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九皋與枚韻夫妻倆感情至深,唧唧我我,纏纏綿綿,如漆似膠,形影不離。那九皋到底是個男人中的情聖,銅山中雖是美女如雲,他對枚韻卻情有獨鍾。


    秋日,是夜雨聲淅瀝,二人在湖中亭子間撫琴賞荷,九皋讀著自己的詞作:


    風迴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憑闌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麵冰初解。燭明香暗畫樓深,不寐倦長更,披衣出戶行。月寒秋竹冷,風切夜窗聲。


    這九皋不單熱戀妻子的美貌,且與她有一致的爰好,心心相印,雖是他身邊的侍女也都是國內羅致而來的絕色女子,可是她們的才華遠不及枚韻。九皋又是滿腹詩書,對身邊的侍女從來不屑。如果說深情與專一在這樣的家裏也是世間少有的。二人無論是到何處都是相伴而往。相處時也是不拘泥繁雜的禮儀。每有心事,相互傾吐毫無保留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二人時常因枚韻思念兄弟平空的生出許多悲哀。


    再說這枚皋混雜在滾滾紅塵的硝煙之中隨著喧囂湧擠的人流逃躥,又遇上船被風浪打翻,下了船一看,才知道自己己經遠離皇城,到了風沙茫茫的塞外。天寒地凍,饑餓難耐,站在那裏,迴想起先是自己的母親被人群衝散,墜落而亡。隨後他父親又不見了蹤影。姐姐枚韻也不知去向。自己想要迴梁地誰知道糊裏糊塗地搭了船飄到了這裏。此時隻剩下他自己孤獨地杵在莽荒之地。


    原來枚皋是錯上的船,當時的朝廷為了將叛軍趕盡殺絕,除了追殺之外,又備用了些船隻將這些被追殺的叛軍及家屬到塞外讓其自生自滅。這些叛軍的官員及家屬所攜帶的真金白銀年輕女子自然是在沿途被搶劫一空。因為長途跋涉,饑餓恐懼這枚皋暈倒在地上。


    第二日,一陣涼風把他吹醒。隨著他來到一荒野之處,有兩間被人棄了茅屋住了下來。


    之前這地兒人煙稀少得可憐,十裏八地看不見一兩戶人家,但是因為這些從前皇城裏的流離失所人們的到來,逐漸形成了村落。


    這枚皋原本也是博學多才,於是一邊親自將茅屋修繕一番,還開出一個院子,開始教學來。也有方圓幾十裏的人家將小孩送來讀書識字。


    正值深秋,一日黃昏,涼風習習。枚皋人坐在屋簷下,一張小方桌上放著一碗地瓜,津津有味地啃著,遠處落日餘暉映照,想到自己的唯一的親人姐姐枚韻,不知是否還在人世。又想到好友九皋,似有些感傷,可惜自己沒有多餘的錢可以離開此地去尋找他們。


    雖說時光流逝,這枚皋自被流落到這僻靜的他鄉己經幾年,教書授學也是可以糊口度日的。又知道朝廷仍在消滅叛軍,還是不敢迴去故鄉那邊,怕朝廷隨時去那裏捉拿自己。必竟自己是叛臣之後。


    一日,風和日麗的天氣,這地方有片山巒正是疊翠的時節。枚皋住在山麓下,便去踏青。走至山中,樹木蔥蔥鬱鬱,花團錦簇、流水潺潺。忽見一園子,其間琴聲雋永悠揚,心裏想到:這高宅大院裏竟有人撫琴彈出如此美妙的音樂。沿著圍牆一邊走著情不自禁地誦讀道:


    春山暖日和風,闌幹樓閣簾櫳,楊柳秋千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走到仿佛園子的後門,好奇心趨使下他索性爬上一棵圍牆邊的樹俯身在牆頭往裏看。隻見一個像是小書童從室內出來,四下裏瞧著。又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是什麽人到我們家園子裏吟詩啊!”音色清脆珠潤,也從室內走出來。這女子身形若柳,眉眼秀麗,膚白如雪。這枚皋對這女子一見鍾情。不覺吟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


    此時的枚皋已年近十七歲,長得膚白麵美。


    正在此時,天空忽然下起雨來,


    卻說這園子裏的小姐,姓蕃名蕃薔,是這地方少有的一個財主富家的千金。這財主叫蕃元,早年也做過幾年地方小官,可惜朝裏無人,迴到這故地做起商賈。慢慢發了財。那山上山下的園林土地原本就是他們家的產業。夫人早年去世,也無心再娶獨自帶著女兒一起過日子。年紀差不多五旬的樣子。誰曾想到己近暮年的人忽然有了官運,朝廷尋才竟描上他呢?因為有錢攀上一個京城的官員,非要召他重迴仕途,到京城任命述職。


    這個蕃元,可謂是花了重金,續到一個五品文官。他先去元朝廷疏通也好,觀察也好,準備一切穩定下來,穿著朝服再迴來接女兒前去都城那邊生活。這不,他才離開家不到幾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鄧通史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鄧成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鄧成渝並收藏鄧通史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