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市長,我首先需要說明一點,你母親楊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一點健忘,這非常正常。”


    楊宏偉默默頷首,顯然認可這種說法。


    雲峰接著說道:“通常來說,人的記憶力消退是一個較長時間過程,並不可能出現在短時間內加速情形,即便是阿爾茲海默症那也是有一個發展過程,所以,老夫人在短短兩三年裏記憶力大幅度消退,並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另有原因。”


    “你的意思,人為因素?”楊宏偉眼露精光,表情凝重。


    “算是吧。”雲峰忽然看向於空,道:“你還記得,比武之後,托你打聽‘失神丹’的事嗎?”


    “當然記得,詳細情況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我記得你說過,這種藥是很多年前,一代‘醫廬聖手’,閑暇時配置出來的小玩意,原本是作為惡作劇使用,數量不多,且事後配製了消除藥力的‘醒神湯’,隻是由於他本人遭遇橫禍,不幸離世,所以藥方失傳了,但數量不多的這兩種藥卻留了下來,是這樣吧?”


    “不錯!”


    “而且你還說,華夏遭遇國難的時候,‘醫廬’一脈同樣未能幸免,在逃亡時,遺失了很多曆史留存藥物,後來清點時發現,‘醒神湯’全部沒有了,這就導致‘失神丹’成為不折不扣的害人藥物,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完全正確。隻是你說這些幹什麽?和老夫人的病有關嗎?”於空極度不理解地問。


    “我沒見過‘失神丹’,但通過治療熊任,知道了服用這種藥物後,人體脈象應該如何?楊市長,令堂似乎中了招,成為受害人。”


    “你說什麽?”楊宏偉極其震驚,再也無法淡定了。


    “雲峰,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於空同樣不敢相信。


    “我沒有開玩笑,楊老夫人脈象與熊任如出一轍,我可以肯定這一點。”


    “可是,熊任那家夥服藥之前的事情全都忘了,但老夫人並沒有啊。”


    “沒錯,母親能夠記得很多過往事情,隻是有點斷斷續續而已。”楊宏偉也察覺出了不一樣的地方,道出最為關鍵的一點。


    “實話說,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雲峰道:“直到老夫人剛剛提到買雞,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楊宏偉追問道。


    “那就是會不會有人擁有‘醒神湯’方劑,用降低藥量,來緩慢消除‘失神丹’藥力?而且道理相通,如果當初給老夫人下藥的時候,並不是一整粒‘失神丹’,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老夫人根本就不可能全部忘記過往。”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用這種方法,在施展陰謀詭計?”於空腦子轉得很快,立刻想到了一種最不可能的可能。


    “應該是!”雲峰迴了一句,繼而看向楊宏偉道:“楊市長不妨仔細迴想一下,在這幾年當中,老夫人每當恢複清醒記憶的時候,有什麽共同之處。比如,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又或者有什麽人登門拜訪?”


    “這個……”楊宏偉猶豫了一下,道:“我工作繁忙,在家時間並不是太多,母親又喜歡親力親為,所以家裏沒有傭人,想要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並不容易。”


    “市長官邸不是應該有服務人員嗎?”


    “母親不喜歡被人打擾,我個人也不喜歡那種前唿後擁的生活,家中除了我和母親外,隻有兩名專職清掃衛生的人員定點上門服務,至於安保人員,平時都跟著我。”


    雲峰瞬間聽懂了。


    敢情麵前這位市長大人,生活非常簡樸,和普通人家沒有區別。


    在來的路上,雲峰就聽於空提過,說楊宏偉步入仕途以來,始終清正廉明,屬於老百姓眼中為數不多的好官。


    現在看起來還真是這樣。


    楊宏偉在老婆孩子定居“京城”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帶著母親上任,盡顯孝道。


    隻不過,楊宏偉越是好人好官的形象,雲峰越覺得自己想的多半沒有錯。


    因此,雲峰決定直接切入正題,不再兜圈子了。


    “楊市長,我聽說,您仕途一路高升,皆因政績斐然,而在這個中間,馬家出力很大,基本上一路跟隨您進行大手筆投資。在商言商,這種事情很常見,也並不有損您的聲望。”


    “嗬嗬,雲峰,這麽多年來,你還是當麵第1個對我這樣說的人。”楊宏偉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道:“不管城市還是鄉村,發展經濟,改善百姓生活,都需要全社會的參與,其中,擁有資金的商人,更是不可或缺……”


    “您說的很對,這根本不算什麽。”雲峰很不禮貌地打斷楊宏偉的話,接著道:“我隻是醫生,對於官場和商場的事情並不關心,我隻知道,楊老夫人被人用‘失神丹’刻意抹去了一些記憶,但同時又被人用‘醒神湯’恢複了部分,從表麵上來看,這似乎應該是兩個人,或者是兩個勢力所為,但我認為,二者當為同一人。”


    “同一人?刻意為之?”


    “對!”


    “那目的何在?”楊宏偉追問。


    “您的孝道,您對母親的尊重和愛,是您唯一的軟肋。”


    “你的意思是……”


    “拿捏!又或者是控製!因為他們算準了楊市長不會罔顧母親的。”


    身為堂堂一市之長,楊宏偉哪能不明白雲峰所說的那些,在結合雲峰之前的話,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於空。


    “他肯定不知情。”雲峰留意到楊宏偉的小動作,直接開口道:“甚至於馬家家主也不會清楚,因為原因很簡單,我在鍾山之巔治好了熊任,於空當時就在場,所以沒可能。”


    楊宏偉緩緩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做手腳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請雲峰登門給母親治病的,換句話說就是,凡是知道雲峰上門的人,都和這件事無關。


    那麽問題來了,究竟是什麽人?用這種低劣手段呢?還有,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難道就不怕事情敗露嗎?要知道,天下根本沒有不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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