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剎照著劉毅的方法去做,經過一個時辰,床上的人兒依然未有動靜。


    他檢查她的脈搏,一如往常,這點讓他心生不安,起身離開房間,想去找劉毅,再問清楚哪兒有問題。


    月剎一步出房間,關上房門,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反應。


    姮娥的長睫毛輕動幾下後緩緩地朝上一掀,黑漆如夜的美眸乍現,裏頭少許的閃爍讓她整個人有了生氣。


    睜開眼的剎那,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哪裏?她怎麽會在這?


    她試著坐起,四肢卻有些無力,她深吸幾口氣,調整體內紊亂的氣息,才順利地坐起身子。


    腦袋還有些昏眩,不過已經能思考了,她嚐試迴憶,一時之間無法整理自已經曆的一切--


    她的小船被一群奇怪的漁夫們攔下,接著,她就失去了意識,接下來究竟發生什麽事,連她都搞不清楚。


    姮娥察看西周景物,感覺十分陌生,她移動身子離開床鋪,踏上地麵。


    她的身子還有些虛弱,疲倦感還存在心中,她好像睡了很久,不知現在是什麽時辰?


    她開始觀察房裏的一切,擺設很簡單,幾件花瓶和字畫,整體看來像普通的房間。


    她瞧見窗外已經接近黃昏,過不久室內一定會漆黑一片,於是她趕緊走到桌前點燃燭火。


    這時,有人走近,她緊張地靠向桌子。


    門一開,月剎和楊少野、劉毅三人一同出現。


    姮娥撫住胸口,壓抑心中的恐慌麵對他們。


    輕柔白衣因外頭的風吹進而飄動,清醒的她比沉睡中更加耀眼,教人難以移開視線。尤其那雙活靈活現的美眸,生動迷人,體態更是嬌柔萬千。


    「你們。。。。。。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的聲音如黃駕出穀,輕脆響亮。


    月剎看著她,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問道:「妳醒啦?身體還好吧?有沒有哪裏感到不舒服?」


    楊少野與劉毅跟著走進房間,對於她的清醒有幾分詫異。


    姮娥清楚地感覺到,三人之中就屬月剎最特別,他身上散發的氣勢極為不平凡。


    「我很好,沒有哪裏不舒服,請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她始終與他們保持距離。


    月剎看向劉毅,「既然她醒了,能否讓我和她私底下談談呢?」


    劉毅遲疑了會,才說:「好吧!不管怎麽說,這裏是你當家。」


    劉毅很明白這裏是何處,楊少野則笑了笑,和他一同退出房間。


    月剎關上門,轉身麵對她,「我叫月剎,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姮娥打量著他,見他沒有接近的意思,放心迴道:「我叫姮娥。」


    月剎露出有趣的表情,「姮娥。。。。。。就是月中仙子嫦娥嗎?」


    姮蛾點點頭,這瞬間,月剎真的差點以為她就是嫦娥仙子了。


    對了!嫦娥伴月,這豈不是很好的暗示嗎?月剎心中一喜,有種異樣染上胸口。


    「請坐,喝杯水吧!」月剎邀請姮娥坐下,倒杯水遞到她麵前。


    姮娥感覺到他並沒有惡意,坐了下來。「你還沒迴答我,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我又怎麽會在這裏?」


    月剎微瞇起眼觀察姮娥的神情,「這裏是南雲寨,我是這裏的大當家。」


    姮娥眨了眨眼,「南雲寨是什麽地方?」


    月剎沒有解釋,反而改變話題,「姮娥姑娘,我先冒昧問妳一件事,妳是不是來自百仙島?」


    姮娥很自然地點頭,「我是在百仙島長大的沒錯!不過……養育我的人曾告訴過我,其實我是在中原出生。」她最後忍不住想說明這點。


    月剎點點頭,她的漢語說得這麽好,養育她的人想必也是漢人。


    「那真是太巧了!這裏就是中原,也算是妳的故鄉。」


    聞言,姮娥吃驚地站起來,「你說什麽?這裏是中原?!怎麽可能?」


    「這裏是中原的南方,就是所謂江南之地。」月剎很有耐心地解釋。


    姮娥難以置信,「我。。。。。。來到中原了嗎?可是,我明明才剛離開百仙島沒多久。。。。。。」


    從她的反應和情緒,不難瞧出她的單純與平凡,月剎覺得她無論怎樣看都隻是普通的姑娘。


    「讓我告訴妳,妳遇到了什麽事吧!」月剎當機立斷,決定把整件事毫不保留地說給她聽。


    姮娥聽著月剎敘述自己的遭遇,杏眼圓睜,好幾次掐弄自己的手背,確認這不是一場夢。


    「老天爺!這也太荒謬了吧?我哪是什麽仙子?百仙島也不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啊!」姮娥感到好笑地道。


