起,儒家這群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倘若他們在日後的事情上陽奉陰違的話...


    李斯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就在這時,


    蒙恬、蒙毅兩兄弟走了過來。


    蒙恬對李斯問道:“李廷尉,不知對北伐匈奴一事如何看?再有數月便要入冬,那匈奴人恐怕又要南下了。”


    李斯收起臉上的神采,稍微嚴肅了一些,正色說道:“此事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你我在此說太多皆是無關緊要的。”


    就目前而言,


    李斯這個獨行俠,還沒跟蒙家兄弟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在表麵上,關係還是比較一般的,畢竟大家皆是大秦的臣子,偶爾聊一聊政見還是不可避免的。


    蒙毅歎道:“如今六國已滅,剩下最大的威脅便是占據河套地區的匈奴,其次便是北境的東胡,如若這兩方聯手的話,恐會造成很大的威脅啊!”


    北伐匈奴一事雖會耗費國力,但從長遠來看,對大秦是肯定有利的。


    蒙家兄弟倒也不完全是站在自身的利益上去看的,而是放眼整個大秦,此事必須要去做。


    側榻之位豈容他人酣睡,何況匈奴人還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狼。


    即使到了現在,被抓走的秦人在某些時候都會淪為他們的果腹之物。


    “在下想進諫陛下北伐匈奴一事,李廷尉若可的話,能否......”


    蒙恬的話沒有說完,李斯便搖了搖頭說道:


    “如今雖一統六國,但天下尚且不穩,如若現在北伐的話,恐不是時機,縱然陛下想要北伐,怕是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兵。”


    “不過......”


    李斯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如若蒙將軍真有此意的話,可與右相、內史騰、治粟內史居魯商議一番,或許還有一些可行性。”


    “倘若蒙將軍能夠請到大公子讚同的話,陛下或許還真會考慮考慮的。”


    “李某還要迴去執行陛下的命令, 就先行一步了。”


    李斯對蒙恬拱了拱手,遂即便快步離開。


    蒙恬和蒙毅對視一眼,也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找大公子扶蘇......


    兩人雖有這樣的想法,卻也頗為猶豫。


    扶蘇尊崇儒家思想,即使今日在朝堂上為了帝師與王倌等人說了幾句不對付的話,但若是讓扶蘇支持北伐這件事,還是比較有難度的。


    畢竟在此之前,扶蘇可都是最堅定地反對派。


    “大哥,你說陛下真會支持北伐嗎?”


    “會的!陛下雄才偉略,豈會放任匈奴不管,河套那片肥沃的土地,天然的馬場,自然是要奪迴來的。”


    “也對,我大秦最缺的便是騎兵,倘若有足夠的馬匹,立刻便能組織起戰無不勝的騎兵為陛下開疆拓土!”


    說到這裏,


    兩人又是悠悠一歎。


    陛下雖有雄才大略,可最近的心思似乎有些偏了,譬如對於出海尋仙,讓方士煉製金丹......


    這等虛無縹緲的長生之事,讓陛下更為注重許多。


    蒙恬稍微攥緊了一下拳頭,“如若有足夠的馬匹,區區匈奴又何足道哉!”


    “匈奴掠我邊民,殺我秦人,占我土地,辱我臣民,不守邊則不知守邊將士之苦啊,可如今我赳赳大秦卻隻能守,而不得攻,憋屈,憋屈!”


    “唉,就是可惜......如今乃多事之秋啊!”


    他很清楚,


    大秦雖滅了六國,但六國歸民依舊思原六國之治。


    表麵看似一統,實則暗地裏依舊暗流洶湧。


    可匈奴人的殘忍,也不比解決六國餘孽之事要輕多少,甚至就目前而言,匈奴才是真正的虎狼。


    如若不發兵的話,難保六國餘孽會勾結外族生事,畢竟在最大的利益麵前總會有人鋌而走險。


    這才是蒙恬真正擔憂的!


    好不容易讓天下太平,若因此再混亂起來,陛下還能征戰幾年,他蒙恬還能征戰幾年......


