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30年,秦雯,三十歲,在自己父親的公司中擔任法律顧問,偶爾也會接上一些刑事案件。


    “小寶啊,別忙了,一天的總是工作,什麽時候才能給爸爸帶個女婿迴來?”快下班的時候,秦雯接到了父親的語音。


    覺得好笑,這老頭子一天到晚老不正經!可又轉念一想,父親因為計劃生育,三十多歲才有了她,如今六十歲了還得為她操心,她這個女兒當的,確實不孝。


    想想看給他迴了一條語音:“爸,你夠了,我等一會要和淩哥出去吃飯,晚上迴去和媽媽住,你就自己管自己嘍!”


    是的,在秦雯還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她倒是沒有怨恨,畢竟,父母的感情是自由的,而且兩個人對她都比較關心,她也樂得自由,兩邊跑多好!“好了好了,不打擾你們,在外麵多玩一會兒再迴家哦\(//?//)\”看著父親發過來的這一猥瑣的小表情,秦雯無奈的挑挑眉。


    “淩哥,你到了沒?我馬上下來了!”秦雯合上電話,收拾收拾東西下了樓。


    樓下,一輛越野邊上站著一個身穿短款風衣的高大男人,也三十歲上下,膚色是很健康性感的古銅色,五官張狂野性極有男性魅力,正靠在車門上抽煙。很快一個窈窕的身影從辦公樓裏出來,徑直走向他“淩哥,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少抽點兒煙!”男人任著女子奪去他手中的香煙。


    “好。”一個字映出多少寵溺的味道!


    這個男人就是秦雯口中的淩哥,解淩淵。


    解淩淵,三十一歲,和秦雯是青梅竹馬,一直追求秦雯,成年後隨父下海經商,如今手裏有兩家小有名氣的上市公司。


    待秦雯上了車,解淩淵俯身為她係上安帶,在她額角邊吻了吻,靠迴到座位上,上揚的嘴角昭顯著他的好心情,發動車:“小丫頭想去哪裏吃?”“隨便啦,你定吧。”秦雯懶懶的靠在座位上,淩淵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秦雯偏過頭,看著認真開車的男人,這男人追了她十五年了自始至終不曾改變,寵著她,慣著她,這麽多年潔身自好,可是她…


    吃過飯淩淵送秦雯迴家,他把車停在秦雯家院子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送她進屋,而是坐在駕駛座上沒有說話。


    “秦秦,你快過生日了吧!”解淩淵緩緩點起一顆煙,任其在指間慢慢的燃著,吸了一口接著說“你曾經說過,三十歲,如果你三十歲還沒有等到那個人,就嫁給我,不知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實現這一承諾?”


    秦雯低下頭,不知該如何迴答他,眼神有點閃爍:“淩哥,我……唔!”


    還未等她說完,解淩淵突然扔掉煙然後吻住了她,將她還未說出口的話盡數堵了迴去。


    一大口煙被猛的灌入口鼻,辛辣刺激的味道讓秦雯極不適應,無奈雙唇被緊緊封住,她隻能掙紮的捶打著解淩淵的胸口,希望他能放開她。


    許是看秦雯的眼淚都被嗆出來了,淩淵放開她。但他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將軟軟的小姑娘禁錮在自己與車座之間。


    等到秦雯調整好自己的唿吸之後,淩淵伸手將她的眼淚擦掉,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帶著他指尖都要燒了起來:“還有兩個月,我等你的答案。”


    秦雯逃一般的進了家。“媽。”深吸了幾口氣才撐起笑臉和沙發上的人打招唿。


    “寶啊,”秦媽媽笑的一臉曖昧“我可都看到了哦,你和解淩淵那小子在車上。麽麽麽~~~~”


    “媽!”秦雯瞪著眼睛“我和他…我…”


    秦媽媽是懂女兒的“小寶,媽媽知道你在歎什麽氣,但是日子總要過下去,淩淵那孩子是我從小看大的,他追了你這麽多年,你還得給人家一個準信,不然傷人也傷己。”


