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有一副好皮囊,有謫仙之貌,在以美貌為尊的南齊來說,可稱之為百年難遇,一襲湛青色長袍,繡以勁竹,一根玉簪插烏黑亮麗的發絲,雙眉入鬢,眉梢微挑,眸若星辰,鼻如懸膽,齒白唇紅,司馬睿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何況他寫得一手好字,擅長詩書,懂音律,才學上不弱於名士。

    文華閣因司馬睿到來起興起波瀾,世家小姐們自持身份不似街上的女子追趕司馬睿的馬車投擲木桃花束,她們的一雙含情妙目都落在司馬睿的身上,先於司馬睿進門的諸葛雲因五官深邃,趕不上司馬睿飄逸俊美,他被徹底的無視了。

    司馬睿的長衫衣扣不曾係緊,隱隱可見凸起的鎖骨,一片堪比女子的雪肌,有膽大的世家少女尖叫:“司馬朗,司馬朗。”

    司馬睿手搖羽扇越發顯得飄飄欲仙,司馬茹見哥哥一出場便搶了所有人的風頭,得意非常,道:“哥,你怎麽這麽晚才到?又被堵住了?”

    司馬睿笑而不語,得色盡顯,看了蕭寧一眼,“蕭大小姐,是你留得上聯?”司馬睿見蕭寧晃神,心中更為得意,蕭家大小姐又如何?溫柔的笑容溢滿臉頰,那雙星眸似在萬花叢中隻瞧見蕭寧一人的專注,語調蘊含一絲有別於方才的柔情,”蕭大小姐可願聽下聯?”

    蕭寧是在愣神,但不是為了眼前風流倜儻的司馬睿,是想要眾多小姐們見見前生被她給閹了的司馬睿,蕭寧對司馬睿的怨恨都隨著那塊負心薄幸的烙印,閹了司馬睿而消失。隻要今生司馬睿不來招惹蕭寧,他們橋歸橋,路歸路,為陌生人。

    司馬睿見晃神的蕭寧清澈眼底閃過嘲諷,這可奇了,嘲諷?似對待戲子般的嘲弄,司馬睿道:“蕭大小姐?”

    蕭寧向後揚手,“拿酒來。”

    王淵靜靜的看著蕭寧,她是唯一一名不曾被司馬睿謫仙容貌所惑的世家小姐,王淵抿了口酒,將蕭寧記在心上,她可不單單是蕭家大小姐,蕭寧波光流轉間閃過的調皮,王淵笑了,蕭寧更為鮮活肆意,不是吟詩時,骨子裏透出哀傷,她明明在笑,笑得肆意,王淵不知為何,感到蕭寧是在哭。

    王淵捏了一下額頭,喝醉了吧,蕭寧不可能在哭泣,聽見蕭寧的聲音:“諸葛公子,玩笑而已,切勿當真,蕭寧向你賠罪。”

    王淵抬眸,唇角揚起,蕭寧,蕭寧深知打擊人之道,她越過眾星捧月的司馬睿,單單向諸葛雲敬酒賠罪,司馬睿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王淵舉起酒杯,道:“諸葛公子,寧表妹賠罪,你不可

    不受,共飲此杯。”

    蕭寧留下上聯是因一時興起調侃最後到的司馬睿,並未曾先過諸葛雲也文華閣應邀之列,蕭寧看得出諸葛雲寧折不彎,恩怨分明的蕭寧對其有歉意,同時也不想看司馬睿得意的俊臉,蕭寧有衝動再毀了他一次。

    蕭寧和王淵同時敬酒,給足了諸葛雲的麵子,諸葛雲對飲後,朗笑道:”蕭大小姐,我不怪你。”

    蕭寧尚記得前生看見諸葛雲騎馬迴建康時受南齊百姓簇擁,同受歡迎的司馬睿一比,兩人是不一樣的,司馬睿因華而不實的美貌,諸葛雲卻保住了南齊十年的太平,南齊百姓免於戰火,擁護是發自內心,今生的蕭寧可不能再膚淺了。

    諸葛雲獨子一人坐下,正坐凜然,無人與他交談,格格不入,蕭寧暗歎,他就不應該來文華閣,奢靡浮華的南齊,不需要司馬睿錦上添花,是諸葛雲,也許還有那位王家大少爺,蕭逸呢,蕭寧不知道哥哥會在南齊世家朝堂上居於哪個位置,論武藝蕭逸敵不過諸葛雲,論心機蕭逸也不是王淵的對手,蕭逸品性太過高潔純粹,蕭寧不懼繼母再算計蕭逸,唯有朝堂,變化莫測的天下大事。

    前生的哥哥不是欲洗脫冤屈,也不會甘於混跡於市井之中,蕭寧身上的傲骨是自己折斷的,而蕭逸是斷於世俗人手中。

    ”蕭家大小姐···蕭寧···”這是司馬睿第三次喚蕭寧,沒有一位小姐能輕視到司馬睿如此地步,諸葛雲哪一點能同他相比?

    “司馬公子。”蕭寧冷然道:“我們不熟。”

    蕭寧的名諱,司馬睿你這輩子都叫不起,司馬睿的麵皮很厚,將蕭寧的警告當成了少女的額嬌羞,“蕭大小姐,可願聽下聯?”