    她很坦然地向月剎說明,百仙島的居民很少,不超過二十戶人家,但因為土地肥沃,所以都能自給自足。


    島外有許多天然形成的雙重漩渦,以致外人無法進入,而裏麵的人也無法出島。


    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離開百仙島的呢?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當時發生什麽事,她隻記得自己劃著小船準備釣魚,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急流衝出島外,陷入雙重漩渦裏,她也昏了過去;待她清醒時,小船已經離開百仙島。


    起初她很驚訝自己居然還活著,沒多久,四麵八方的漁船突然朝她行駛過來,將她圍住,然後一股花香飄進她的鼻子,接著她就失去意識,再度清醒時,人就在這裏了!


    「我知道貢品是什麽意思,但他們為什麽要把我當成貢品獻給中原皇帝呢?我明明是普通人啊!」姮娥實在無法理解|中原人的想法。


    月剎發現姮娥不但漢語說的極好,對中原的事情也十分熟悉。


    「妳對中原之事好像挺了解的,島上的人也都跟妳一樣嗎?」他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跟我一樣,不過我的漢語和中原的事情,都是杜大哥與牡丹姊教的。」


    「他們是什麽人?妳的家人嗎?」


    姮娥搖頭,眼裏出現傷感,「我五歲那年,雙親就遇船難過世了!是杜大哥和社丹姊救了年幼的我,然後帶我到百仙島,扶養我長大,他們還教了我許多東西,包括武功。」說著,她眼裏染上驕傲。


    月剎感到不可思議,「連武功都教妳?看來妳所指的杜大哥和牡丹姊,身分想必不簡單吧?」


    姮娥嫣然一笑,「島上的居民都很尊敬杜大哥和牡丹姊,他們兩個是大好人,若真要說島上的神仙,一定非他們莫屬。」


    月剎笑了笑,覺得她真是單純。


    「總之,有件事可以確定,妳不是仙子,隻是普通的姑娘,對吧?」月剎道出結論。


    「那當然,我本來就是血肉之軀,什麽神仙,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怎麽,莫非真有人相信我是仙子嗎?」姮娥驚訝問道。


    月剎開懷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這是我碰過最荒謬也最有趣的事情了!」


    姮娥對於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她不滿地抱怨道:「有什麽好笑的?讓人誤會是仙子就罷了,還被當成貢品獻出去,中原人真是亂七八糟!」


    月剎克製著笑意,「我不是笑妳,我跟你一樣,笑中原人很奇怪。」


    「怎麽?難道你不是中原人嗎?」


    月剎想了想,歪著頭說:「我是不是中原人?嗯……我想算是吧!」


    他的迴答還真奇怪!姮娥忍不住皺眉。


    「言歸正傳,妳現在有什麽打算?」月剎問道。


    提到重點,姮娥垂下頭來,「我想……既然都已經到中原來了,我打算去雙親的故鄉看看。」原以為這輩子都要在百仙島上度過,如今有機會來到中原,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自己的出生地看看,或許她還有其它親人。


    月剎問道:「妳雙親的故鄉在哪?」


    姮娥想了想,「嗯。。。。。。我聽牡丹姊說,我雙親好像是揚州人。」


    月剎明白地點頭,「如果妳願意,我可以帶妳去揚州。」


    姮娥眼一亮,「真的嗎?,你願意帶我去揚州?」


    「妳初到中原,人生地不熟,總要有人作伴比較安全吧?」


    姮娥發現月剎是個很細心體貼之人,「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h不會!江南這一帶我最熟,跟著我就沒問題。」月剎自信滿滿地道。


    她好奇地看著他,「真的嗎?你很熟悉江南,為什麽?」


    月剎思考著,遲疑著要不要告訴她真相,「妳很想知道我是誰嗎?」


    「不能說嗎?」


    「也不是不能說,隻是……不知道妳懂不懂?」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懂不懂?」


    發現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機靈,月剎笑著說:「南雲寨是山賊的窩,而我是山寨的首領。」


    「山賊?!你是。。。。。。山賊的首領?!」姮娥眼裏透著震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響應,胸口湧現許多緊張與不安。