    歲月並不等人!


    蒙毅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的說道:“大哥,弟認為北伐匈奴之事有望,想必不遠了!”


    聞言,


    正在往前走的蒙恬猛地頓住腳步,迴頭凝視蒙毅,一雙眼睛迸射的光芒像要吃人似的。


    蒙毅:“大哥可是忘了今日陛下提出的三大國策,百家、郡國、書同文...”


    “別的不說,單單書同文以及郡國製執行下去,待的不久後便會傳遍天下,到時候......恐怕那六國餘孽便會惶恐不安了。”


    “此事若仔細一想,當真乃大恐怖之事!”


    “讓六國餘孽無所遁形,等到他們冒出頭的那一日,大哥以為北伐匈奴還會遠嗎?”


    “如今之計,唯有等!”


    “等六國餘孽的反應,等天下人的反應,時間應該不會太長的。”


    聽了蒙毅的話,


    蒙恬仿若瞬間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心裏激動的不行,立馬就想通了個中的微妙之處。


    “哈哈,對,對!”


    “小弟聰慧過人,如若進展順利,不用一年時間便可舉兵北伐匈奴!”


    “不過......”


    蒙恬一邊大笑,一邊也露出了驚異之色,


    “就是不知想出此法之人究竟是誰,此人真乃天縱奇才,得之乃大秦之幸,陛下之幸!”


    “倘若能得到此人指點,或許......我等也要少走許多彎路。”


    “此人之智,當真讓蒙恬佩服啊!”


    “倘若此人能夠為官......哼,那什麽狗屁左相必須給老子騰位子,這老小子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縱然此人不為丞相,單憑能夠想出如此國策的事跡來看,為將也必定要勝過我蒙恬,屆時就算給他做副將也並非不是不行。”


    蒙毅輕歎點頭,“誰說不是呢?這幾條國策當真對大秦有利,對六國......殺人誅心啊!”


    “如若此人為相,我蒙毅第一個讚同,他若肯為官,或許真能把大秦帶到另一個遙不可及的高度,讓六國餘孽隻能望其項背,遙而不可及也!”


    “對了,大哥你說會不會是扶蘇?”


    “不對,應該不是扶蘇,如果真是他的話,陛下沒必要藏著掖著。”


    “那......會不會是......帝師趙牧?近日大公子扶蘇的變化有些大,當是在學宮聽到的些許言論,除了大公子以外,還有他在!”


    “大公子雖也聰慧,但是......”


    蒙毅的話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說的就是趙牧!


    說扶蘇聰慧,那是給始皇帝麵子,實際上在他們心裏,那就是顆榆木腦袋。


    蒙恬聞言先是眼睛一亮,緊接著便是搖了搖頭,道:


    “應該不是他,如今他身為帝師,如若真是他出的主意的話,陛下沒必要瞞著。”


    “畢竟這可是潑天之功,賞賜可是很多的。”


    “總之......”


    “要真是他的話,依照陛下的性格,早都大肆賞賜了,甚至還有可能賜予爵位,不過現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在陛下身後或許另有高人。”


    “雖然不可能是他,但結合這幾日的種種來看,昨日大公子能說出那番話,定是陛下與大公子交流過的,之所以領著我等前去學宮,或許陛下就是在炫耀大公子了,誰家父親不愛炫耀孩子?”


    “陛下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對於那帝師趙牧......倒也可以好好結交一番,能夠把大公子從儒家的毒害裏拉迴來,日後在陛下那裏恐怕也前途不可限量,或許這次北伐還可以仰仗其遊說大公子一番!”


    蒙毅點頭,對於這一番話也是相當讚同的。


    蒙家兩兄弟,一文一武,在朝堂之上的分量隻會越來越重,如若再有改變之後的大公子支持,以及帝師的相助...


    簡直如魚得水!


    而就在兩人談話交流之際,很快便是出了皇宮。


    隻是離開皇宮的時候,卻是看到一群儒家之人圍著王倌聚集在邊上的角落裏也不知在商量些什麽。


    看他們的表情,又是激動,又是義憤填膺。


    蒙恬和蒙毅搖了搖頭,並沒有理會這些家夥。


    倒是儒家之人看到兩人的時候,皆是露出了厭惡之色...


