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太陽從東方升了起來,滿天的紅霞射到光明殿外空曠的青石廣場上,遍地的死屍,血漫得到處都是,像一朵朵盛開的死亡之花。


    看得人觸目心驚,肝膽俱焚,那濃烈的血腥味,使得膽小的人幹嘔起來。


    後宮。


    二千禁軍,和宮中的侍衛打了起來,侍衛統領宋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禁軍統領蕭遙便領著一幫人進來。


    不由分說的扣下了他們的人,更是封鎖各個道路,而他也在打鬥中,被抓了起來。


    此時諾大的皇宮,全線被禁。


    慕容衝領著幾個手下,直奔後宮的長信宮而去,一路上,不時有禁軍抱拳沉聲:“太子殿下。”


    長袍飄過,一路浮影,哪裏還有半點人影。


    天生的帝皇風姿,即便美不勝收,那手段,那殺戳之氣,那嗜血的殘狠,令人不敢小覷半分。


    長信宮內。


    太監和宮女全都人心慌慌的,平安詢問了一下,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忙奔進了寢宮,叫了起來。


    “娘娘,娘娘,太子殺進宮來了。”


    一直了無生機睡在床上的太後,陡的睜開了眼睛,伸出形同枯枝的手,緊抓住平安,吃力的吐出幾個字:“你說什麽?”


    “太子殺進宮了。”


    平安有些不忍心,可是這一場孽緣終會落幕,娘娘如此幸苦的活著,實在是太累了,太累了,就熬著一口氣了。


    “娘娘。”


    平安哭了起來,跪伏在床榻邊,太後睜大眼,望著頭頂的青紗帳,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總之好半天一動一動,平安嚇得伸出手來試探,還有微弱的氣息,可是看著她阻得如此幸苦,不由哭得更大聲了:“娘娘,娘娘。”


    這時候,屏風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沉穩有力,一步一響,平安和太後同時掉轉頭盯著那走進來的人。


    一身白色的錦袍,五官精美得就像一幅美不勝收的畫作,狹長的眉,子夜寒星似的雙瞳,此時溢著滴血的妖紅,殺機遍布。


    整個人好像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單等他來帶走該死的魂魄。


    太後喘息著,掙紮著,望著他,嚅動著唇。


    “你來了,你終於還是來了,我該死了。”


    “你是該死,你就算死十次百次也不為過。”


    慕容衝以為自已可以冷靜的,但恨塞滿了胸腔,看著她,他的冷靜自恃,全數瓦解,如果說第一次他對她還有一些憐憫之心,這一次剩下的隻有恨了,恨不得殺她千次百次方能解心頭之恨。


    太後的眼角流出淚來,她的淚早已流幹了,現在淌出來的隻是血水。


    在那枯搞之容上,猙獰而恐怖。


    平安忍不住央求著:“太子,你饒過娘娘吧,讓她走得安心些吧。”


    慕容衝沒有說話,一動也不動的望著這個醜陋到極致的女人,這都是報應啊。


    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這笑很苦很痛。


    太後喘著氣,用力的吐出幾個字:“曜兒,我該死,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慕容衝陡的望著她,狂笑不已,其聲淩厲,好像長空裏亮唳的鶴鳴。


    等他笑完了,低首間,一字一淩厲,字字如刀:“這種時候了,你還做夢,想讓我放過那個賤種嗎?我要殺了他,一刀一刀的生生割了他。讓他就算轉世,再轉世,也忘不了一件事,不該自已的東西不要拿,否則隻有下地獄去領罪。”


    太後眼一翻,平安和慕容以為她抽了過去,誰知她竟然又熬了過來,喘著氣慢慢的開口。


    “你——放——過,夜家人吧,當年先皇為防夜家奪權,給年幼的無昀下了寒毒,他們什麽都不知道,知道的真兇已經死了。”