    月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知道我是山賊,對我產生恐懼了嗎?」


    姮娥盯著他,麵對他的笑容與深邃的雙眸,她察覺到自己並沒有對他產生過多的畏懼或恐慌。


    雖然他是山賊,但是她的內心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會有這樣的想法,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自從她清醒後,他一直對她很友善。


    「我並不怕你啦!雖然你是山賊,但我感覺得出來,你並不像是無惡不作的大壞蛋。」姮娥很坦然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的誠實意外地讓他很放心,或許在他心中,並不希望她對他產生任何恐懼或害怕,甚至排斥與反感。


    多奇妙啊!他想和她更親近、更親密,最好還能成為她唯一的依靠。


    「這麽說,妳願意讓我陪妳一塊去揚州了?」月剎愉快地道。


    姮娥揚起笑容,「嗯!」


    月剎抱以微笑,與她交換了這樣的約定。兩人相視之際,胸口都泛起一股異樣情愫。


    可惜,時機未到,彼此尚未察覺……


    *****


    黃金櫃之事傳遍整個南雲寨,對於姮娥的身分,寨裏分成兩派,有人相信她是仙子,有人認為她隻是普通姑娘,兩派人馬常因這點而引起爭論。


    不過,南雲寨的人大多是亂世時前來投靠的俠士或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他們對月剎的忠心超出一般人所想象,彼此之間也很團結,還不至於因為一點小爭論而翻臉。


    南雲寨的地理位置很特別,正好介於大理與宋國交界處,山路雖然險峻多詭譎,月剎卻開出一條能自由進出之路。而這條看似平凡無風險的路,裏頭則是暗藏玄機。


    楊少野身為月剎的保護者卻不懂武功,擅長的是觀天星、判陰陽、卜八卦,從大自然裏推演出奇門遁甲;而這條進出山寨唯一之路的玄機就是由他的巧思創造出來的,進出之人若沒有經由他的指導,絕對會迷失其間,命喪黃泉。


    朝廷和鄰國都曾派軍隊前來討伐過,卻敗在楊少野的神機妙算裏,久而久之,「南方之鷹」和「南雲寨」的聲望便如浪濤似地席卷諸國。


    前往南方海島諸國的商人,大多會帶一些中原的奇聞異事過去,而「南方之鷹」月剎正是令人心驚膽戰的奇聞之一。


    隻要被月剎盯上,就隻有束手無策的份。


    百仙島是個孤島,不可能和外界有任何交流,然而姮娥卻熟知中原和諸國之事,這點讓她更加教人津津樂道。


    月剎、楊少野和劉毅都不相信姮娥是仙子,不過他們並不阻止大家將她神仙化,因為這麽一來剛好也能保障她的安全。


    月剎遵照先前的協議,讓劉毅成為姮娥的貼身護衛。姮娥和劉毅十分投緣,對劉毅而言,姮娥就像他的妹妹一樣。


    劉穀的雙親都死於戰爭,唯一的妹妹從小身體就不好,需要看大夫,為了籌措費用,他才會從軍,目的是想多立點戰績,獲得更多薪俸,早日讓妹妹過好日子。無奈事於願違,當他好不容易當上將軍時,妹妹卻過世了!


    頓時,他失去了人生的目標,為國家打仗時,一直壓抑的正義感逐漸爆發出來,因此得罪了丞相。


    當他知道姮娥被當成仙子要進貢給皇上時,他想起了妹妹,心想若妹妹還活著,應該和她同樣年紀,因此,讓他對她產生一種親切感。


    如今姮娥在月剎的掠奪下擺脫了成為貢品的命運,他心中其實是喜悅與安慰的,隻是他畢竟是朝廷命官,實在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加上待在南雲寨的時間越長,他的思想就改變得越多。


    而姮娥對月剎則一點也不畏懼,甚至戀上與他靠近的感覺。


    月剎知識淵博,精通各國之事,有時還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語言,也常常提到關於西方之事。


    姮娥經由月剎,明白了世界是遼闊的,還有許多國家在她難以理解的另一邊,等待著被發現。


    姮娥覺得月剎才像是雲遊四海的仙人,居然知道那麽多的事情。


    劉毅知道姮娥會武功,有點吃驚,她模樣雖嬌小,但打起拳、抄起武器來,還真是不容小覷。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保護有點多餘,因為連他都成了姮娥的手下敗將。


