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旺作為一村的村長,雖說避免不了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對村裏鄉鄰的事還是能堅持秉公辦理,也因此受到村裏人的擁戴,在村裏有一定的威望。


    當晚,熙風三父子離開後,劉旺又在杏姐家裏苦口婆心的對兩母女勸慰了一番,最後總算是讓她們平靜下來。


    杏姐冷靜下來後,也不跟劉旺再說手表的事,隻跟他說自己孤兒寡母兩個人這麽多年多麽多麽不容易。


    劉旺隻得邊聽邊應承。


    丹丹在一邊聽得眼淚又忍不住默默地往下流。劉旺隻得稍加安慰後找借口告辭走了。


    屋裏隻剩下杏姐和丹丹兩母女,兩人自顧自的坐著,誰也不理誰。


    杏姐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有一天她給丹丹洗衣服,從她的內衣裏洗出一個破舊的玉鐲子。


    她當時也覺得很奇怪,問丹丹是哪裏得來的。丹丹開始怎麽也不肯說實話,隻說是撿的。


    杏姐曉得,哪裏有這樣容易的便宜撿,於是一再逼問她。


    最後丹丹實在受不了,就跟她說了實話,說是疤癩送給她的,當然略過了跟疤癩約會一節。


    杏姐在後來一次跟疤癩廝混的時候,問他為什麽要給丹丹玉鐲子。


    疤癩眼珠一轉說:“丹丹是你的女兒,我不得對她好點嘛!”


    疤癩說完又跟她纏綿一番,杏姐哪還追究這事,隻當是他真的對她娘倆好。


    就在剛才,杏姐聽到丹丹說,手表是疤癩送給她時,她心裏咯噔一下,今天的手表跟以前的玉鐲子何曾相似。


    但她今天想到的東西跟當年卻完全不同。


    當年丹丹還小,身子骨還沒發育齊全,她便沒有多想。


    如今丹丹已經出落得前凸後翹,臉容姣美,儼然是個如嬌似玉的美人胚子。


    杏姐不由得心裏升起一絲隱隱的憂心,同時對丹丹生出一種莫名的擔心,她不想再跟她賭氣,於是率先打破沉默問道:“疤癩啥時候給的你手表?”


    丹丹猶疑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迴答母親的問題,同時思考怎樣把這件事情應付過去,最後打定了主意,動了動嘴唇,迴答說:“前天下午!”


    杏姐想了想,前天下午她去自留地除草了,丹丹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沒去,她接著問道:“他怎樣給你的?為啥要給你?”


    “他就是來家裏找你,見你不在家,就跟我聊天,還送了我那塊手表。他不是跟你關係好嗎!以前還送過我一個玉鐲子,我哪曉得他為啥送給我?!”丹丹這下倒是非常麻利,顯是早就已經在心裏打好了草稿。


    杏姐聽她這麽說,反倒覺得自己麵紅了。


    她不好意思再緊追問下去,於是有點無奈的跟丹丹說:“丹丹,你要愛惜自己!”


    丹丹見杏姐不再追問,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再問下去,可能就要漏出自己跟疤癩約會的事。


    但聽母親說出這句話,心裏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為了掩飾這種情緒,她站起身,大聲迴一句:“愛惜的很!”說完之後不管杏姐自己進房間去了。


    熙風三父子出了杏姐的家門,深田氣不過,提出要去找疤癩問個明白。


    熙風雖說恨透了疤癩,但也深知捉賊要捉贓,現在手表都拿迴來了,再去找疤癩肯定討不到好,徒惹一肚子氣,因此沒有讚同深田。


    三人到了家裏說了情況,眾人對疤癩恨得咬牙切齒,但都忌憚他的無賴勁,也隻得忍了這口氣,好在手表已經迴來了,眾人得到一點安慰。


    邵田將手表收起來,等迴成蓉上班後再修理。


    家人各自迴去睡覺,當夜無話。


    其實,說起疤癩是怎麽得到的手表,還得迴到杏姐去跟疤癩私會那晚說起。


    疤癩和杏姐廝混完後,兩人互相抱著聊起天來。


    “今日我算是見到手表長啥樣子了!”杏姐用手指在疤癩的胸口劃拉著說。


    疤癩的手也不老實,他並無半點驚訝的說:“你是看到的春分仔手上那個吧。”


    杏姐左手半撐起上半身,驚訝的問道:“你怎麽曉得!”


