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夜色下襄城的大門被人緩緩往兩邊推開,城門口有十幾人同時點燃了手中的火把,十分顯目。


    不遠處,身披盔甲的劉修帶領著軍隊安靜地在黑暗中勒馬而立,靜待城門口的消息。隻是劉修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按照雙方約定,此時應該差不多打開城門了才對。


    忽然,有急促地馬蹄聲響起,一名哨騎風塵仆仆而至,下馬稟道:“報!文將軍已奪得城門,請主公入城!”


    劉修大喜,一揚手中長槍意氣風發地說道:“眾兒郎,建功立業就在眼前,隨本將殺入城去!”


    “殺!”


    刹那之間,一千人縱馬疾馳,一條藍黑色仿佛洶湧而至的巨浪,直朝襄城席卷而去。


    “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快跑啊!快跑!”


    “當當當”,驚慌刺耳地警鍾響起在襄城之內,所有熟睡之中的黃巾軍都被驚動,開始亂套,一些膽小的人衣服都未來得及穿便慌不擇路地開始跑路。


    府邸之中熟睡的卜已被外麵的吵鬧聲驚得跳了起來,他三幾下穿了件粗布大衣,取了床邊的大刀,快步流星踏出門外,大聲喝道:“來人!外麵發生了何事?”


    “卜帥,那支漢軍已殺到城裏來了!快跑吧!”


    “什麽?!”卜已驚得目瞪口呆,半晌他才堪堪穩住心神,一把揪過那人厲聲道:“敵人不過千餘之眾,城牆老子安排了兩隊交叉巡視,他們如何入得城來?你膽敢造謠老子一刀宰了你!”


    那人嚇得麵如土色,急聲哭訴著道:“卜帥卜帥,饒命饒命,小的不敢。是真的!他們真的殺入城來了!數不清的敵人,快逃吧卜帥!”


    卜已憤怒地一把將他扔到了地上,一邊朝外跑去大聲喊道:“所有人都統統往老子這裏集合,某帶你們衝殺出去!”


    所有的黃巾軍都亂成了一鍋粥,叫喊聲唿喝聲不絕於耳,離卜已近處的嘍囉尚且還能聽令往他靠近,更多的則是慌亂地抓起破爛的盔甲就從帳篷裏衝了出來,有的光著腳丫子來不及穿鞋就跑了出來,有的武器甚至都忘了拿,都一股腦地拚命地朝城門外逃命去。


    卜已臉色鐵青,隻好聚攏了數百屬下往城門衝殺出去。大刀揮舞之處,便是一顆滾燙的人頭掉落,隻是當下的他並無任何興奮之色,一心隻想著能夠衝出城去再作打算。幾百嘍囉見他如此威武,漸漸也跟著兇狠了起來,與敵軍兇狠地拚殺在了一起。


    火光之中,隻見兩方人馬廝殺聲震天,猩紅的血腥氣彌漫了整個襄城之內。卜已又是一刀砍掉向自己衝殺而來的一名士兵,寒冷的大刀上已被鮮血染得十分紅豔,他狠狠吐了一口血沫腥子,突然他趁著獵獵火光之中忽然瞧著後方不遠處有一騎在追趕而來,他的心不由微微一顫,急聲喝罵道:“王二你率弟兄斷後,其餘人隨我快快殺出城去!”


    “是!”人群中立馬分出一二十人狂吼著拿著長矛向那騎將衝殺去。


    後方那人正是殺得眼紅的文聘,他在遠處一眼就識出了被眾人圍繞的正是黃巾首領卜已,眼見他要逃跑,心下大急,一邊手中長槊不斷橫挑輪舞戳飛敵人,一杆長槊染紅了敵人的鮮血,一邊策馬朝卜已猛撲而來,數十人頃刻間便被他殺得人仰馬翻,剩下的幾人被他的勇猛給嚇破了膽,失魂落魄地撒下兵器四處亂跑逃竄。


    這時卜已已率領眾人趕到了城門之下,離他已足有百步有餘,文聘有些不甘心就這麽讓他跑了,他一邊縱馬疾奔,一邊張弓搭箭,箭如流星,正中那卜已的後背,卜已身子晃了晃口中噴出一大口血,但他仍舊拚命揪住了韁繩沒有摔下馬去。卜已有些怨毒般地迴頭冷冷望了一眼文聘這個生死之敵,將他的模樣牢牢記在腦海之中,然後迴頭雙腳猛然拍了拍馬腹,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頃刻間,卜已的背影便消失在了自己視野之中,戰馬之上的文聘將最後一名敵人一槊挑死後,隻得略有遺憾地歎了口氣,隨即撥轉馬頭向城內奔去。


