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城中的京朝官最近忙活的很厲害,他們在收拾行裝前往北京路,隨著趙禎的旨意抵達,兩府相公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現在中書省依舊是大宋文官的最高領導機構,而武將全部由參謀院負責,範仲淹負責文臣,而狄青負責武將,他是趙禎的參謀軍事,自然負責武將。


    從一開始兩人便在趙禎的安排下見了麵,知道是他們倆搭班子負責朝中文武百官之事,用趙禎的話來說,就像是左膀右臂,少一個都不行。


    隻要是沒有要務非得留下的朝臣,基本上都是要去參加此次秋獮的,當然和官員之間的品級也有關係。


    兩人的計劃很簡單,與其讓文武官員各走各的,不如統一北上,而且混雜在一起較好,一來促進文武官員之間的認識,二來節省成本,這是前往圍場秋獮,不是外出遊玩!


    狄青提出的時候心中還有一些忐忑,但想想範仲淹的為人,也就釋然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即便不讚成也不會和自己撕破臉麵。


    誰知道範仲淹聽了他的計劃後一拍即合,當時便和狄青兩人下達了相公的鈞旨,這份鈞旨的分量甚至超過了監國的太子,對於朝中文武官員來說必須履行。


    當然,這是在王語嫣授權的情況下,滿朝文武誰都知道,在一係列的事情過後,王語嫣這位在太子身後監視整個國家的女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太子犯更多的錯誤前,把權利過度給了兩府。


    而範仲淹和狄青兩人都知道,這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妥協,太子犯錯總是難免的,但隻要知道收斂便是好事。


    天光大亮之時,朝中文武官員幾乎都集中到了天安門外,在拜見皇後,太子的儀仗後,和魏王稍稍客氣一番就依次上車了,所有官員除了帶上一套儀服外,幾乎沒有任何東西。


    文官帶儀服,武將帶甲胄,並且同級的文武官員乘坐同一節火車車廂,長長的火車已經從大宋的神都城蔓延到了大定府,這是蔡伯俙治理北京路的一項重大舉措。


    促進北京路經濟繁榮的同時,也給用兵,戍邊留下了極好的途徑,同時他還在北京路大肆修建公路,許多公路都是刻意避開城鎮,選擇人口較少的地方修建,看似沒有任何作用,可卻是為了減少人為的破壞。


    這些公路走的人少了,損壞的程度自然減輕,一旦朝廷遇警可以快馬奔襲而至,馬車亦可連夜馳騁北上,如此一來維護的成本也較低。


    所以蔡伯俙的眼光讓趙禎越來越看重,他能未雨綢繆,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地方,比如有了這條公路之後,也就意味著趙禎向遼朝用兵之時不用擔心交通運輸的問題。


    這算是走到了前麵,所有人都認為蔡伯俙修建的這條沒用的公路是在浪費國帑,但兩府相公們在看到趙禎的旨意後便知道這條公路的價值,簡直是無價之寶。


    他們開始甚至以為這條公路是出自官家的密旨,但誰想到卻是蔡伯俙的未雨綢繆。


    前往北京路的朝臣有很多,大約在數百人左右,而大宋的火車已經有能力運輸這麽多的人,宋人發現火車的優勢並不是在於速度,騎馬真的能比火車快很多。


    但火車有一個有點,它能安穩的,日夜不停的向北京路前進,仿佛隻要開動起來,不到目的地就沒有東西能讓它停下,雖然速度不快,卻隻需要三個……不,準確的來說是兩天半就能抵達北京道。


    這是令人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且這鐵軌不單單能跑蒸汽機,還能跑馬車,馬拉著的車廂在鐵軌上的速度依舊不慢嘞!


    車廂之中,朝臣們是難得睡覺的,尤其是文武官員混搭的在車廂中,更是難以安睡,雙方之間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為何?在大宋文武給人的感覺便是對立。


    文官覺得武將粗鄙庸俗,五大三粗的,而武將則認為文官弱不經風,手無縛雞之力,缺少男子漢的氣概。


    可這兩天三夜的旅行卻給了他們極大的改變,文官見識到了武將的談吐,並非所有的武將都是粗鄙之人,也有不少氣度非凡的君子。


    這些人都是出自軍武院的武將,各個有著相當紮實的文學修養,同時也兼具文臣沒有的,對兵事的熟知。


    不過這些武將卻有很大的不同,有的是專門在戰場上廝殺的那種,有的卻是在朝中負責製定訓練規則,以及後勤儲備,采購等事物的,類似於文官一般的武將。


    這些人一般在朝中被成為文資武將,雖然掛著文資的名頭,卻是實打實的武將體係。


    於是一路上談笑的聲音便多了起來,文武之間的隔閡仿佛也沒有那麽深刻,武將們上過戰場的向文官吹噓戰場的模樣,有些甚至能從包裹裏掏出一包上好的茶葉。


    使的是火車上提供的熱水,放在軍中常用的大鐵壺中衝泡著喝,雖然文官開始的時候不屑,但隨著茶葉味在車廂中飄蕩,多少討要一些嚐嚐,別說,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


    狄青和範仲淹兩人在車廂中巡視,他們是文武官員的頭頭,出門在外就要為這些官員負責。


    說來也奇怪,有些人明明看著上了歲數,可在火車上一點事也沒有,比如包拯,正靠在座位上斜斜的躺著,身上蓋著一塊毛料的毯子,一個唿嚕一個唿嚕的打著,嘴角的胡子別提翹的多開心了。


    而有些官員明明年輕力壯,上了火車之後開始還好些,但沒有一段時間就開始吐了,而且吐的是昏天黑地,臉色蠟黃,隻能安排人讓他們在最近的驛站下車,騎馬趕往大定府,若是不能按時抵達,也就不用參加朝廷的秋獮了。


    一聽這話,有些人強忍著也就在車廂裏度過了,而有些實在受不了的人便下了火車騎馬前往,這次秋獮的重要誰不知道?


    範仲淹是狄青兩人從頭查到尾,而火車的車廂的分布也很用心。


    車頭太吵不適合天家乘坐,車尾部太過顛簸同樣不適合,於是天家就自然的被安排在中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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