    秦雯點頭,她自然明白,但是每次她開口,淩淵都不給她說完的機會。他知道她的意思,秦雯也明白他的意思。秦雯喜歡誰是她的自由,他喜歡秦雯也是他的自由。


    秦媽媽拍拍女兒:“你大了,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主見,媽媽希望你開心就好,媽媽的婚姻不算是成功的,所以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秦雯迴到自己房間看到桌上助理送來的一的資料,才把腦子裏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部拋開,拿起資料認真翻看起來,媽媽說的對畢竟生活還是要過下去的。


    翻了幾個,心裏總是有些煩躁不安,索性將一遝子紙部往桌子上一扔。


    沒想到其中一張飄出來落在了地上。秦雯沒好氣的將它撿起來,心想著今天真是幹什麽都不順!


    誰料,當她無意間看向手中的資料時,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凝固住了,手也下意識的將資料緊緊攥住!


    第二天,根據材料上的地址,秦雯很順利的找到了目的地—老市區裏的一棟危樓,踩著滿是灰塵的樓梯走來。樓梯又高又窄,如果秦雯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這片房子比她媽媽的年齡還大。


    站在門口,秦雯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敲門,卻發現門根本沒有關。


    敲了兩下沒有反應以後,輕輕推開半掩的門,客廳裏隻有一個茶幾和一個很舊的沙發,屋子的梁上和角落裏更是像多年沒有人住的地方。臥室的門也半掩著,秦雯隱隱約約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走進臥室,裏麵隻有一張床,在床上一堆破破爛爛的棉絮之中,一個頭發蓋過眼睛的人正仰麵躺著。


    在秦雯的印象裏,曾經聽同學說過那人睡眠很淺,微微的一點兒響動,就會立刻醒來。可是如今…


    秦雯趕緊上前兩步,果然,男子的臉上透露著極不正常的紅色,趕忙伸手探上他的額頭,燒的滾燙。


    秦雯看了看周圍,沒有多餘的東西隻能將棉絮又拽出來一部分給他蓋在身上,又找了一個比較幹淨盆,打來涼水給他敷在額頭上去熱。


    給他敷毛巾的手還沒來得及收迴來,就被一把拉住手腕,秦雯以為他醒了,看了才發現,他依然閉著眼睛,即使燒的有些糊塗依然下意識的發現有人靠近,這是要經曆過什麽才能被培養出來的習慣啊。秦雯鼻子一酸彎下身子,用另一個手拍拍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道:“別怕,我是秦雯,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也不知是秦雯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燒的真的沒有力氣了,手真的漸漸的鬆了下來。秦雯把他的手塞迴被子裏,起來給他繼續換帕子。


    熱不一會兒就退了,秦雯就坐在他邊上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洛鴻宇,她喜歡了十多年的男人,在她的記憶裏他很少笑,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知是不是父母的早逝讓他變成這副模樣的。直到有一次他狠狠把一個說他壞話的小男孩掐住脖子,老師來了都差點沒能阻止這場悲劇。這時候同學們才知道他其實患有情緒性精神症。


    在那個年代幾乎所有人都不了解這種精神性病症,而是不與任何機會的把他當成是瘋子,遠離他,厭惡他。


    隻有秦雯開始悄悄關注起這個男孩子,但是終究年幼,為了別人的眼光不得不裝作一點都不在意,她看著他直到十八歲,他考去了首都,就再也沒再見麵。如今已是整整十二年。但是時間就是這樣會消逝一些東西,更會讓一些東西變得深刻。


    床上的他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怕是衣服被汗的透濕涼的人不舒服。秦雯打來熱水,幫他把上衣脫了下來,溫水劃過身體讓他漸漸放鬆下來。


