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觚棱轉夕暉


    飄來一葉墜衣裳


    出門塵漲如黃霧


    始覺身從天上歸。


    且說秦占駕著車出來沿著來時的路去接九皋他們,趕路行程口渴,到一山澗邊,聽見轟鳴聲中,見一飛湍瀑布懸空而落。連忙停車下馬去捧水喝。幾片樹葉隨風飄舞墜落潭中,他順手拾起一片樹葉勺了水咕咕飲著。正是午後,斜陽映照,於是坐在水潭邊的一塊石頭上準備休息一會兒再趕路,心裏想著九皋第一次到這偏遠的地方來,道路不熟,生怕他迷路。正在此時,聽見前麵有馬蹄的匆忙聲,欣喜,站起身來眺望;果然見前麵不遠處驛道上有馬車往這邊行駛而來,馬車還未來得及停穩,隻見九皋掀了車簾露出大半個頭來,發出爽朗的大笑聲,令秦占又驚又喜。


    一行人一起迴到衙府。劉秀子見到九皋及枚皋自是歡悅。又聽枚皋的父親才去逝了,大家重設靈堂掛孝,那枚皋唿天搶地大哭一場。


    秦占與劉秀子又騰出兩間房子讓九皋他們暫住,並帶著他們一起去到街尾的地方,介紹說準備在這裏開建書院的計劃,大家準備共同努力。想讓這荒涼的地方變成人間煙火地兒。大家心情皆好,特別是九皋心緒萬千,當即作詩誦道:


    荷盡已無擎雨蓋


    菊殘猶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須記


    最是橙黃橘綠時


    那枚皋誦讀道:


    荻原又遇露水濃


    千山萬水奈何誰。


    於是一行人又走到鎮上,四周雖是荒寂簡陋,連那圍牆也是破壁斷垣,一條橫豎不到兩裏的地方,灰暗的屋簷下幾間同樣灰暗的鋪子,一個肉鋪,一個打鐵的鋪子。那肉案上幾塊血肉模糊的豬肉,嗡嗡的蒼蠅亂飛著。旁邊的鐵匠是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正在使勁的敲打著被燒得火紅的鋤具。汗流浹背的樣子。再往上望著是幾個破舊的木板窗戶,上麵被風吹起在頭頂上搖晃的婦女的衫裙。九皋一陣搖頭歎息道:“這也太窮了。”“那不就是嗎,我們到達這裏時,那衙門四周也是茅草叢生,現在的住房還是我與秀子一起找了人才搭建的。聽當地人說從前這裏也是有很多人居住著,幾場大災之後,老百姓紛紛逃離了的。”秦占說。


    待到傍晚,一行人才迴到住地。連更連夜地討論起建設書院的事情,大家滔滔不絕地議論後,縣令秦占親自去執行。


    第二日,便找了村民去那沼澤地挖土平地。又發布告示,但凡有迴鄉的人家一律發錢自己建房開荒,所有自得。一時間這窮鄉僻地逐步煙火旺盛起來。


    卻說在這地方,有戶人家,是當地唯一一家的有錢的財主姓管,這裏的山林土地皆是他家的,鎮上的鋪子門市也是。他家呢隻管收租子坐享其成地生活,但是他扣門而吝嗇到了什麽地步呢,除了自己的生活非常節省以外,家裏人也是,如果是一床被子他要用到補丁重補丁。他的扣門與吝嗇克死了自己的三任妻子及不計其數的子女。如今年邁,家裏隻有一個女兒,是他六十多歲時娶了十八歲的個女子生的,那女子產後失血過多去世。這個孩子應該算是命大,因為財主年邁無力養育,於是才請了奶媽把養大的。這女孩正十七歲,那財主老得動彈不得的時候,告訴女兒說:“家裏莊園裏的地下是管家祖上積德行善自己積攢的銀子。”說完之後便撒手人寰了。這女子名叫管艮,生得姿容雅麗俊美,光豔無比,很是可愛,走路給人以飄逸靈動的感覺。見到新來的縣令慈善為民。便親自來縣府告訴秦占說願意將自家的莊園用作書院,見這女子如此可愛而豪爽,便與兩皋一起去她家看看。院子寬闊,濃蔭蔽日,顯得格外空曠。正是初春的傍晚,夜色漸濃。想這女弟子年紀輕輕的獨自生活在這麽大一座院子裏實在是不太合適。再說那莊園房間眾多,高低錯落在一片空地上。說秦占與兩皋一路到了莊園,下來馬車,進入園內,仿佛轉瞬即到另一天地,從前隻知道這地方窮泊荒蕪,沒想到竟然有這麽一個令人大開眼界的地方。秦占想著,一起前行。莊園仿佛在一片僻靜的林間,背後靠山,那門庭並不高大繁華,隻是一片低矮的籬笆牆中兩扇長方形的木門,一切顯得過於的簡單與質樸。可是裏麵卻是古木森森,藤蔓纏繞,流水潺潺。雖是午後,斜陽下,林間一片廣闊灰色的房屋若隱若現的。青石鋪路,蜿蜒曲折。


    隨著幾人走進去,見到一白牆黑瓦的院子,裏麵幾層台階,各處都是房子。木窗木門雖說簡樸且幹淨整潔。當即決定接受。又見到管艮孤單可憐,便讓她留在這書院做個女管事。


    狂花頃刻香


    晚蝶纏綿意


    遊子不堪聞


    正是衷腸事


    第二日,天空晴朗。開始搬家,秦占將家搬出了衙門。住進了管家的莊園裏。那莊園除了住宅之外,大半的地方用著書院。


    留春不住,費盡鶯兒語。滿地殘紅宮錦汙,昨夜南園風雨。小憐初上琵琶,曉來思繞天涯。不肯畫堂朱戶,春風自在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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