    ——————


    京師,洛陽。


    蔡府後院,有絲絲琴音響於女子閨閣之中。琴音沒有任何的匠氣,而是彈奏得較為隨意,起承轉合之間又見空靈之美感,隻是細聽之下懂琴之人便能夠聽得出那琴音裏摻雜的一絲憂鬱之情。


    蔡琰一襲青衣,閃耀著淡淡的幽香月光華彩,肌膚勝雪,有如瑩玉塑成的美人,身上彌漫出一縷縷甜香,似蘭似麝,醉人魂魄,似乎珠寶和脂粉在她身上都顯得有些多餘,簡單服飾之下的胸脯則顯得愈發渾圓挺拔,修長體態,清逸靈動。


    過得半晌,一曲終是彈完了。蔡琰手指離開琴,靠在桌前,半睜半閉的目光有些幽遠地望著窗外。


    驀然,有輕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貼身丫鬟輕輕喚了聲小姐,蔡琰才收迴了思緒,隻是她並未轉頭,一抹失望之色悄然在眼底浮現,“還是未曾打探到消息麽?”


    丫鬟唇角微微翹起,緩步走近女子身旁,貼耳輕聲俏皮笑著道:“小姐這迴可說錯啦。奴婢幸不辱命,已探得消息了喲。”


    聞言,女子驀然眉開眼笑,極快地轉過身來,見她掩嘴含笑望著自己就是不說,她趕忙雙手抓過貼身丫鬟的手左右搖晃著,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環兒,你就別逗我了,一口氣快些告訴我到底如何啦?”


    名叫環兒的貼身丫鬟整個人都快被蔡琰搖晃得頭暈了,好不容易掙脫開來,這才輕笑著道:“小姐小姐,環兒這身子都快要被小姐給搖晃散架啦!”


    蔡琰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可憐兮兮地望著環兒撒嬌道:“好環兒,你就快些告訴我嘛。”


    自打服侍自家小姐起,她便是一副清清雅雅的模樣,何時會像這般露出一副小女兒姿態。環兒有些心疼地看著有些陌生模樣的小姐,心底卻是打心底地替她高興來著,她雙手磕著膝蓋,很是欠拾掇地笑眯眯道:“你家那位劉公子可了不得,聽說幾日便將襄城給攻取下來啦,將那些黃巾賊子給殺得聞風喪膽。奴婢聽說朝廷那邊還要下旨嘉獎嘞!”


    萬幸他還安好無恙,她在心裏有些高興地默默念道,隨即又想到似他那般愛耍流氓的壞人定是能夠活得很久很久的。生命中總有些際遇,不偏不倚地令你與之相逢,一念起,便心頭溫熱。就如初見時,他姍姍然從她心頭路過,清雅之池就開滿了花。


    “小姐?小姐!又在想什麽呢?”環兒用手在蔡琰的臉前晃了晃。蔡琰終於迴過神來,俏臉不由微微紅了紅,嬌嗔碎嘴道:“小妮子方才亂說什麽你家公子的,討打不是!讓旁人聽了去豈不讓人笑話!”


    環兒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笑著求饒道:“奴婢下次再也不敢啦。”


    “你們主仆二人何事這般高興?”話音落處,一身灰色長袍的蔡邕捋須笑著走了進來。


    “見過父親大人(老爺)!”兩人趕緊起身作了一禮,蔡琰側頭對環兒輕聲吩咐道:“你且先退下。”


    “喏!”環兒再次行了行禮退了出去,輕輕將門給關上。


    待蔡邕坐下,蔡琰才抬眸望向他,輕笑著迴道:“倒也無甚事情,方才不過是與環兒日常嬉戲打鬧一番罷了。對了,父親大人今日為何有空來女兒這邊?”


    他那有些滄桑的臉龐上綻放著燦爛笑容,眼神溫柔地望向眼前已亭亭玉立的女兒,柔聲道:“為父若記得不錯,琰兒你今年即將碧玉年華了吧?”


    “迴父親大人的話,琰兒今年剛好芳齡十六。”蔡琰有些疑惑蔡邕為何突然會問道自己的年紀,莫非是……


    “真是時光如水啊,一晃琰兒你都已到了出嫁年紀。”蔡邕唏噓不已,捋須眯著眼輕聲道,“昨日為父收到你衛伯伯的來信,說他二子仲道如今已弱冠之年,欲娶你為妻。那小子為父前些年還見過,雖然身子略微有些孱弱,但為人至孝且聰慧機敏飽讀詩書,不知女兒意下如何?”


    蔡琰心下一緊,果然是自己的婚姻之事,那個衛仲道據說身子孱弱不說,為人還十分懦弱無能,整日裏被他那偏房姨娘欺負,何曾成了父親嘴裏所言的聰慧機敏之人了,隻是身為女子,婚姻之事向來由不得自己作主。她微微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抬起水霧彌漫的眼眸,跪到地上有些倔強地說道:“啟稟父親大人,女兒還不想嫁人!”


