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歡唿聲越來越大,俞洛熙也搞不清她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想找茬兒。


    “嘖,”慕容月撇了眼俞洛熙,她一身柔絹牡丹長裙,妝容極致張揚,頭頂的發髻上插了隻孔雀銀步搖,整個人也有一種如孔雀般的炫耀。


    相比之下,一身墨綠色長袍的慕容七盡管材質不凡,但多少顯得幾分樸素。


    醫者樸素點不是很正常嗎?俞洛熙沒理她,盡由她去。


    於是,和慕容月一同站著的俞洛熙成了其他人議論對象。


    “你看這姑娘怎麽還戴麵具啊?”


    “不知道,奇怪了,慕容小姐身邊何時有這樣的人了?”


    “難道是慕容府的煉丹師?”


    “不可能吧,根本沒聽說過有這個麵具女子。”


    “哎,奇怪,我怎麽沒有感應到任何玄力波動啊?”


    “……”


    俞洛熙被吵的心煩,這些黎民百姓怎麽這麽嘴碎。


    清了清嗓子,俞洛熙大聲喊道,“諸位,本人隻是和慕容月認識,打個招唿罷了。”


    不加任何裝飾的水藍色羅裙讓她顯得神秘而高冷,長發隨意的飄著,隻用一根白絲綢綁住。


    明明沒有什麽豔妝華服,卻讓人感到如神般不可褻瀆。


    她淡淡掃視了一周,百姓們不敢說話,但都在心裏默默猜著她出自什麽家族,什麽門派。


    可惜猜了半天,心裏也沒個準。


    “妹妹,走吧。”慕容七實在看不下去這場景,硬拽著她的手就要從人群中離開。


    “告辭。”俞洛熙隨口吐出倆字,轉身離開。


    沒曾想慕容月突然大叫了聲,“等等!”


    皺了皺眉,俞洛熙懶得跟她多廢話,“有事?有事快說!”


    “沒什麽事,就是剛剛想起來,”慕容月笑的很得意,語氣一頓隨之突然提高音調,“想提醒一下劉姑娘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噢。”


    慕容月的就是故意的,周圍百姓中幾個她安插的托和她一唱一和。


    “慕容小姐,什麽約定啊?”


    “對啊對啊,慕容小姐說出來讓大家夥聽聽吧!”


    慕容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雙眼笑眯眯的,仿佛勝券在握。


    “呀,我和人家劉姑娘打的賭,怎麽能把賭注說出來呢!否則萬一誰輸了,這麽對百姓看著也不好,你說呢,劉姑娘?”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為護劉姑娘的自尊,怕劉姑娘輸了難堪呢。


    約定?


    俞洛熙被這麽一提醒才想起當時那兩個高大的奴仆,肩抗擔架飛速衝入藥堂的場景:


    擔架上農婦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麻衣微黃,小腹以一種奇異的樣子向外擴展著。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哭哭哀求,背後捆著幾疊幹柴,衣服破爛,麵容憔悴。


    鬼胎。


    擔架上的農村婦女痛苦不堪,歇斯底裏扯著嗓子狂喊的呻吟,頓時出現在俞洛熙腦海中……


    俞洛熙心說這幾天又是煉丹又是尋法的,自己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盡管如此,但她表麵卻毫無波瀾。


    “沒事,你說給大家夥聽也無妨。”那語氣,非常無所謂,置身事外似的。


    慕容月一愣,這不是她的預期啊!


    她原本以為俞洛熙會嚇得不知所措,甚至求她別把賭注說出來呢!


    不對,她肯定是故作有底氣的。


    達不到目的的慕容月氣的臉都青了。


    “妹妹,我們走吧。”慕容七見四周的人越來越多,實在不想讓對方尷尬。


    慕容月根本不理他,向人群中幾個衣著寬布料子,手臂處綁了一根紅絲帶的村民使了個眼色,那幾個托會意一吼。


    “誒你怎麽說話的,怎麽不領情啊!”


    “就是就是,人家處處著想,你倒挺不在意的。”


    周圍其他百姓被幾個人一引,便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小聲嘀咕,俞洛熙心說這些人有沒有判斷能力啊,要是慕容月真有那麽好就根本不會提這件事的好嗎!


    俞洛熙跳上旁邊一塊本是用來歇腳的石頭,手捂在嘴邊作喇叭狀。


    “小女和慕容月打了個賭注,既然慕容小姐想說,那就公布吧,這樣大家知道後也能幫忙做個證!”


    她本身毫無玄力,這一吼完全是靠嗓子的,她故意把聲音放大到方圓幾裏的人都能聽見。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了慕容月。


    慕容月隻得保持不慌亂,也跳上了那塊石頭,依然不忘裝無辜道:“哎!既然劉姑娘要說,那,那就說了…”


    俞洛熙雙手環胸,一臉不耐煩:“快點,我還有事。”


    她是真有事啊!命關生死的大事!


    慕容月雖說才玄者初級二段的水平,但一用玄力,聲音果然傳的更遠,哪成想她話說到輸贏賭注時,忽然沒了聲響。


    眾人不解的看著她臉色發白,慕容月心說這麽粗俗的賭注,自己可如何說出口啊。


    僅半米的石頭,相對百姓來說,頗有居高臨下的風範。


    “誒,繼續說啊,怎麽,你啞了?算了,我來,就是誰輸了誰就在咱玄武廣場上不穿衣物的跑一周,大家都聽見了吧!”


    此話一出,石頭下眾人哄然亂作一團。


    俞洛熙氣定神閑的把垂在胸前的墨發紮迴腦後。


    聽到這話,別人該怎麽看得待慕容月啊,堂堂慕容家什麽天才製藥師,和人家打賭,不賭金銀珠寶,不賭綾羅綢緞,賭這個?


    劉姑娘是誰大家都不認識,但是慕容月由於爺爺慕容才在藥城的勢力和藥材的壟斷,以及她自己又好顯擺,就問偌大個星辰郡,有誰不知道她的?


    慕容月心裏懊悔,早知道不跟俞洛熙挑這一出的,這,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這木夫人生的是什麽病啊?”一個百姓好奇道。


    幾個托一聽,馬上高喊,“慕容小姐,我們不知道什麽病,但隻是想問一句,劉姑娘是醫者嗎?”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俞洛熙滿臉無奈。


    慕容月夾著嗓子,一副為眾人著想的樣子,清喉嬌囀道。


    “對啊對啊不是月兒說什麽,但是,但是劉姑娘來,你,你隨便治療我藥堂的人,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相親們你們說對不對呀!”


    還沒等其他人說話,俞洛熙先開口,“慕容月,你是在反悔嗎?”


    慕容月瞳孔一縮,臉色又白了幾分,“我沒有!”


    “既然沒有,話也不要這麽多了。”


    遝的一下,俞洛熙跳下石頭,“那天是八月初八,今天八月初十,明天大家聚在這裏一同見個分曉!”


    說完,也不管別人如何反應,徑直離去。


    “娘親,我們怎麽辦啊。”小白蛇蹭著她的手背。


    “你娘我命真苦。”俞洛熙感歎道。


    不遠處,一個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誒呦,您六親緣薄,傷親克子!”


    “您瞧瞧,這表明什麽?表明您子嗣命薄,命宮陰寒,歲運並臨,命中有劫!”


    “流年大兇,衝客太歲,氣命已盡!”


    “啊?陳半仙,求求你了,告訴我化解之法吧!”


    半仙?這是在算命?


    聽這個神棍聲音,年齡應該不大啊……


    俞洛熙走過去,完全不在乎小白蛇提醒她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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