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忙著抽取第一批試訓人員,忙到淩晨三點才得以休息。


    第二天又因為軍營中的起床號哨,一大早七點多就起床,接著又是忙活點名,再吃過早飯,前前後後花了大概四五個小時。


    因此,在進了帳篷後,叢聿抱著:“反正現在離下午一點半的試訓時間還早,不如補個迴籠覺”的想法直接補了個迴籠覺。


    “哎喲,看我這腸胃,以後還是吃些完全熟透的食物比較好,半生半熟的差點被我送走。”


    李九在蹲了一個多小時的茅房後,哼哼唧唧的迴到工作崗位。


    王三看見李九終於迴歸,趕緊說道:“九哥,剛才叢參謀讓我告訴你,等你迴來後就去帳內找他,叢參謀說他有事找你。”


    王三提醒過後,李九便休息都忘了休息,直接邁著蹲麻的雙腿進了叢聿的行軍帳。


    一進帳內,李九看著大帳桌前的一道趴伏著的人影喊道:“屬下李九,拜見叢參謀。”


    “......”


    “......”


    低著頭弓著腰,雙手向前伸直抱拳,李九的拜見造型十分標準。


    一分鍾,兩分鍾,保持著標準拜見造型的李九感覺自己的腰都快彎定型了,卻遲遲得不到叢聿的迴答。


    於是為了避免自己變成一個廠字,李九鼓起勇氣,抬起頭直起腰,向著叢聿所坐的方向望去。


    “......”


    李九很無語,也很尷尬,但其實他更多的是慶幸。


    李九無語的是因為他發現叢聿原來是趴在桌上睡覺;尷尬的是他剛才竟然沒發現,還在那裏擺了半天的標準拜見造型;最後他慶幸的是還好自己沒把叢聿吵醒,否則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場能有多慘。


    “啊~嗯?李九你來啦,等久了吧?”


    李九還在暗自慶幸中,結果叢聿卻很不合時宜的醒了過來。


    被嚇了一跳,猶如驚弓之鳥的李九慌忙道:“不久不久,屬下見叢參謀你在休息,所以沒敢打擾,剛才聽王三說大人您找我有事,不知所為何事?若是屬下力所能及的話,絕對竭力而為。”


    李九是個說話藝術大師,他的馬屁就像彩虹一般七彩斑斕。


    不過叢聿也不是什麽好鳥,麵對李九的彩虹屁式的話語,他隻是淡淡的道:“嗯,走吧,現在帶我去你們步營二部一隊四組,我要去找一個人。”


    “好的,叢參謀,請~咱們邊走邊聊。”


    叢聿要去步兵部隊,李九這個出身步營的老兵油子,自然而然的就當起了向導。


    一路上在李九這個馬屁精的陪伴下,兩人有說有笑的,很快就到了步營。


    到了步營外,李九便給叢聿介紹道:“叢參謀,從這裏進去就是我們步兵的大本營了,整個步營共有二十部,每部一千五百人,每部下麵還有十個小隊,每隊一百五十人,每隊下麵又有十個組,每組十五人。我和洪哥都在四組。就在那兒前麵不遠。”


    李九說著,還向前用手指了指,給叢聿指明方向。


    “步營這麽多人啊,嘖嘖,陸家軍一大半都是你們步營的人咯~”


    聽見李九的介紹,叢聿略微有些驚訝。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個年代馬匹屬於稀有品,至少在南巒國就沒有地盤和環境可以適合大規模養殖。


    所以大部分的兵力都是以步兵為主。


    “是啊,別說這都城附近的陸家軍了,其實還有幾家軍隊大都是以步兵為主,弓兵為輔。叢參謀,咱們到了,這裏就是一隊四組。”


    話沒聊幾句,於洪的所在地就到了。


    “唿~”


    做了一個深唿吸,站在一隊四組帳前的叢聿才開口道:“走吧,咱們進去。”


    “喲,九哥,今天不是替那瘟神叢聿叢參謀站崗麽?你怎麽那麽早就迴來了,莫非你也被他罵跑了不成?哈哈哈。”


    李九剛掀開簾子,同組的一名戰友看見李九,便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聽見同組戰友的玩笑話,李九頓時擠眉弄眼道:“什麽瘟神不瘟神的,你小子可不要亂說,叢參謀為人很好的。”


    李九擠眉弄眼的幅度實在是太大,就算青光眼、白內障也能看出什麽不對。


    特別了解自己的戰友脾性如何的老兵油子們,看見李九那怪模怪樣的表情,也立刻領悟過來。


    其中剛才那名拿叢聿開玩笑的大頭兵更是連忙道:“老九,你這才去當了叢參謀半天的守備,現在就這樣護著他了?嘿嘿,開個玩笑,我哪裏敢說叢參謀不好,我是嫉妒又佩服,嫉妒他年少有為,佩服他初來乍到、雷厲風行,昨天到,今天就開始操訓,唉,真是厲害啊~”


    這名大頭兵說話時表情還非常的羨慕加崇拜,好像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身在李九後麵的叢聿聽見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別提心裏有多惡心了。


    為防止他們兩個越說越離譜,叢聿趕緊道:“行了,大家又都不是傻得,你們兩個說幾句就得了。”


    “哎哎!”


    “收到收到。”


    李九和那名老兵油子見自己被叢聿揭穿,也沒有臉紅,也沒有不好意思,隻是淡淡的應和著叢聿的話語。


    “於大哥,好久不見啊!”


    打發完李九和那個不知名的老兵油子,叢聿便一眼就瞧見了正在床邊擦拭馬刀的於洪。


    於洪聽見叢聿叫自己,便停下了手中擦拭馬刀的動作後將馬刀放下,從床邊站起,緩緩的,邊向著叢聿走來,邊說道:“哈哈,叢小兄弟,你也好久不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叢小兄弟,你給我的驚喜真是一次比一次大啊,哈哈哈~”


    “嘿嘿嘿,運氣好運氣好!於大哥,你怎麽跑到陸家軍來了?”


