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二夫人笑了,擺弄著手中木劍,一陣無語:“小小年紀,語無倫次。良人,你這麽小,確實容易認定良人,但是良人會讓你擋著前麵嗎?”


    說罷,她拿著木劍往楊一揚一指:“楊一揚,你還算男人嗎?你讓一個小女孩擋在你前麵。”


    楊一揚剛好以此緣由借問林雨芳:“小芳,要不讓我來?”


    林雨芳簡單利落:“我可以,我來。”


    “好。”楊一揚答應著,隨後楊一揚朝著張家二夫人大喊:“我算不算男人我不知道,但我剛剛將一個自命不凡的人打迴家歇息,你現在一個前輩找過來了,我不知道他聽了之後怎麽想?”


    張家二夫人惱羞成怒,直接拔劍進攻:“你,狂妄。”


    “當~”被小芳擋開。


    張家二夫人怒氣更盛:“小芳讓開,你不是我的對手,什麽良人,你敢注定你最後就叫楊氏了嗎?”


    張家二夫人提劍再攻,林雨芳再擋一劍,幾迴合下來,林雨芳明顯氣息紊亂,她戰鬥經驗太少了,力量也不夠,但是每次結束之後都會站在楊一揚跟前,氣勢毫不怯讓。


    張家二夫人氣炸了:“林家小輩,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此時,天下雨了,趕走一部分人。


    林雨芳低臉沉眉,目視前方,氣勢依舊滔滔,但隻是低低聲問了一聲:“李小草師叔,那你呢。”


    張家二夫人進攻的腳步停了下來,和林雨芳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旁邊的聲音卻嘈雜起來,幾個來迴交代的信息讓路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


    張家二夫人:“把人從這條街道趕出去,在我辦事期間封鎖它,違者,殺。”


    “是。”張家一眾隨從說道。


    一時間,整條街安靜了。


    屋裏的張楨函瞬間清醒,心裏翹首期盼的,他心裏有點新的感悟,如果一個張家二夫人也能這般草菅人命,自己好像也能,那小王爺,似乎沒有很冷血,他有絲絲的放鬆。


    而楊沾似乎喝醉了,不知是跪還是睡。


    張家二夫人朗聲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叔,幾年前我還帶過你,我早和師姐說過你是可塑之才,但是沒想到,小小年紀就誤認良人。”


    林雨芳:“師叔,小時是小時,長大即長大,我知道你帶過我,但話不投機半句多,勞煩你不用一直說我誤錯,長大至今,我也隻是聽師父說過你許多事跡,在我心裏依然尊稱你為師叔,既然現在我們不熟,就不用扮作那般熟絡了。”


    張家二夫人反而有了興趣:“哦?聽說過我什麽事?”


    林雨芳也收斂了氣勢,想起迴憶說道:“很多很多,最記得的是你年少輕狂,意氣風發靈峰穀一人持劍對陣古界族劫匪,一劍挑起迴家路的故事。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說了。”


    張家二夫人:“一劍挑起迴家路,年代確實久遠了,既然你知道我的厲害,還敢阻我,要不是與你無怨無關,你撐不過我三招。”


    林雨芳:“聽聞你的事跡之後,好久好久,你都是我心中仰慕的一座難以撼動的巾幗女俠,能有機會與你對戰,是我的榮幸,我自然不能放過。”


    張家二夫人:“說得好,既然你是我師侄,也是我家啉兒喜歡的女娃,你讓開吧,剛剛那隻當作是對你的一些考驗,不過分吧。”


    林雨芳不為所動,堅毅的眼神從未變過。


    張家二夫人看看背後的楊一揚,說道:“楊家能和張家相比嗎?還有你林家也不過爾爾,我張家能給你的,或許有那天上之物也不一定。”


    林雨芳:“何必分大小家,且不說李唐國,仆鈴鎮少得了楊家林家又如何,再假如說李唐國沒有仆鈴鎮又如何,既然都不算什麽,那你的張家存在著又算什麽?”