    她一口氣說完,再也沒有力氣說半句話,隻用一雙眼睛望著慕空衝,那眼瞳中不斷有血水湧出來,然後是鼻子裏的。


    (


    最後一口氣抽了過去,大睜著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諾大的寢宮內,一片哭聲……


    三天後,東秦新帝登基,改年號永元,原名上官曜改為上官胤,稱胤帝,詔告天下。


    天下人方知,這四年來,原來是一個假皇帝霸占了這帝位,對於其中的細節,卻不甚明了。


    對此眾說紛雲,有傳言說,太子爺當時被賊人所劫,那賊子一看太子和自個長得像,於是便殺了太子爺,自已跑到皇帝裏當皇帝,誰知太子沒死,又殺迴來了。


    又有人說,是朝中的大臣,葉大人謀朝奪位,殺了太子,推自已的兒子上位。


    還有人說是太子失去記憶,被人利用了,現在想起了,又奪迴了皇位,總之說法不一,誰去深究長短。


    這皇帝誰當,於天下百姓是沒有幹係的,隻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子。


    隻要能保證有飯吃有衣穿,誰當都是一樣。


    煙京城,隻恐慌了三日,三日過後,一切照常營生,最多就是茶樓酒肆中,客人爆滿,時不時的爆出驚唿聲。


    雲墨和司馬青雲,還有上官霖迴了朝堂,三人各司其職,雲墨和藍清倫共同管理兵部,虎符兵權各得一半,再無一人獨掌的話。


    原來的虎符被融,重新鑄了一個二合一的虎符,就是雲墨和藍清倫,一人一半,同治天下。


    玉龍符就在皇上的手中。


    葉家一幹大小,全數被下入刑部的大牢,賢妃葉玉雲死在了宮中。


    後宮一幹妃嬪,全數被送往皇家的寺廟中,禮佛避世。


    至於夜家,新帝上官胤認真的想了之後,麵見了夜家的掌家人,夜無昀。


    上書房內,夜無昀望著一身龍袍的新帝,是那樣的炫目奪人,光華絕決。


    那明黃的龍袍似乎生來就該是他的華衣,契合得就好像是一體,舉手投足,散發著冷冷的逼人的光輝。


    人都說他是煙京第一公子,他看了新帝,不得不說,別說是煙京第一公子,就是天下第一公子,隻怕也當屬於這新帝。


    “草民見過皇上。”


    上官胤微微挑了眉,五官凝冷,罩了一層輕薄的寒霜,淡淡的開口:“起來吧。”


    “謝皇上。”


    夜無昀站了起來,新帝上官胤一雙深幽不可測的眼瞳緊盯著他,要是論起親來,他和這位夜公子,仍是表兄弟。


    可是他的心底有一份揮之不去的隔閡,也許將來可以坦然麵對,但現在還做不到,不過想到父皇對他所做的事,也是極慘忍的。


    “朕傳你進宮,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請皇上吩咐。”


    夜無昀格守著本份,眼下是個敏感時期,他和夜家的人能不能平安,全看新帝的一句話。


    “關於你的寒毒,你知道是誰下的嗎?”


    夜無昀麵不改色的開口:“是先皇。”


    他本來不知道,是爹爹臨死的時候告訴他了,前一陣子他也憎恨,甚至憤怒。


    但是現在隻希望這是一道保全夜家的護命符,所以坦然的說出來,既無怨恨,也無責怪,完全是就事論事的口氣。


    “本來夜家該滿門處斬,但是此事你們全無過錯,再加上先皇所做的事。”


    上官胤停了一下,緩緩的開口:“不過,你要答應朕一件事,從此不離開煙京一步,你安份做一個平民,那麽朕不會動夜家的任何人。”


    夜無昀一聽,連忙跪下來:“謝皇上,草民一定會安份守已的做一個平民百姓,如若草民做一點對皇室危害的事,甘願受罰。”


    “好,朕信你一次。”


    上官胤冷沉的開口,一言落,緩聲:“起來吧。”


    “謝皇上。”


    “好,迴去吧,”上官胤微眯上眼睛,微身後的龍椅靠去,他生來就是帝皇的命,雖然才登基幾天,但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是那樣的怡然自得,舒展肆意。


    “福海,送夜公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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