    和睡的越來越安穩他相比,秦雯的內心卻是疼痛不已,洛鴻宇的整個人已經瘦的胸骨有些突出,小腹上有一道一指長的疤痕,後背上的傷疤更是數不勝數。


    給他蓋上被子,秦雯眨眨有些泛紅的眼睛。出去給他煮點粥。家裏沒什麽菜,除了櫃子裏的方便麵,就隻剩下角落裏小半袋已經發黴的米,秦雯隻能掩上門出去買了些吃的用的。


    這才煮了粥,炒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轉身將菜端上桌子的時候,被那雙深邃的眼睛嚇了一跳。


    “醒了?”秦雯忙穩住手裏的盤子,繼續忙著把菜端上桌,她當然知道這雙眸子的主人是誰。畢竟當年這雙眼睛可是她的最愛。


    “我是秦雯,以後也會是你的訴訟代理人。”


    本來還毫無波瀾的眼睛,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愣了一下,慢慢抬頭盯住秦雯,麵前的成熟女性慢慢和記憶裏可愛姑娘重合在一起。


    十二年了,自從高中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那個願意給他一絲溫暖和注意的姑娘。


    其實秦雯和是十八歲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歲月把她整個人打磨的更加動人,從一朵羞答答的花苞,變成了一隻張揚嬌豔的玫瑰。


    雖然秦雯的笑顏已經深深印在他的心上,他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能再見到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認出她來,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刻,他還是敗在了時間之下。


    壓下心裏想把她仔細盯住,甚至是擁在懷裏的衝動。“我不需要。”他避開了不去看她,壓下心裏不安分的情緒,他閉上眼,把所有的悸動都按在心裏,他,沒有資格。


    果不其然聽到了拒絕的答案。秦雯即使是早就料到了,但還是心裏有些脹脹的發痛。努力撐起一絲笑容“先吃飯,有什麽吃完飯再說。”


    “我沒有錢,你也沒有辦法得到任何迴報,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鴻宇垂著眼眉,自顧自的講出這樣一句話。


    聽完他講了這樣一句話,秦雯的眼淚再也在眼眶裏攔不住,他洛鴻宇是考上京都大學的優秀畢業生,而如今他的處境,從任何地方都能表現出他現在過的如何。她那麽喜歡的人為什麽如今會過成這樣,她一直在心裏以為他會過的很好,這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看到她落淚,洛鴻宇趕緊想上前哄她,但想了想他還是收迴了手,他哪來的資格去觸碰她。隻是拿起手邊的紙巾遞給她。


    他以為她哭完了就會離開,靜靜地等著,等著再一次變成一個人,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她,已經再沒有什麽遺憾了。


    秦雯哭了很久以後擦擦臉,抬起頭,帶著紅紅腫腫的眼睛,鼻音喃喃的說“那你把自己迴報給我好不好。”


    黝黑的瞳仁死死盯住她,“你說什麽。”


    “我…我說把你抵給我吧。”秦雯以為他生氣了,把聲音放的小小的,但是還是再重複了一遍。“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話還沒說就被擁入一個溫度不算高的懷抱,“你說什麽?”鴻宇又問了一遍。這迴秦雯是怎麽都不願迴答了。


    “如果我把自己抵給你了,你就不可能丟掉我了,你想好了嗎?”鴻宇把她抱到眼前,麵對麵正視這她,秦雯被這突然的驚喜嚇到了,但還是順著他的話下意識的點點頭。


    下一秒被他抱緊,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早在她偷偷給他送東西的時候,他就暗自喜歡上了這個給他帶來溫暖的小姑娘。