    張家二夫人大怒:“林雨芳,你年紀尚輕,不知之事甚少,人言可畏,狡辯不是用來胡說八道的。”


    林雨芳:“我思既我想,師叔,你可以為了張家,為了你兒子,為了李家,為了你骨子裏的使命行事,我很清楚也佩服,若不是有你,仆鈴鎮李家沒現在的局麵,但是你明反規矩,現在對著小輩討伐,這絕對不是俠客道義之所為,現如今,你還站在你自己的立場對我們的行為嗤之以鼻,我最討厭這等說辭了,你若再戰,我必奉陪,你若還說道理,迴家和你細兒說去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張家二夫人提劍再上。


    這時奇峰的聲音從樓閣傳來:“你們還有十息時間。我家少主說,若不能處理,待會我就下來了。”


    “聒噪。”或許是自己的權威被不斷挑釁,張家二夫人轉變攻向林雨芳的攻勢,向樓閣的奇峰侵襲而來。


    奇峰不屑的說道:“螻蟻之輩,還當自己真能撼動大地。”


    隻是,還未到奇峰麵前,半空中響起嬌叱的女聲:“何人敢來犯,滾下去。”


    說罷,張家二夫人眼前瞬間出現一個精致的銀裝女人,“蹌~”一劍便擋住了張家二夫人的犀利攻勢,


    雨停了,一記夕陽,將張家二夫人受傷的輪廓刻印出來。


    “好強的攻勢。”林雨芳震撼道。


    銀裝女子隨後淩厲一腳將張家二夫人踢向半空,隨即迴身站在品香居樓頂,隨時準備一個起腳,做好在半空截殺的準備。


    張家眾人一陣驚怒:“二夫人。”說完,衝上去準備幫忙。


    “唰。”小王爺的七八個護衛瞬間出現在街道各處,那些張家的人被他們的氣勢完全震懾住了,一眾人瞬間沒了氣勢。


    而在暗處的林謙麵前,赫然站著一位護衛,直勾勾的盯著他。


    銀裝女子出手便是全力擊殺的架勢,張家二夫人被打個措手不及,手中的木劍根本防禦不到,她全身疼痛著,在半空中完全沒有自控的能力,何談防禦。


    眼看就要被擊殺,楊一揚和林雨芳急忙製止:“不要。”


    銀裝女子漠然的看向兩人,並不理會,楊一揚認出了她,是昨晚揚言要砍掉父親和自己的女子,但是,楊一揚不知道她叫什麽,一時不知如何製止。


    “小王爺交代留活口的。”楊一揚急中生智的情況下,隻好這般說道。


    銀裝女子聽了此話,也認出了楊一揚,她瞬間轉換了攻勢,還將快要墜落的二夫人穩穩接住,之後,抱著她便向小王爺屋裏走去。


    絲毫不理會任何人。


    “拜見少主,此女筋脈盡斷,但還有唿吸,還可問話,請少主過目。”陳舒說道。


    楊一揚和林雨芳隨即趕來,奇峰從樓閣迴來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李乾洋洋灑灑的問道:“奇峰,時間到了嗎?”


    奇峰看看天,迴答:“剛好。”


    李乾手指對著楊一揚勾一勾,示意他過來,楊一揚隻好過去。


    小王爺玩味的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冒我名諱擅自做決定,還命令我的人,你不怕死?”


    楊一揚:“草民知罪,我怕死。”


    李乾:“態度是挺誠懇的,但骨頭裏都是反的。”


    “草民不敢。”


    李乾看了楊一揚一會,有點驚訝的說道:“你今天怎麽不同了?”


    “草民出門前洗了澡。”


    “站起身,讓我好好看看。”


    楊一揚雖然膽怯,還是照做了。


    李乾看了一會:“昨天去翻看了那本手抄書了吧,加上我給的棋法,領悟了什麽?給我說說?”


    楊一揚馬上迴答道:“不是的,小王爺,我昨晚飲酒迴去睡覺之後,做了好多夢,都是關於手抄本和你棋法的內容,噩夢連連,冷汗不斷,醒來之後找我兩個朋友聊天,才好了些,方才洗漱完畢出來吃飯的。”


    李乾聽了,看看眾人,再看看他,也不再深究。


    隨後李乾不在意的問楊一揚:“剛才是嚇到你了嗎?”


    “是,”頓了頓,楊一揚繼續說道:“小王爺不是自詡心善嗎?為何這般狠辣。”


    “這個解釋,和你父親的解釋的差不多,我也有我的規矩,我不喜歡環境太吵雜,但我沒那麽多耐心,我極需要安靜,自然需要手段,才能實行我的規矩。”


    “你是說,你不是冷血狠辣,隻是,需要別人聽從於你。”


    “不,我說的,我有這樣的權力。”李乾靠近他說道:“既然你不肯說實話,我也不逼迫你,明天你帶我去找你留書給他的那位朋友,答案我自會清楚。”


    楊一揚:“小王爺,這恐怕有些困難。”


    李乾:“哦,盡管說說。”


    楊一揚慢慢靠近他低聲說道:“那本手抄書,是我和三不教主的兒子錢美美一起看的,隻是現在三不教情形複雜,這恐怕有些困難。”


    “三不教的事情,我確實聽聞了一些。”李乾沉思了一會。


    楊一揚心想,很難是吧?那正合我意。


    卻不想,李乾說:“這不難,而且正合我意,剛好我想去一趟三不教,他們現在的情形,我也想去看看,楊一揚,明天和我去找你那個朋友,早上時間來我門外,等我候令。”


    楊一揚:“是,王爺。”


    “陳舒,奇峰。”


    “在。”


    “走了。”


    “這女子?”