    “村裏除了他戴個手表還有哪個!真他娘的愛現!”疤癩有點不服氣的道。


    杏姐接著感歎一句:“那手表還真的是漂亮,戴在手上好看,像個當官的。”


    疤癩捏著杏姐柔軟的手,壞笑著說:“我看戴在你手上更好看!”


    ……


    卻說邵田當天晚上因為心裏不痛快,好晚還沒睡覺。


    原來他的手表表頭的玻璃蓋上不曉得什麽時候多了一道劃痕,不曉得是不是下午拿蓑衣不小心給劃傷的。


    劃傷雖不是很厲害,但邵田卻心疼的厲害,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於是起床點著油燈,拿起那本無皮書看了起來。


    疤癩跟杏姐聊完,把她送走迴到房間後仍無半點睡意,一直迴味著跟她的聊天。


    邵田手腕上的那個東西,疤癩在有意無意中也見到過。疤癩心裏很不舒服:你劉熙風一家為什麽就這麽順,弟弟熙林進了行省,兒子不僅吃官家飯,還戴個手表迴來現眼。


    疤癩在房間走來走去,最後好像想定了什麽。


    他點起一盞油燈,撿起自己剛才因為激情燃燒扔的亂七八糟的衣服穿上。


    他悄悄開了後門出去,外麵早就停了雨,月亮出來了,傾灑著銀光。


    疤癩轉到熙風的屋子後麵,發現屋子右邊的後房亮著黃色的燈光。


    他躬著身子貼著牆偏著腦袋透過窗角往裏看,床沿的一張看上去像是自己釘的小木桌上放著一盞燃著的油燈,燈火影影綽綽。


    邵田正靠在床沿上就著燈光看書,他那塊手表就放在小木桌上油燈附近,銀色的表帶在燈光下閃著光芒。


    疤癩站在窗外偷偷地看了一會,又想了一下,心裏打定了一個歪主意。


    他輕手輕腳的迴到家裏,在廳門後找到一根細長的竹子,又到房間桌子裏麵找到一根約八十公分長的繩子和一根五六公分長的鐵絲。


    他將繩子緊緊綁在竹子細的一頭,確保不會脫落後,再將鐵絲一頭係在繩子下麵那一頭,也用手拉拉確保不會脫落後,然後用力將鐵絲彎成一個鉤子。


    做好這個工具後,他便帶著它躡手躡腳的出了後門。


    外麵很安靜,雨後的天氣有點濕冷,人們都到鑽到自家的被窩裏去了,外麵沒有半個人影。


    疤癩大著膽子沿著老路到了熙風屋子後麵,邵田房間的燈依然亮著。


    他將竹子靠牆橫放在地上,貓著腰往窗戶裏麵覷,剛巧看到一個人影在裏麵往窗戶靠近,他趕緊蹲下去靠牆坐著,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大氣都不敢出。


    隻聽得裏麵的人正在清著嗓子,他想到不好,想趕緊往旁邊倒去,還沒來得及挪動身子,窗戶裏麵飛出一口濃痰,正中他的頭頂!


    聽清嗓子和吐痰的聲音,不是邵田還有誰。


    邵田吐完痰,開門出去撒了一泡尿後迴到房間,拿起手表又看了看表頭蓋上那道劃痕,他搖搖頭將手表放下,脫了衣裳上床後吹了燈睡下。


    外麵疤癩受了邵田的“肥水”,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砸開窗戶衝進去在邵田嘴上給上一記老拳,但是想想今晚的“大計”,還是把衝動強忍了下去,依舊龜縮在牆腳不敢動彈。


    等邵田吹滅了油燈後,他又躡手躡腳的走到後麵靠村子圍牆的地方,看看四下無人,在地上拔了一手草,把頭頂的痰揩幹淨了。


    疤癩又迴到剛才蹲著的地方,摸摸那根竹子,然後貓著身子慢慢朝窗子裏看。


    今晚的月色給了他很大的便利,房間裏麵的情況依稀可以看得清楚,床上睡著的不止邵田一個人,明顯還有幾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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