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對自家的商鋪還是有信心的,別的不說,單單是人才儲備和技術儲備已經要遠遠超過這個時代,最為難能可貴的是,官營買賣已經有了自己培養人才的這個概念。


    一個大買賣不光要能培養出人才,還要能留得住人才,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官營買賣還是蔡記都做的很好,最要緊的是,名聲更好。


    官營買賣和蔡記最大的優勢便是名聲和資源,這兩樣東西是組成官營買賣和蔡記不可缺少的東西。


    這個時代的百姓和後世其實沒有多少區別,唯一一點便在於他們沒有想到上升的空間來的如此之快。


    原本百姓們的要求很低,能吃得上飯,沒有苛捐雜稅之苦,他們便把朝廷和皇帝當作是他們的依靠,而在律法健全,可依法行事的時候他們的安全感也得到了滿足。


    大宋這些年來打擊權貴,懲治步伐和特權,著實給了百姓們以巨大的希望和滿足感,而科舉的改革,文化的振興,官製的加強,使得大宋的百姓,華夏的子民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們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


    宋的疆土雖大,卻少了幾分唐時的狂放,多了些內斂和雍容,也多了精巧和雅致。


    尋常百姓第一次發現,自己兜中的錢財變多了,富裕下來的錢遠超當初買一個頭繩,一根發簪,一頓佳肴的多。


    而是能夠買上幾盆不錯的花圃,精美的家具,漂亮到原先萬萬不敢奢望的玻璃器!


    這時候人們心中的美好就被最大化的勾勒出來,唐的盛世是大氣,豪放,是瀟灑快意,是萬國來朝,宮闕盈天!


    宋代盛世是百姓都有好日子過,有法可依,無有宵禁,夜不閉戶,賊人隻能躲在陰暗之處!


    權貴戰戰兢兢,不敢觸法度分毫,百姓堂堂正正可高居廟堂!窮人讀書可入仕,無需拜帖蠅營權貴門!


    眼下誰若是去尋權貴之門遞上拜帖,三天之內必被天下讀書人所唾棄…………讀書人有風骨,有膽氣,敢為天下先!


    腹中才華不施與人,唯有報國忠君方為不負韶華!這是讀書人的風骨,亦是大宋的風骨!


    當這樣的風氣在大宋流行起來的時候,大宋才會進入真正的盛世,大宋的風氣仿佛一夜之間迴到了魏晉,仿佛一下迴到了翩翩君子漫步於道的春秋…………


    這是百姓的福氣,亦是他們從未敢想象過的事情,而商賈的繁榮和機遇的增加,使得百姓們再次看到了另一個希望。


    科舉入仕隻能是對少數人來說的事情,這天下間能人多少?太多太多,才學出眾者幾何?亦是太多太多!


    如何向上走的問題再次擺在大宋百姓的麵前,誰不想過上好日子?誰都希望!


    天生不是讀書的人,需要另一條路來向上走,這條路便是經商,在大宋所謂的經商已經極少有所劃分,隻要腦袋靈活的人總能走上商賈之道。


    這樣的傳奇和神話在大宋不斷的上演,以前同村的人去了城中做工,三五年,甚至一兩年後便是坐著自己家的馬車返鄉。


    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帶的是各色佩飾,極盡華美!


    成功的方法有很多,隻要分享自己的經驗,便會有更多的人走上這條路,源源不斷的往城中而去,有時鎮子上開了工廠,整個鎮子便繁榮了起來,變成某樣東西的出產之地。


    這樣的改變來的太快,向上走的道路也太寬,大宋的百姓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在迷茫中終究有人最先看清了道路走上了富裕。


    於是乎整個大宋便都看到了希望,整個大宋也都繁榮昌盛了起來。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家庭,一個宗族,隻要有希望便有了一切,隻要有希望便有了向上的動力。


    而這個時候,朝廷,皇帝便會受到萬民敬仰和擁戴,心中對皇帝和朝廷的信任便達到了最高,因為皇帝給了他們好日子。


    愛屋及烏之下,趙禎得到了整個大宋的信任,這種信任的力量被無限放大,以至於大到讓趙禎都要為之提心吊膽。


    因為他要努力的維護皇帝的威信和顏麵,以最大的程度避免貪腐,破壞法製的行為出現。


    如此一來,東城豪門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朝堂上已經出現了流言蜚語,而民間亦是如此,趙禎要果斷的處理此事卻又不能使用政治權利。


    怎麽做都是不妥帖的,唯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方能奏效,所以他用經濟上的手段來對付東城豪門。


    常言道:對付內部的敵人要比對付外部的敵人難得多,就是因為內部的敵人了解你,知曉你的手段。


    東城豪門以節義為鎧甲,以資本為盾牌。


    若趙禎按曆朝曆代的規矩,以強權抄家滅族,在沒有證據之下就會變成一場屠戮忠良之後的陰謀,在外人看來其卑劣程度遠超太祖當年的“杯酒釋兵權”。


    而今天,當那些東城商號的掌櫃代表東家簽字畫押,向錢莊借貸之後,趙禎便知道自己贏了,贏得體麵而且毫無顧忌!


    這是東城豪門小覷了經濟市場,也小覷了商賈之道,這個“戰場”要遠比邊疆的戰場要激烈,要比刀斧加身的血肉磨盤要殘酷。


    弱肉強食才是商場上的法則,而在大宋正真的不敗強者唯有官營買賣,唯有帝國資本!


    文法殿是趙禎在宮城中後修建的一座宮殿,主要是為了給大宋的司天匠人以獨立鑽研的地方,趙禎已經把天文曆法從司天監中專門的獨立出來,作為一座專司曆法製定,稟報天時,校準節氣的單獨衙門。


    在這裏圭表,日規,漏刻,渾儀,天儀,水運儀象台等等諸多儀器皆在,有人專司報時,鍾鼓之聲從宮城傳遞四方。


    路過文法殿的時候,後宮的內侍已經在此等候,步攆已經備下,顯然後宮中的女人們知道趙禎今日出宮,早已差人在這裏準備了。


    趙禎近日的心情不錯,隨便問了句:“太子還在勤政殿中?”


    邊上的內侍上前小聲道:“太子還在,每日都是過了亥時才肯離去。”


    趙禎笑了笑道:“這點他可不如朕,朕在勤政殿中都是不過酉時便以早早離開的,他倒好拖到了亥時,朕曾對他說過勤能補拙,但要按時吃飯,命人去尚食局做幾道旭兒愛吃的菜送去,讓他趁熱吃,莫要涼了!哦,對了再賜他一壺玉東春!”


    “奴婢遵旨!”內侍明白官家今日必有好事,否則這玉東春可不常見,往往都是官家最喜悅之時家宴上才用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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