    蕭寧盈盈一笑,司馬睿驚覺蕭家大小姐不同尋常女子,緩步上前,姿態優雅,擺出風流名士做派,凝神望著蕭寧,似一切隻為她一人,旁邊的小姐捧心尖叫:“司馬郎,司馬郎。”

    能得謫仙人一般的好感,是南齊少女夢寐以求的,蕭婉看得出神,眸光裏透出一抹遐想,就算是沉穩的王晴也不覺有分動容,世家小姐巴不得代替蕭寧。

    司馬睿款款走向蕭寧,王淵手撐著下顎,蕭寧,你可會沉迷於司馬睿?

    當距離蕭寧隻有一步遠時,司馬睿的眸光越深,方欲開口,蕭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轉身而去,那縷垂下的發絲畫過半圓,棄司馬睿為草芥。

    王淵放聲大笑,一直不曾注意任何人的諸葛雲也笑了,司馬睿單獨一人站

    在中間,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見悠然品酒的蕭寧,司馬睿麵目有些扭曲,王淵司馬睿得罪不起,王家也不是他們司馬家可比,這口氣司馬睿隻能忍了。

    蕭寧手執酒盞,眸光沉靜,似眼前的美酒比人人稱頌的司馬睿更得蕭寧之心,“榮辱不驚,肆意不改,方為名士狂生所為。”

    “諸葛公子,我再敬你。”

    “牡丹為容,寒梅為骨,秋菊為韻,青蓮為姿。”

    能得南齊將來文武魁首稱讚,蕭寧不枉重生,入口的美酒微辣中溢滿甘甜,蕭寧知道今生和前世徹底的割裂,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是在做夢,她走在和前生不同的道路上,也許比前生走得更為艱難,但必定精彩萬分肆意風流。

    蕭寧前生渾渾噩噩,眼裏心裏隻有司馬睿,今生的蕭寧知道的越多,懂得越多,責任也就越大。

    “蕭大小姐,我對出了你的上聯。”司馬睿算是看出來了,他以往應付女子的手法,對於蕭寧都不要用,她在嘲弄於南齊名士之首司馬睿。

    “哦?”

    蕭寧終於正視了司馬睿,但波光流轉間是嘲弄是諷刺,是不相信,這正視是也就是司馬睿能忍下,王淵看後暗自搖頭,司馬睿名不副實,反倒是諸葛雲,為當世俊才。

    “你出的上聯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嗯。”

    蕭寧比任何人都了解司馬睿,他自視清高,隻認以他的才貌就應當眾星捧月,世人都應折服於他謫仙貌之下,司馬睿從未想過有人敢耍他,起碼現在是司馬睿最風光之時,他不會想到的,蕭寧放下酒杯,“然後呢?”

    司馬睿挺胸昂首,俊臉越發的俊美,自得的說道:”蕭大小姐且聽好,本公子下聯一,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嗎0,下聯二花貓戲花,花迷花貓眼,喵喵喵,如何?蕭大小姐不滿意的話,本公子還能再出下聯。”

    “不必了,你又當山羊,又當水牛,最後還是一隻花貓,我不想南齊的畜生都被你占了。”

    蕭寧醉意朦朧,文華閣沉默半晌後,轟然大笑,愛慕司馬睿謫仙貌的小姐是忍笑辛苦,司馬睿臉色巨變,指著蕭寧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畜生,南齊的畜生,這邊是蕭家大小姐和司馬睿第一次相見給他的評語,也伴隨了司馬睿的一生。

    “蕭寧,你太過分了,你簡直是有辱斯文,有辱南齊的名士。”

    司馬茹不服眾望的跳出來,斥責蕭寧,一

    副不看與之為伍的樣子,蕭寧連睫毛都懶得抬,向後靠近了軟墊,“我有辱斯文?有辱南齊名士?司馬小姐,對聯是你哥哥對的,水牛花貓不是畜生嗎?如果不是我阻止,你哥哥還會繼續以畜生做比,我其實是好人。”

    “你···你···”司馬茹被蕭寧氣得落淚,“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為難我哥哥。”

    蕭寧欠了欠身子,揚眉道:”是嗎?我在為難司馬公子?這話怎麽說的?”

    “王家玉郎,你說我是在為難司馬睿?”蕭寧轉向王淵,對司馬茹的指控視而不見,能和蕭家並立於南齊的是王家,隻有王蕭兩家坐落於烏衣巷,南齊世家起於的烏衣巷,你司馬家在傳承久遠的世家當中,算得上什麽?

    王淵凝視蕭寧,“寧表妹,真話說不得,會遭人記恨的,該罰一杯,該罰一杯。“

    “這杯酒我認罰。”

    蕭寧遙祝王淵,這酒真是甘甜,蕭寧那雙極美的眼睛,神秘悠然,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肆意風華,如一縷威風撩撥了在場的少爺小姐們的心弦,蕭家大小姐蕭寧今日徹底在建康在南齊打響名頭。

    文華閣中密室,一聲暢然的笑聲,“好,蕭寧,好樣的,南齊世家女當如是,咳咳···咳咳···”

    “公主,您身上有傷,不可激動。”

    “無妨,無妨,今日本公主高興,慕容軒即便迴到北燕,隻會死得更快,今日再見蕭寧是一喜,二是遙祝慕容軒早登極樂,除南齊之大敵,本公主要飲酒。”

    紅衣夫人依靠著俊秀男子,抬起男子下顎,紅衣夫人嬌媚如絲:“陪我飲一杯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今天看的挺爽滴的吧,姑娘們留言啊留言,某閑為留言,可憐啊,可憐啊。今日某閑寫哈皮了,這個故事宅鬥會少,將來的格局是天下大局,蕭寧啊,其實也挺不樂意的,但她的人生絕對精彩絕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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