    “不關我們的事。”說罷,李乾帶著眾人離去。


    沉重的腳步聲走遠了,很遠很遠了,也有點久了,幾人才敢陸續站起來。


    張楨函還是一副淡定語氣:“我二娘怎麽了?”


    楊一揚:“不知道,那個叫陳舒的,太強了,一劍之下沒死,但是重傷難免了,但是,不知道重傷到什麽程度。”


    林雨芳哭紅了眼:“草姨,你記得我嗎?我是小雨啊,小時候你老是逗我開心的小雨啊。”


    楊一揚看著梨花帶雨的小芳,心中油然升起一陣責任感和非常非常多的愧疚,自己沒有老爹那樣說得天花亂墜的能力,也沒有李乾那般的手段,要是盡早搞掂,就不會讓她受如此重傷。


    既然是小芳尊重的小姨,自己就一定要救。


    他找到旁邊個呆滯的老爹:“老爹,爹爹,救救小芳的草姨啊,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別裝睡了,事情都過去了,爹爹,老爹。楊沾,再不醒我揍你了哈。”


    楊沾依舊沒反應,這可把楊一揚嚇壞了,“老爹,老爹,你這麽能耐不至於被嚇死吧,老爹,你醒一下,愚兒還有好多事要問你呢,你怎麽了?醒醒啊。”


    旁邊的兩人聽見了,也走過來查看,但是還是沒有作用,林雨芳抱著楊一揚隻是一陣哭,撕心裂肺的哭。


    “誒誒誒,別哭喪了,我聽到了,我還沒死了。”楊沾悠悠的醒來,看看梨花帶雨的小芳,旁邊的張楨函眼淚快出來,被楊沾的驚喜嚇迴去了。


    楊沾扭動僵硬的身體,欣慰的笑了笑:“別哭,別怕,萬事有我呢,小芳丫頭,張楨函。”


    “嗯。”


    兩人點點頭。


    “小芳,你去給你草姨喂顆藥丸,張楨函,你也去幫忙。”


    “是。”兩人離開。


    楊沾對著楊一揚說道:“小子欸,成熟點了,你有小芳,也有張楨函,還有一堆朋友,都要好好珍惜,能力越強,才能保護自己的想要保護的人,知道嗎?”


    楊一揚:“知道的。”


    楊沾:“我不知道你和小王爺有什麽秘密,但是他很看重,而你剛才說謊了,其實你今天忙的也是這件事。”


    “爹爹你都知道啊?”


    此時,張林兩人喂給張家二夫人一粒藥之後,張家二夫人有了明顯的生命氣息,兩人大喜。


    楊沾:“這世上有足夠的認知,能隨時揭穿所有的謊言,小王爺不是不相信,隻是還不能確定而已,你不要把自己玩脫了。”


    “是。”楊一揚鬱悶的說道,那自己反倒是個小醜了?


    楊沾沒理會他的想法,朝張楨函說道:“張楨函,過來。”


    “是,抱著你二娘跟我走。”


    “啊?好。”


    “楊一揚。”


    “老爹。”


    “你和小芳該幹嘛幹嘛去,還有,記得別怕,今晚不是結局,也不是終結,遇事還是要機靈點,別隻做懦夫。”


    “好。”楊一揚迴答道。


    “楊伯伯,過些日子,我可以看看我草姨嗎?”林雨芳弱弱的問道。


    “當然可以,到了時機我告訴你。”


    “謝謝楊伯伯。”林雨芳笑了。


    楊沾點點頭,帶著張楨函離去了。


    這時,張家眾人已經進來,看到楊沾和抱著二夫人的張楨函,張楨函朝著林謙點點頭,林謙會意,帶著眾人陪同兩人離開。


    品香居雖沒經曆過戰鬥,卻仿佛被戰爭的腳步踩塌了一般,一時無人敢靠近。


    “小揚哥哥,你怎麽了?”林雨芳擔憂的問道。


    楊一揚:“沒事,隻是看事情有點不同了,我得好好想想。”


    “那我們迴去吧,我煮宵夜給你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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