    他們瞧不起一切除了儒家弟子之外的人!


    “哼,神氣什麽,一群武夫而已!”淳於越輕蔑道:“橫掃天下,上兵伐謀,攻心為上,出兵為下,以仁德才是正義之師,蒙恬、蒙毅......劊子手罷了!”


    “如若是我儒家弟子上戰場,亦能統領數十萬大軍,這有何難,真不知道那群武夫有什麽可驕傲的。”


    聽到淳於越的話,圍在周圍的其他儒家弟子卻都忽然沉默,低頭不作言語。


    他們的表情有點怪異...


    逞口舌之欲可沒那麽爽,若是傳入了陛下耳朵裏,到時候真派他們上戰場的話...


    光是想想那樣的畫麵都有點害怕!


    說說就好了,千萬別當真,待在後方指點江山,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上什麽戰場啊,那可是要命的行不!


    淳於越收迴了目光,也沒注意其他人的表情,而是一臉認真的又對王倌道:


    “左相是否在為那妖儒以及大公子隻是煩擾?”


    “在我看來,此事可不必煩擾。”


    淳於越自信的捋了捋胡須,一臉的成竹在胸的模樣。


    “喔?”王倌冷冷的瞥向淳於越,“有話直說。”


    淳於越揮手示意眾人靠近一些,然後再低聲道:


    “處置那帝師並不難,待會兒我招來儒家弟子前去找他理論,隻要這帝師敢應戰,嗬嗬......必讓他在天下人丟盡臉麵!”


    “到時候隻消將此事傳揚天下,讓其聲名徹底臭了,陛下如此注重臉麵之人還會讓其擔任帝師?”


    “隻要沒了帝師這層身份,待的那趙牧被貶為庶人之後,想要弄他還不是左相一句話的問題?”


    “竟敢如此不尊左相,讓此人生不如死的辦法可是很多的,左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隻消一句話,便會有無數能人誌士替左相前去解決這趙牧,讓其如過街之鼠,人人喊打,屆時就算是陛下......也難保他。”


    “大勢不可逆!”


    淳於越淡淡的笑著,一頓說辭便將王倌陰沉的臉說的緩和了許多。


    這馬屁拍的真香!


    王倌輕嗯著點頭,算是讚同了淳於越說的這番話。


    邊上的其他人立刻便是符合道:


    “此言甚善,我門下弟子不少,可以供淳於越博士使喚。”


    “嗬嗬,那妖儒該死。”


    “不說別的,大公子乃我儒家中興之人,豈能容那妖儒帶壞?”


    “對,陛下縱然在袒護他,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眾口,到時候縱然陛下不舍,也要罷免這妖儒的帝師之位。”


    “哼!帝師......他有何德何能可以坐上這個位置?隻能是我儒家之人!”


    “不尊左相,便是不尊我等,還不信弄不死他,聖賢之道豈容侮辱。”


    眾人越說越激動。


    他們現在雖隻有獨自一人,但各自門下可是擁有不少的儒家弟子。


    隻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調動他們前去討伐那妖儒。


    就連王倌也都露出了忿忿不平之色。


    倒是淳於越反而自信的捋著胡須,說道:“此事,簡單,待會兒我親自帶人前去妖儒府門外理論一番便可,拿下他並不難。”


    “隻是大公子那裏......”


    “其實諸位也不必太過擔心,之前我等的分析是沒錯的,而左相剛才也說了對於今日陛下提出的國策的看法,如此可以確定,這些都是大公子......想出來的啊!”


    “之前是我不知道左相的分析,所以才會反對,但是現在來看,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儒家之崛起啊!”


    “郡國製,這是大公子在為全麵推行分封製而做準備,至於書同文的分析之前已經說過了,就不再贅述。”


    “剩下的便是對付百家之法,此法對我儒家更是有利,若是他們同意,便把自己擺在了明麵上,日後若要收拾他們,也就沒那麽麻煩了。”


    “如果他們不同意,那麽......便是邪教!於大秦而言,儒家便可為正統,此乃天大的好事,儒家當為國教!”


