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孔家的家廟和祖祠修城?


    孔家的家廟不算,但孔聖人的祠堂卻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舉辦“釋奠禮”,釋奠禮原為周時的祭祀典禮,屬於“三禮”中的“君師”之禮。


    周禮有釋奠、釋菜和釋幣等。釋奠是設薦俎饌酌而祭,有音樂而沒有屍;釋菜是以菜蔬設祭,為始立學堂或學子入學的儀節;釋幣即有事之前的告祭,以幣或帛奠享,不是常行固定的禮儀。


    於每年四仲月舉行。釋奠是孔廟祭禮中規格最高的一種。曲阜孔廟舉行釋奠禮,除有皇帝親臨或禦遣欽差外,例由孔家嫡孫文文宣公主祭孔子、四配,屬官分祭十二哲、先賢、先儒、啟聖祠、崇聖祠、寢殿、等。


    這是國家的文治大禮祭,自漢代獨尊儒術後便成為曆代王朝的一項主要祭祀,而祭祀的地點就在仙源縣孔家宗祠。


    但孔家宗祠一直都是在鄉村之地,邊上是軒轅黃帝的壽丘景靈宮,宋真宗皇帝在壽丘建景靈宮祭祀,尊黃帝為始祖,景靈宮規模宏大共有一千三百二十間,甚至用玉石雕刻了黃帝像,用太廟禮儀祭祀,禮製乃最高。


    孔廟相距不遠,規模也不小,要是築城那就要把景靈宮和孔廟一同納入其中,城池的規模…………


    瞧見兩人吃驚的模樣,趙禎自然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麽,築城在大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邊關之地築城並非難事,可要是在大宋腹內之地築城,那就頗為麻煩,不光要朝臣們要支持,地方上的官員和百姓的意見也要采納。


    但這兩樣都抵不過耗費的人力和物力,現如今大宋築城全以夯土為心,外敷城磚,再用上水泥澆築牆麵,這樣做雖然讓城池堅固異常,但卻耗費巨大。


    別說是地方的州府,便是從朝廷的三司拿出這筆錢都是極為困難的,畢竟三司在包拯的手中已經快要變成貔貅了。


    “官家,不會又是從內庫拿錢拆借錢財吧?”


    趙禎瞧著三才小氣的模樣真不懂他有什麽好吝嗇的,又不是他的錢,自己還沒心疼他倒是心疼上了。


    “朕還沒心疼呢!”


    “官家的文宣殿都快塌了……”


    “文宣殿朕又不常去,便是荒廢了又如何?命人拆掉便是,朕還卻一個宮中的校場,就用文宣殿的地基最為合適,以後朕的皇孫都要鍛煉身體,有了強健的體魄才能治理天下。”


    蔡伯俙在邊上幽幽的說道:“官家築城與孔廟與景靈宮,不知可否駐兵?”


    “文治聖地自然要駐兵,不光要駐兵,每年還要以邊軍精銳調防三月,朕聽說山東路的盜匪依舊猖獗,連泰山之下都有人敢以石敢當之名縱掠百姓,此乃大患!”


    趙禎用了一個極為不恰當的理由,蔡伯俙和三才都知道泰山雖然有盜匪,可那些盜匪和江洋大盜相去甚遠,隻能用蟊賊來形容還算恰當。


    山東之人多彪悍,尋常蟊賊便是闖入百姓家中若有壯漢在家,必然也是被暴打一頓,何況是在泰山的山腳下劫掠?


    但兩人很快就明白了趙禎的手段,即便是有一大碗骨頭湯的餛飩下肚也覺得熱情全消,冬日裏的寒風愈發冷冽,像是割肉的刀。


    原因為他,築城駐兵的目的是什麽?不是對外防守,而是對內!城牆上的士兵可從容的關閉城門,對內進行圍剿!


    在城外攻城不容易,在城內攻城更是不容易,誰都知道堡壘是從內部最容易攻破……


    官家給孔廟築城,便是把仙源孔家也納入其中,雖然還要納入景靈宮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畢竟倆個地方挨的這麽近,單單把孔家一家圍在裏麵不算迴事。


    但要是把景靈宮也算上,那規模就大了去了,那城池的規模可就算得上是山東路最大的城池了。


    即便是山東路的路治青州城也不如其規模宏大。


    這樣難免會引得朝野內外頗有微辭,即便是以孔家的地位,也不能太過驕縱,再說給孔廟修建高牆不算什麽,但築城就有些太過。


    便是景靈宮也是依靠宮牆作為禮儀性的防禦而已,孔家憑什麽能鑄就堅城?


    三才的擔心是錢財,而蔡伯俙擔心的是輿論,這兩件事在趙禎麵前都不算事,孔家隻要接受自己的善意,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這個家族千年不墜是有理由的,時間的力量極為強大,但同樣的時間的加成更是豐厚異常,一個家族能延續千年,在這千年激蕩下留存的都是精深的智慧和廣大的包容性。


    若是新學不去觸動孔家的利益,那孔家也不會找新學的麻煩,甚至會推陳出新的支持新學的發展,歸根結底就是新學的那句“以天下為師”的口號太過響亮。


    世間皆學問這話沒錯,可若是時間皆老師,那老師的地位將會極具削弱,至於孔家的那位至聖先師的地位則是會被替代。


    太子支持新學,那是誰授意太子的呢?必然是官家,一代皇帝支持的事情不會太難推翻,可若是兩代皇帝,甚至是三代皇帝支持的事情便是鐵板釘釘。


    瞧瞧太祖太宗包括真宗皇帝定下的事情有幾樣被改變,即便是改變也選取一些有利的事情,斟酌著,小心謹慎的去變。


    連當今天子這般的聖君存在都要小心謹慎不願過多的改變祖宗之法,那子孫後代還會去改變嗎?


    顯然是不行的,孔家就是基於這樣的推測,擔心在大宋永無翻身之日,便下意識的進行了抵抗。


    如此一來便驚動了趙禎那雙“靈敏的鼻子。”


    於是便有了一場邀約,邀約對象自然是孔宗願這個大宋的文宣公,孔家的家主。


    之所以在孔家當著孔宗願的麵提出孔道輔的故事,為的就是邀請他入宮詳談,這是一場談判,也是一場交易。


    信息閉塞的情況下,人難免做出錯誤的判斷,趙禎相信孔家不是有意對抗皇權,隻有雙方開誠布公的交流,進行“公平”的交換,最後才能處理好矛盾的問題。


    事實上趙禎從不覺得孔家有存在的必要,這個家族在曆史上的地位很高,但實際作用除了祭祀和教化之外便是免稅和在地方上當“土皇帝”。


    所以趙禎很希望孔宗願拒絕自己的提議,如此一來便有淡化甚至是讓孔家消失在曆史中的可能。


    誰說孔聖人一定要其後裔祭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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