    蔡邕眉毛輕微地皺了皺,手指彎曲輕敲座椅把手,平靜問道:“為何?你自小飽讀詩書,更當知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道理。”


    蔡琰嚅嚅喏喏,局促不安,不敢亦不想搭話。


    老人看了一眼自家女兒的神色,心裏約莫是有了些數,老人並沒有刨根問底,隻是歎息了一聲,“罷了罷了,明日我便差人迴絕了這門親事。”


    昏暗天色下,老人離去的身影有些佝僂落魄。


    房內,蔡琰隻覺如釋重負,好像沒有聽明白老人言語裏的惋惜。


    ——————


    夜晚再長,總有天亮之時,襄城城內,硝煙彌漫,屍橫遍野,殘旗斷矛橫七豎八地散亂在大街上與各個角落,顯示著之前戰況的慘烈。一隊隊渾身浴血的士兵在伍長、什長的帶領指揮下清掃著戰場,有的人在攙扶傷兵前往兵營救治,有的拖著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家兄弟的屍體前往城外埋葬之處,有的則拿著木盆之類的東西盛水開始衝洗街道,殷紅的血跡在水的衝刷下漸漸變得淡了起來,仿佛洗盡鉛華,洗去塵世的的喧囂與繁蕪,仿若此地沒有煩擾與紛爭。


    做完這些事情後,士兵們開始迴到臨時駐紮的營地休息,隻是他們都或多或少地會下意識往中軍營帳望去,眼神裏的神情有些複雜,除了先前的歎服之色外,那裏麵還隱隱夾有些震撼以及畏懼……他們之中許多人先前都看到了他的出手,精準而狠辣,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留情,與少年俊美溫和的外表有著極大的反差,誰若是敢小瞧了他,那便隻能做那槍下亡魂。


    “主公,據初步統計,此次夜襲,我方傷亡二百二十人,斬殺賊寇約有兩千餘人,俘虜約有六千人左右,其餘的都給逃跑了。末將無能,未能擒住卜已。”


    “無妨。對方人多勢眾,我們不過是占得了天時之利僥幸取下襄城,這場大戰對於我們來說,這已算是極為難得的一場大勝仗了。”


    “對了,稍後還要勞煩仲業將我方戰亡的將士們名字一一登記造冊,待他日迴師後再好生厚待優撫他們的家屬,此事還請仲業記念在心。”


    “主公放心!”


    大帳之中,劉修一手在竹箋上忙著寫著些什麽,一邊聽著文聘匯報此次的戰況,偶然會抬起頭來,瞧一眼文聘。


    片刻之後,一襲青衫出現在營帳外,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雙指彎曲掀起葦布一角,三步作兩步跨入到了營帳之內。


    劉修起身笑著道:“奉孝,你來啦。”


    郭嘉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摘下腰間那隻有些破舊的酒葫蘆,拔去酒塞,營帳之內頓時溢滿了酒香。他仰頭喝了一口已剩不多的鵝黃酒,隨後才擦去酒漬抖了抖衣袖,笑道:“這一仗打得還不錯,當浮一大白。剛好嘉先前撫慰百姓之時,有酒樓好心老板逮著嘉非要送些酒水,不要還不放嘉離去,因此我便讓他托人送了好些壇來著,少時可拿出來犒賞一下眾將士。對了,你等下還是差人去把賬錢給付了吧,也不多,不過百兩而已,相信這點對劉大人來說不是難事。”


    饒是以文聘這般沉穩內斂的性子,都忍不住瞥了一眼郭嘉,內心深處朝他已是豎起了大大的拇指。


    劉修麵帶微笑點了點頭,雙手攏袖,“還是奉孝想得周全。稍微我便讓人去付了酒錢,今晚讓大家夥兒飽餐一頓。”


    “果然,論手腕大氣還得是皇室之人呐。如今襄城既然已下,那擒獲的大批俘虜以及下一步打算,季緒還當早做謀劃才是。”郭嘉淡淡瞥了一眼他微轉過來的側臉,輕輕笑著道,那笑裏似乎透著某種道不明的情緒。


    劉修哂然一笑,嘴唇邊一抹弧度輕輕勾起,低聲歎道:“修手底下不過千餘人,先前一戰已損失兩百餘人,眼下襄城雖下,但降敵足有六千之眾,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不如奉孝教我可好?”


    “嗬,易也,不若全部坑殺了好了。”郭嘉輕描淡寫地說道,眼眸深處的目光微閃。


    劉修吃了癟,不由輕輕地笑了笑,手搖指向他,“奉孝啊奉孝,卻是什麽也瞞不過你。我欲挑其中勇猛精銳者予以收編,其餘者則留在襄城之內耕作以贖罪,奉孝以為如何?”