    姮娥喜歡和月剎過招,因為山寨裏的人她都贏了,唯獨無法取勝於月剎。


    月剎的招式很特別,讓她經常摸不透而導致落敗,這點令她十分耿耿於懷。


    總在一旁觀戰的楊少野則是終於明白,若不是因為一時大意被人弄昏,根本無人奈何得了她,更不可能捉住她,她在山寨裏的聲望還真是不輸給月剎。


    但月剎這個人一點也不在乎這種事,反倒很高興自己成為姮娥感興趣和注意的對象。


    老實說,因為有劉毅的保護,讓他沒辦法和姮娥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於是,他隻好要楊少野去牽製劉毅,然後以教導騎馬術為由帶姮娥前往後山。


    百仙島沒有馬,所以姮娥不會騎馬,這是她最遺憾之事,月剎抓住了這一點,總算獲得和她獨處的機會。


    他載著她前往後山的一處林地,那裏山明水秀,綠意盎然,頗有仙境味道。


    「我住的地方也有好多這樣的地方。」姮娥下了馬,展開雙臂,閉上眼,讓自己沉浸在大自然裏。


    她聽到風聲,聞得到青草味,感覺得到水的脈動、光的柔和、雲的飄逸,整個人彷佛快融進其中。


    雖然她隻是普通人,但在月剎心裏,不知不覺間,她已成為他的仙子。他想要她,渴望擁有這個能與她一同分享生命的女子。


    他走近她,來到她身邊,與她一塊體驗大自然的感動。


    突地,姮娥張開眼,開心地道:「對了!你還沒見過我的舞吧!牡丹姊教過我許多舞,我表演給你看吧!」說完,她旋身與他拉開距離。


    他看著她身上的衣裳輕柔地劃出無數波浪,頭上的金飾與發絲在陽光下相互輝映展現迷人色彩,腰上的垂帶和手臂的絲帶就像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舞動起身子,輕盈如展翅高飛的鳥兒,纖纖玉指劃出美麗的線條,連無形的空氣都好似化成許多金線。


    她的舞讓她整個人變得耀眼又虛無縹緲,就像天上仙子一樣。


    月剎的胸口湧現驚異,酸澀滋味後是揪痛感,戰栗與不可思議的衝擊震撼了他的心,讓他情不自禁地淪陷了!


    他移動腳步靠近她,在不礙著她行動的前提下定住身子,正好她一個轉身,與他完全麵對麵。


    他的打擾打斷了她的舞,她抬頭看著他,雙頰因舞動而泛紅,更增添她的嬌豔。


    「怎麽了嗎?」她愣愣地問道。


    她發現他給人的感覺變了,尤其是他性感的眸子變得溫柔又深邃,隱約間還能瞧見一抹特別的藍光。


    四肢好像被什麽給定住,無法動彈,姮娥整個人莫名地鼓噪起來,氣息紊亂,連心跳都無法控製。


    她怎麽了?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姮娥始終無法移開與月剎對望的視線,因為她整顆心好像都被他的眼睛吸引了。


    在她發愣之際,月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占有她的朱唇。


    當她發現他柔軟的唇貼上自己的唇時,一抹戰栗竄起,腦袋忽然一片空白法迴應。


    月剎吻著她,唇瓣相觸,舌尖劃著她的唇形,雙手自然地將她的身子擁進懷裏,一手探向她的後頸,好固定她的頭。


    他的舌引導她開啟纖唇,她不由自主地遵從了!


    他的行為讓她大感錯愕,卻沒有產生排斥與厭惡,反而是心頭染起奇妙感覺,好像整個人快要飛向雲端。


    他的舌先是溫柔地劃著她的貝齒,慢慢地深入其間,掃弄起來,一次又一次品嚐她的甜美,一而再地挑逗她的丁香,盼她能迴應。


    她的腦袋明明無法思考,卻還是跟著他的吻起了反應,她閉上眼,墜落在他的深吻裏,無法自拔。


    他在她的領域裏放肆起來,她不害怕也不恐懼地配合他的一切。


    這樣觸動心靈的感覺她從未經曆過,究竟這是怎麽一迴事呢?


    單純無心機地長大的姮娥不明白男女之事,兩人此時的親密行為對她而言既新鮮又特別,同時又教人迷戀與不舍。。。。。。


    透過這個吻,讓月剎清楚地明白姮娥的純真,他在心中發誓,一定要進入她的心房,讓她的身心都屬於他!


    永遠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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