    王倌點了點頭,淳於越說的這些他都是了解的。


    其他人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很快就順著淳於越說的想下去,便明白了個中要點所在。


    淳於越繼續道:


    “難道左相不曾看出來嗎,之前在朝堂之上,大公子之所以說出那一番話,便是要與我等拉開距離,而這......便是為了立儲做準備!”


    “看似袒護那妖儒,實則是在告訴我們,日後儒家當興,大公子所作的這一切,都是在迷惑陛下的眼睛啊!”


    “陛下不喜我等,大公子此刻委曲求全便是這般意思,否則大公子又豈會想出如此之多為儒家崛起的國策?”


    “日後我等隻需暗中相助大公子即可!”


    “而大公子今日跟隨那妖儒前來,便是在告訴我等,妖儒的利用價值和使命已經達到,可以把這妖儒弄走了,如若不然,大公子又豈會讓那妖儒在朝堂之上如此囂張的向陛下要錢?”


    “想要其滅亡,必現使其瘋狂,這貪財的妖儒,怕不是已惹的陛下不快了,現在隻需要我等再加一把火,嗬嗬......妖儒死期不遠矣!”


    “還有......”


    淳於越一頓分析,


    直讓眾人心中大唿就是如此!


    王倌一聽到‘錢’這個字,瞬間就感覺心裏在滴血啊!


    兩萬金......


    那得是他多少年才能弄迴來的錢,這些可都是下麵的弟子們孝敬過來的,現在卻白白便宜了那妖儒。


    怎麽想怎麽氣,當是就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他咋就成冤大頭了呢...


    實在太憋屈了!


    不過現在聽了淳於越的分析,好像還真是那麽一迴事,大公子之所以那般做派,肯定就是為了儒家之崛起而做準備。


    他們如今要做的.....


    便是努力幫助大公子登上儲君的位置!


    至於那妖儒......


    斷然不可讓其繼續留在大公子身邊,王倌心裏已經有了危機感。


    甚至可以說,他心裏已經有些擔憂這些分析的對錯了,如今之所以選擇相信,那是他不得不相信。


    不過...


    隻要把那妖儒弄廢,就算這分析或許真有紕漏,那也不是事,王倌很自信自己是絕對可以把大公子教導好的。


    大公子對儒家的忠誠,是萬萬不會消失和降低的。


    甚至可以說,


    王倌要的大公子,是絕對尊儒家為首位的大公子,是那以仁德感化萬民的大公子。


    至於大秦...


    應當排在儒家之後,因在王倌眼裏,儒家好了,大秦便好了,待的大公子登基之後,行分封立周禮,便可使萬民同化歸順,天下也有諸王鎮守,如此便可高枕無憂。


    然後廢秦律,減賦稅......


    屆時這一套搞下來,何愁天下不興,何愁大秦不興,何愁儒家不興!


    他們要的大秦,是儒家所需要的大秦,更是要改變成為儒家希望成為的那個仁德的大秦,而不是窮兵黷武的大秦!


    “諸位待會兒召集門下弟子,隨淳於越同去那妖儒府上理論,一旦他應戰,便......一次將其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絕不可讓其再有翻身的機會!”


    “此事一成,本相便親自書寫昭告各地儒家之人,淳於越博士乃當代大儒,可於我儒家名冊上萬古流民,入聖賢之祠享後世供奉!”


    淳於越一聽此言,便是激動的流著眼淚對王倌深深一拜,道:“為儒家赴湯蹈火,為左相衝鋒陷陣,淳於越萬死不辭!”


    “左相放心,如若不將那妖儒辯的啞口無言,丟盡臉麵,我淳於越三個字倒著寫!”


    王倌柔和一笑:“善!”


    ......


    ......


    此刻,


    嬴政鬱悶的從學宮裏走了出來。


    撲空了!