    “將軍之意,甚為讚同。若是遣散還家,他們免不了另尋一處重新當賊兵,若是盡數坑殺,則不利於將軍之聲譽。隻是如此一來,待離去之時將軍還需留下一支兵馬鎮守城池,如此才好。”郭嘉眉宇低垂,眸光之中笑意更深。


    劉修目光灼灼看向他,輕聲答道:“不錯,正有此意。待此間事了,我們便快馬加鞭趕往潁川。”


    十日後。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天鉛色的天幕,落在了一片蒼茫的大地之上,有鮮嫩綠芽悄然破土而出。


    官道上,一陣陣鐵蹄震顫大地。不下千餘鐵騎如一線浪潮鋪天蓋地奔向潁川長社。


    “奉孝,你說皇甫中郎將與波才久戰相持,是那波才手段了得還是皇甫嵩故意為之?”劉修望了一眼旁邊策馬而行的郭嘉。


    “嘉聞皇甫嵩此人年少時一直跟隨在他的叔叔皇甫規帳下,學習弓馬,有謀略有膽識,建功頗多。波才便是有些能耐,恐亦非皇甫嵩的對手,難以造成當下之困局,這其中或是因為軍中多有掣肘之故,使得他不得已而穩之。具體為何,你我見了麵自見分曉。”郭嘉淡淡一笑。


    馬背上的劉修哂然一笑,眯起他那好看的鳳眼,輕聲道:“也是,此時想再多也無濟於事。”


    劉修驟然勒馬,猛然抬頭一瞥而去。


    有風塵仆仆的幾十騎在三十米外一線排開,剛好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那人穿著劣質補巴多次的粗麻大衣,胯下高頭駿馬,一手提一杆五虎斷魂槍,一手提著一個圓的黑色包裹,隱隱滲有鮮紅之色。


    劉修收迴視線,迴顧左右道:“怎麽說?”


    文聘當即持槊拍馬而出,大聲喝道:“來著何人?意欲何為?”


    “敢問前方可是大破襄城的劉修少將軍所率之兵馬?”對方並未迴答問話,反而壯起膽子反問道。


    文聘眉頭皺了皺,沉聲道:“正是北軍中候劉表之子劉修之軍。你等待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為首那人緩緩催馬向前,待得雙方距離僅有十米之時,翻身下馬,大踏步又往前走了三四米,將手中包裹扔到了文聘馬前,持槍單膝跪地,沉聲說道:“某特持誠意前來投奔!”


    文聘一槊挑起地上的包裹,打開一看,卻是一顆怒目圓睜死不瞑目血淋淋的人頭,不是此前逃跑的卜已又是何人!


    卜已的武藝雖然算不得頂尖,但好歹也是波才帳下第一猛將,手腳功夫自己是親自見識過的,終究還算是說得過去的,能夠取他項上人頭者,看來武藝也定然非凡。郭嘉望了一眼旁邊的劉修,後者會心一笑。劉修下馬快步走到那人麵前,將他輕輕扶起,邊打量邊笑問道:“我便是劉修劉季緒,還不知猛士名諱?”


    男子快速地抬起來頭,隻見眼前的中年男子他看起來三十多歲,體型粗壯,八尺開外,相貌倒是生得一般,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下麵一對虎目,炯炯有神。雖說這人穿著較為普通,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莽漢農民,但他身上卻十分難得地流露出與其穿著不相符合的儒雅之氣。


    倒是怪哉。


    男子掙開劉修扶著的手,退後幾步,有些激動地抱拳微笑道:“在下乃河間鄚人,姓張名合,字儁乂。現朝廷正在征兵剿賊,某募集了鄉勇三十餘人本欲前往潁川投奔皇甫嵩將軍,途中碰巧遇到了逃亡的卜已,將他順手宰了,打聽到將軍一夜大破襄城的事跡後,心生仰慕,便改道而行,來此投奔將軍與之同行。”


    劉修的眼裏迸發著掩飾不住的濃濃笑意和意料之外的訝異。他壓抑住內心的激動,上前狠狠拍了拍張合的肩膀,驚喜笑道:“今日能得儁乂之助,何其幸哉!”


    張合見劉修喜形於色,沒有絲毫的皇親貴族的那種高高在上之態,待自己十分真誠,他的心底也十分高興,先前的一絲擔憂警惕也終於落下,當即趕緊笑著迴道:“某粗鄙之軀,自此甘願為主公赴湯蹈火!”


    “好好好,走,儁乂,修為你引薦幾人認識。”劉修一邊與張合執手並肩而行,一邊笑著向郭嘉文聘等人招了招手。


    文聘微笑著抱拳點了點頭以示歡迎。


    張合眼神熠熠生輝。


    遠處馭馬靠近的郭嘉嘴角悄悄翹起,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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