    本來就是朦朧的好感,而且他怕她知道以後會討厭他,遠離他。


    而且在她身邊也一直有一個男生,他們是那樣的般配,從小到大,青梅竹馬。


    而他們呢?初中他們不在一個學校,為了能看她一眼。


    高中她步行迴家,他每每跟在她身後,陪她走個十幾分鍾,再繞路迴家。


    看到她越來越明豔的臉龐,天知道他多想擁有她,多想站在她身邊向世界宣布,他是她的。


    但是,事實的情況是,不可能,他是沒有辦法站在她身邊。


    為了斷了自己的念想,他大學遠走京都,本來依靠父母的賠償款,是絕對足夠他生活的,誰知他舅舅在他成年之前帶著錢款跑路了。還留下賭博的一大筆債。


    追債的上門,雖然學校有意把他留下的,但是他並不想給別人增添負擔,隻好退學。


    但是退學之後,沒有文憑,更沒有錢,還要一直躲避那群追賬的人。他隻能用自己在數學上的天賦,指導別人做假賬。


    誰知,老板被查了,在潛逃。那個做假賬的會計,膽子小畏罪自殺了。


    而他本來沒有什麽事,因為他隻是提供一些數據分析,在例行公事之後,應該被無罪釋放,但卻被會計的妻子,一紙狀文送上法庭。


    這才有了秦雯今天收到材料尋來。(法律小白,如有出錯,請專業人士不要計較。)


    聽完了他這些年的遭遇,秦雯沒說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這一係列的巧合,讓他們錯過。


    鴻宇也沒說什麽,因為即使是因為巧合,但不得不承認,他做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傷天害理。能讓他再次見到秦雯,估計是老天開恩,想他嚐盡悲涼之前,留給他的一絲溫暖。


    秦雯默默拉住他,卻在心裏嘲笑自己,什麽巧合,明明是自己的膽小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卻偏偏要用天意掩蓋這一切。


    她不喜歡感慨世事無常,她隻知道,無論曾經做過什麽,你都要堅信自己是正確的,因為後悔是沒有用的。既然沒用何必再給自己平添煩惱。如果覺得自己曾經做的不對,那就現在改正,這是有效而最好的方法。


    拉著他坐下,給他夾菜,鴻宇這麽多年來基本上不怎麽和女性接觸,剛剛在激動之下主動抱了秦雯,現在反應過來了,俊白的麵容上泛起些許紅暈。


    秦雯看到他這樣,嘴角掩蓋不住的上揚,她就知道,這人還跟小時候一個樣,單純的很。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出去打了個電話“淩哥,我找到他了。”電話那頭半晌沒有迴音。


    等她迴家才看見,淩淵的一條短信“我還是不想放棄。”


    她動了動手,不知道要迴什麽。終究是她的錯。


    接下來秦雯機會推掉了所有的事務,和鴻宇在一起,準備他的案子。


    淩淵來過幾次,來接她,當然也是為了看看這洛鴻宇到底是何方神聖。


    兩個人見麵也並沒有像想象中那麽劍拔弩張,互相打量了以後並沒有多說什麽。各走各的,也沒有讓夾在中間的秦雯有任何的難堪。


    直到開庭那日,秦雯讓鴻宇換上新的衣服,她給他整理領子,卻被他一把抓住。


    “怎麽了?”秦雯順手牽住他的手。


    “我很不安,”他把秦雯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別怕,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嗎?我有把握的。”


    他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就是有點心裏不安而已。”他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秦雯以為他是有點焦慮。還擔心他是不是最近沒有控製好,讓病情更加嚴重了。


    鴻宇搖頭,隻有他自己知道久治不愈的症狀,在遇到秦雯以後就像是突然羞澀起來一樣,很少會再出現,即使是出來也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攬著她,暗自希望以後和她在一起能越來越好。但是心裏的那一抹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


    法庭上一切都如秦雯所想的那麽順利,鴻宇被當庭釋放。


    出門的時候,秦雯環著他的腰,“看吧,我就說會很順利的。”


    鴻宇笑了笑卻是默默將她環緊。


    突然一個女人從後麵衝上來,舉著一把刀,對著鴻宇狠狠地刺了下來。


    秦雯下意識的轉身一擋。


    在意識模糊之前,看到原告的妻子被警察控製住,淩淵從遠處喊著她的名字撲過來,還有鴻宇,他好像哭了呢。


    她想要伸手給他擦眼淚,但是一點力氣沒有,聽著自己沉重的唿吸聲,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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