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七是真的怕了,看著呂洞賓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就差跪下拜師求藝了,他是知道燧發槍的威力的,那麽近的距離要說躲,是完全躲不掉的,最關鍵的是能看到從呂洞賓的身上噴射出的血跡!


    就是因為太真實,所以彭七才會覺得他是真神仙,否則早就被打成篩子,可趙禎卻知道,燧發槍雖然厲害,可也隻比弩箭的初速高些而已,又不是後裝線膛槍,兩件鎖子甲或是更高級的鱗片甲都能擋住。


    呂洞賓常年遊曆身上有一兩件能扛的住滑膛槍的護甲也是正常,可彭七不知道這點對呂洞賓敬若神明的樣子讓趙禎氣不打一處來,相對於呂洞賓來說自己才是這個時代的神!


    陳琳此行的目的果然是請呂洞賓入宮麵聖,這對一般人來說是天大的榮耀,能得到官家的單獨召見是什麽樣的禮遇?可他個臭道士反而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趙禎真想把腳丫子印在他的臉上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陳琳對呂洞賓拱手道:“大宋官家請呂真人入宮,還請您隨奴婢前往!”


    聽聽這話,完全是對友好鄰邦的稱唿,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帝王風範哪去了?!趙禎在一旁努力的克製自己的衝動,怒視著呂洞賓,仿佛要用眼神把他射個對穿。


    “多謝官家抬愛,貧道隻是個化外之人,不受輪迴之苦不受凡律所束,但曾經與太祖有一麵之緣,也罷!”說完就撒開腳步趿拉著腳上已經看不清眼色的文履向東華門走去。


    隨著他的步伐擺動,這才看清他身上的服飾,沒看出來他居然還是個三洞法師!趙禎在看到呂洞賓後就立刻翻開帝國百科查閱了有關道教的相關資料,強大的搜索功能讓他輕而易舉的就能辨別呂洞賓身上的服飾。


    上清衣服,上加九色,若五色雲霞,山水袖帔,元始寶冠,環佩執板,師子文履,謂之法服!這是道教中等級最高的三洞法師才有資格穿著的服飾。


    自唐以降,道教就開始有嚴密的等級之分,初入道門、正一、道德、洞神、洞玄、洞真、三洞講法師七種品第,並以不同的巾、冠、褐、裙、帔等加以區別。


    彭七指了指呂洞賓身上罩著的紗衣納悶的問道:“殿下,您說這呂神仙沒事給自己身上披件破蚊帳幹嘛?”


    趙禎哈哈大笑:“什麽破蚊帳,那是褐帔,用的是紫紗三十六尺!隻不過被他糟蹋成這樣而已!”


    “哎呦!罪過罪過,俺得罪了呂神仙嘞!”


    “屁!他故意的,就以他的身份到哪不是座上賓,席上客?一身好端端的紫紗褐帔被他糟蹋成這樣給誰看的?還不是在官家麵前裝作苦修士!”


    彭七在聽了趙禎的話後差點捂上他的嘴,連忙擺手:“可不敢說嘞!呂神仙要是聽到反而怪罪殿下!”


    趙禎看了看遠處的陳琳和呂洞賓笑道:“他能聽見個屁!我叫他兒子他要迴頭我就承認他是神……仙!”正在說話的趙禎就向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聲音變調。


    原因無他,遠處的呂洞賓在趙禎剛剛說完後就猛然迴頭,難道這貨有順風耳不成!但是這智商卻是硬傷,說了叫他兒子他還迴頭?


    陳琳笑眯眯的對身旁的呂洞賓道:“怎麽樣大宋天家的麒麟兒是祥瑞否?”


    “真要向你所說確實奇異,很可能是遇到仙人點化,如此多智豈能是凡夫俗子!難道之前的傳聞是真的?”


    陳琳在一旁聽呂洞賓這麽一說好奇的問道:“什麽傳聞?”


    呂洞賓臉色一變:“不可說,不可說!”


    他越是這麽說越讓陳琳好奇,一個勁的追問但迴答他的永遠都是那句不可說。


    兩隊人馬一前一後的進入皇城,直奔趙恆休養的景福宮而去,趙禎是為了詢問官家如何解決心中的疑惑,而呂洞賓卻是去解答官家的疑惑……


    景福宮的大殿依然是老樣子,四周的宮人永遠都是一副畏畏縮縮,仿佛被大山壓住一般,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大宋的主宰躺在病榻之上半死不活,可隻要他一動仿佛東京城都隨之顫抖。


    陳琳飛快的竄上禦階向宮中跑去,趙禎暗自撇嘴,每次自己前來這老狐狸都是慢慢悠悠的去稟報,換了呂洞賓就快的像隻猴子,不就是擔心呂洞賓等得不耐煩了嗎?自己早就和他講過有關呂洞賓的長生之謎,他也知道太祖和呂洞賓之間的演戲,怎麽還這麽迷信?


    其實不能怪陳琳,當他得知那日東宮飛賊就是呂洞賓後也把他敬若神明,一身內家功夫的陳琳知道,要想在三十支神兵下不傷絲毫是多麽困難的事情,而且禁中的書籍多有記載道家仙術,這呂洞賓真的修成正道也說不定,迷信這東西就是迷而後信,隻要你開始懷疑就會說服自己去相信,自然也會把不合理的東西歸咎於神仙法術的身上。


    但在趙禎的眼中,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如果解釋不了就歸咎於科技水平還沒達到。兩種觀點都是先入為主,但看法卻完全相反,在趙禎眼中飛天遁地算得了什麽?


    後世的科技之發達,已經做到古人眼中神仙的本事,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呂洞賓的小伎倆在他眼中不值一文。


    所謂的仙術不過是個戲法而已,所謂的神仙也隻是見識高於這個時代的凡人!


    這是趙禎的自信之源,是他強大的後盾,腦中的帝國百科讓他能洞悉一切,在他看來帝國百科也就是高於自己科技文明的存在而已,至於它是怎麽到自己腦中的管他幹球!反正對自己又沒傷害。


    陳琳站在景福宮的殿門口高聲宣旨:“傳呂真人覲見!”


    趙禎在心中默默的劃著小圈圈,自己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呢!抬頭看了看陳琳難道老爹不打算讓自己進去?


    “太子殿下稍後,官家要和呂真人單獨對奏!”


    還真是個記仇又小心眼的老爹啊!自己隻不過是沒告訴他那日在水潭中發生了怎麽,他就這樣打擊報複自己?不就是擔心自己阻止呂洞賓嗎?可自己是為了他好啊!


    “事無不可對人言!孤與官家乃是父子,豈能相疑?”趙禎說完就邁開步子向大殿走去,陳琳伸手阻攔被趙禎直接推開,在太子麵前他還真的不敢使勁。


    大步走到病榻前,趙禎躬身對老爹拜下:“父皇何以對孩兒如此猜疑?難道您認為孩兒會做出大逆之舉不成?”


    “益兒你放肆!”躺在病榻上的趙恆見兒子第一次抵觸自己,心中頓時怒意勃發,虛弱的聲音中帶著意思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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