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推開四周的親衛,厚重的全身步人甲壓的他唿吸都不暢了,三才死命的抱住他嚎叫:“官家,您可不能出宮啊!巨震剛過,現在宮外的情況還不清楚,您豈可輕易涉險?”


    薇拉被護在大盾之後一個勁的想往趙禎身邊擠,楊采薇不知何時拿了親衛司的長刀,警惕的盯著四周,一副蓄勢待發的興奮模樣,而王語嫣則是恢複了中宮的威嚴,不斷的對著內侍宮女們下達命令。


    看似亂糟糟的後苑其實秩序井然,內侍宮女們站成人牆在最外麵,然後是宮中的親衛,最後是楊采薇和王語嫣,隻有趙禎自己和薇拉是被保護在堅甲之中。


    無奈的推開三才,趙禎叫道:“你這殺才,傻了嗎?爆炸聲是從後苑的東北傳來,封丘門就在東北,門內的軍武院,武備司皆在,定然是武備司的火藥出了事情!你當是外敵侵入呢?朕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


    三才愣了一下又急慌慌的道:“外敵不可怕,就怕是叛逆啊官家!”


    “朕連外敵都不怕,還怕朝內的奸佞,你給朕起開!親衛司聽令!”


    嘩啦一聲周圍的親衛皆數單膝跪地:“親衛司在!”


    “留下一些人手護衛後苑,其他人隨朕前往封丘軍營!”


    “尊陛下旨意!”


    訓練有素的親衛司立刻行動起來,以獨特的陣形包趙禎保護在中間向宮門進發,趙禎最擔心的便是儲存著大量火藥的武備司,以剛剛的爆炸威力來看應該不是火藥倉庫的爆炸,否則不會是一聲巨響就結束的。


    出了後苑的宮門,彭七李酒兩人正帶領親衛和帶禦器械在宮中巡視,隻要有往後苑去的內侍宮女悉數被攔截下來,身上帶有利器的被當場格殺。


    這時候出不得一點馬虎,寧願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見官家從後苑中出來,兩人大驚失色的上前阻攔:“官家,您還是在後苑中穩妥一些,趙力已經前去封丘門軍營查看了,等知道了具體如何再去也不遲!”


    趙禎踹了彭七一腳:“誰讓你們殺人的!這些宮女內侍身上即便是有利器也多是工具而已,又不是尖刀利刃!”


    彭七跪地道:“彭七擅作主張請官家恕罪,這些內侍宮女解釋不聽勸阻的,身上的利器雖不是兵刃但難保不會加害與人,萬一這時候趁亂報複往日的仇人,便更加難以收拾……”


    彭七和李酒所言也有幾分道理,趙禎皺了皺眉頭:“三才你去處理一下內侍和宮女的問題,李酒負責皇城防衛,一隻螞蟻也不許漏進宮中,否則軍法從事!”


    “末將遵命!”


    “彭七!取朕的禦甲,天子劍!”


    臨時從侍衛身上扒下的鎧甲被脫掉,趙禎還上了金光閃閃的明光甲頓時威武異常,彭七伸手把天子劍係在趙禎的腰間,有了鎧甲的配合,此時趙禎身上顯露出無雙的霸氣,仿佛戰神一般散發著無上的威嚴。


    親衛們仿佛又迴到了當初跟隨趙禎誅殺叛逆的日子,無不齊聲大喝:“大風!”


    鋼鐵的洪流啟動,在趙禎的指揮下向封丘門撲去。


    出了東華門向北穿過大小貨行街便是封丘門,一路上惶恐的百姓在見到身著鎧甲的趙禎後便安心的拜下,此時趙禎的出現便是安定東京城最好的良藥,皇帝身著鎧甲親赴危險,還有什麽比這種場景更震撼人心的?


    一路上都是拜倒的百姓,這給防衛工作大大的減輕負擔,隊伍也以最快的速度穿過街道來到封丘門。


    此時的封丘門刀槍林立,當城牆上的四衛見到明晃晃的禦用鎧甲之後便立刻把弩箭豎起朝上,這時候要是有那個不開眼的走了火,那樂子就大了。


    趙力飛快的溜下城牆道:“啟奏陛下,剛剛的巨響乃是武備司所製軍械爆炸產生!”


    “傷亡如何?”


    趙力低聲道:“死了倆個操炮的四衛禁軍,監丞曾公亮受了點內傷,爆炸傷了他的內腑,靜養幾日便無大礙!匠人則是沒有損失。”


    趙禎長歎一聲:“不幸中的萬幸,派人把犧牲的禁軍厚葬,並且列入太廟紀念碑升為烈士,家中的老小也要照顧好!”


    “官家仁慈!”


    看著躺在軍帳中的曾工亮,趙禎毫不客氣的說道:“曾公亮,這是怎麽迴事?為何火炮會炸膛?”


    曾公亮翻身下地,趴在趙禎的腳下嚎啕大哭:“啟奏陛下,臣有罪!罪無可赦,臣覺得鑄鐵的火炮應該能成熟更多的火藥,誰知……”


    趙禎氣急一腳把曾公亮踹翻:“誰讓你私自改變匠人給出的火藥用量,這東西當然要一點一點的試,如今我大宋的鋼鐵雖然比之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可鑄鐵氣孔的問題你們解決了嗎?這就敢勇於嚐試了!你這是在拿將士們的生命開玩笑!”


    曾公亮羞愧欲死,跪在地上大喊:“求陛下降罪!”


    “懲罰你有用嗎?要是懲罰你能把那倆個犧牲的禁軍從奈何橋邊帶迴來,朕毫不猶豫的砍了你的腦袋!朕再三提醒,隻有鑄鐵煉鋼的技術達到要求才能開始鑄炮,你從現在開始就給朕鑽到煉鐵廠和鑄造廠去,什麽時候造出沒有氣孔的炮膛再迴來做你的監丞!”


    曾公亮羞紅著臉重重的把頭低下:“謝陛下恩典!”


    趙禎說完便不再理睬這個被格物衝昏了腦袋的瘋子,曾公亮自從執掌武備司之後,對軍械的癡迷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居然直接跳過青銅炮直接使用鑄鐵造炮,這種愚蠢的行為才是讓趙禎發火的真正原因。


    丁度趴在一片廢墟中不斷的觀察這鐵炮炸開的內膛,知道趙禎的戰靴映入他的眼睛才猛然抬頭:“臣禦前失禮!”


    然而趙禎並不歸罪與他,跟著蹲到在地觀察炸裂開的內膛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啟奏官家,微臣覺得還是用銅造炮跟好一些,雖然會使得內膛逐漸變大,可銅炮的柔性要比鐵炮好上太多,除非煉鐵和鑄造能達到精鋼的地步,否則鐵炮還沒銅炮好詩,隻不過銅炮的費用要更高些。”


    趙禎搖頭道:“費用高也無所謂,火炮的研製要一步一步來,先從青銅開始,然後才是鑄鐵,朕已經讓曾工亮去負責煉鐵和鑄造了,你們二人分工,他給你提供原料,你負責造炮,小心為上,朕不希望大宋的禁軍沒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武備司的愚蠢中!”


    丁度躬身施禮:“陛下仁愛軍士,臣定當慎之又慎!”


    其實在丁度看來,這些事情都是小事,隻不過是倆個廝殺漢,官家仁愛過剩了些,這便是文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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