    牧兒那臭小子拿到了兩萬金之後,便領著扶蘇離開了皇宮。


    嗬嗬...


    還是錢的誘惑力大!


    真是有錢能讓我兒把磨推啊!


    “陛下,臣......先行告退?”王賁小心翼翼的問道。


    嬴政淡淡道:“走,陪朕去麒麟殿批閱奏折。”


    “啊?陛下,這...”


    “怎麽,不願意?”


    “哈哈,哪有哪有,臣高興還來不及呢,就是怕打擾到陛下。”


    王賁苦瓜著臉,他能拒絕嗎...


    陛下這是沒見到趙牧在此教導扶蘇,似乎有點不高興。


    真是的,陛下這偷聽牆角的爛習慣啊,明擺著就是想要偷聽趙牧是不是又教導了什麽好東西...


    還以為他老王猜不到?


    他雖然讀書不多,但不傻也不笨,就是腦袋不好使罷了。


    忽地,


    王賁眼睛一亮,借著這個機會說道:“陛下,臣家中那逆子整日不學好,不知能否跟在帝師身邊言傳身教一下?”


    “嗯?”嬴政眯著眼睛瞥了一眼王賁,目中的光很是深邃。


    “老王啊,你是想讓小王去拿我兒的酒嗎?”


    “這是平常沒喝夠,還想帶迴家?”


    對上陛下的眼睛,王賁心裏就是一慌,“陛下,冤枉啊,臣真的隻是......”


    “好了,就你心裏那幾畝地,朕還不知道?想要跟我兒學也不是不行,朕記得賞賜了城外數百畝的土地給你老王家對吧?”嬴政笑嗬嗬的,“朕準了!那數百畝土地權當給我兒的拜師禮了!”


    特麽的...


    王賁傻了!


    陛下您認真的嗎?


    賞賜的東西還能要迴去...


    喔!


    對了,不是要,這簡直就是搶。


    別人不知道,他老王還不知道嗎,進了趙牧的口袋裏,還不等同於進了他老趙家的口袋。


    真不要臉!


    忒不要臉了!


    趁人之危啊這時...


    可惜這種事還不能明說,畢竟陛下還沒跟那私生子相認,簡單來說在別人眼裏就是送給帝師的。


    跟陛下無關!


    我艸...


    老趙這一手偷天換日玩的太雞賊了,居然玩到他老王頭上來了...


    陛下這思想也太齷齪了,他老王是那樣的人嗎?


    雖然他是,但陛下你能不能別說出來,我老王不要臉子的嗎...


    說的他跟沒喝過酒似的,真是瞧不起人啊!


    不過一想到能夠讓小王弄幾壇酒迴家...


    王賁心裏就樂嗬嗬的!


    老老王讓他王賁帶好酒迴去,帶不迴去就多多陪練一下,現在壓力該輪到小王身上去了...


    要是帶不迴來,小王也挺抗揍!


    子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陛下不仁,就別怪我老王不義了!


    等到小王跟在趙牧身邊耳濡目染,說不定還能弄到那酒的配方,這東西可比那什麽數百畝土地要值錢多了。


    至少在他老王家,


    就是價值連城!


    到時候陛下想喝酒可都要求著他老王呢...


    嗬嗬!


    想想都幸福!


    畢竟說不準哪天趙牧就跑了呢...


    至於又送房子土地啥的,還真以為他老王看不出來嗎,陛下這是想要用這些資產來把趙牧留下來,東西越多越好越難買,到時候看那趙牧還舍不舍得走...


    不過,


    陛下啊,


    您是不是忘了,趙牧可是堅定不移的造反派,隻要不相認,那麽真弄不好哪天他就跟著張子房、紫女那些人遠走高飛創造大業去了!


    陛下這散養的辦法,可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王賁越想越高興,隨口就答應了嬴政的要求,這點土地對他老王家來說,九牛一毛了!


    嬴政笑嗬嗬的眯了眯眼,


    嗯!


    雁過拔毛!


    老王家的那些東西,就是給我兒的媳婦準備的嫁妝,不錯不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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