    叢聿敷衍的蓋過於洪的驚異,主動問起了於洪怎麽會出現在陸家軍營裏。


    已經走到叢聿近前的於洪隻是笑了笑道:“那日你給肖府建議了那提高效率的辦法後,肖府建造的豐登廟宇進度大漲,可謂是一日十變,而且對於人力的要求也降低了,所以我覺得與其被別人開除,不如我自己先走人......”


    於洪說著頓了頓,伸出右手摸著自己腰間的一柄小鏽刀繼續道:“向肖家結算工錢請辭後,我便看見了李紮在帶領十來個兵士入城采購,當時我就知道,一定是陸帥帶兵迴王城了,接著往昔的交情,我向李紮打聽了一下,結果證實我猜的果然沒錯。後來我又在李紮口中得知,陸家軍最近又要擴充兵力,目前正在招人,所以我就自告奮勇參與了選拔,再後來我就入了陸家軍,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哦?於大哥你和李紮還有交情?而且,你如果想入軍隊,還需要向李紮那個小屁孩托關係麽?以你武狀元的身份還當什麽兵啊,直接當將軍不是綽綽有餘?”


    叢聿有點沒懂於洪的操作,他想不通於洪貴為武狀元,為何還跑到陸家軍中當什麽大頭兵啊。


    “嗬嗬,我此次入兵營就是為了重新開始,既然是重新開始,那當然就要從頭再來,所以我打算隱去自己從前的一切,換個名字和身份再開始。”


    於洪原來參軍是為了重新開始。


    聽見這個答案,叢聿倒是鬆了口氣,而且還挺開心的道:“原來如此啊,可是於大哥,這件事你可千萬要囑咐李紮,省的那小子走漏了風聲。”


    “這我知道的,李紮這小子,如果你不叮囑一番,估計要不了幾日,我在陸家軍當大頭兵的新聞就人盡皆知了,不過你要是特意叮囑後,李紮卻也是嘴最嚴實的,哈哈哈。”


    於洪說的沒錯,李紮那個混世魔王就是這個尿性,最能放大新聞,也最能守住秘密,可以說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不過,其實李紮這樣的原因很好理解。一是因為他心思單純善良,又莽撞,屬於大大咧咧型,所以如果他知道昔日已經消失於世的武狀元要加入自己的部隊,那他還不得到處宣揚?二是因為他一向耿直不屈,雖然莽撞卻很講義氣,所以一般你讓他守秘密,他是嘴巴最嚴的那個。


    “是啊,混世魔...呃,李紮確實是個嘴巴嚴實的人。”


    叢聿點了點頭,很讚同於洪的看法,然後又繼續道:“於大哥,那你真就打算一直待在陸家軍了?”


    “暫時吧,反正趁著陸帥和丁相還沒發現之前,我就打算待在這裏,至於他倆發現以後如何,我現在還沒有做好決定。不過我想...應該也不會繼續留在軍中了吧......”


    於洪說完話,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於洪是習武出道,靠著武狀元身份任了大梁太守,總管大梁一帶的各種政務,以及軍事。


    大梁城是邊疆要塞不假,不過卻是一個地盤超級大,人品非常多的邊塞之城,足以媲美涼州、薩州、木州等州。


    可以說南巒國的國王將於洪派往大梁,就是對他的一種賞賜。一種考驗。


    “我於洪當日受了皇恩,然後因為那場天災人禍,又自行銷聲匿跡,我...我心中有愧於丁相,有愧於王上。”


    於洪很是自責十年前自己的決定。


    叢聿見於洪有些落寞,於是趕緊開口安慰道:“於大哥,人生在世,孰能無錯?知錯能改,就是善莫大焉,你不必這樣自責,我相信如果丁相和王上知道你還活著,估計隻會開心,不會怪罪與你。”


    對於叢聿的安慰,於洪卻是消極萬分的迴道:“他倆開心又怎樣,怪罪也如何。大梁城的罪孽,那萬千的亡魂,我此生都難以救贖。”


    看見於洪又開始鑽牛角尖,再將往事歸咎於自己,叢聿登時就來了火氣道:“是是是,你的錯,可不都是你的錯麽!你於洪多牛逼啊,南巒國開國以來的第四個武狀元,多威風啊,可以唿風喚雨,震天懾地,還能控製天災人禍,所以大梁城的事都怪你,行了吧!”


    叢聿真的很生氣,他感覺於洪就是一個天元世界版的白蓮花!玻璃心!


    於洪本來很憂鬱,很惆悵~結果被叢聿這一頓罵,整個人都傻了。


    至少在他於洪的印象中叢聿一直都是一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見誰都是哈哈哈的一個人。


    於洪是萬萬沒想到,今天叢聿會諷刺他,於是於洪有些呆逼的道:“叢小兄弟...哦,是叢參謀,不知你如此嘲諷我於某人,可是覺得我小題大做,無病呻吟不成?”


    被叢聿一頓嘲諷,於洪也是很生氣。


    所以於洪幹脆就和叢聿拉開了距離,撇清了之前的交情。


    “果然是個小題大做之人,十年前的天災人禍,竟然還耿耿於懷,不肯釋懷,還好哦,還好你離開朝堂,否則不知是個怎樣小肚雞腸之人。哼。”


    叢聿才不管於洪和自己撇不撇清關係,也懶得理於洪高不高興,直接又嘲諷了兩句。


    於洪初時氣,不過短短分鍾內他又醒悟了過來。


    於洪意識到叢聿是在激他,是想讓他向前看,忘掉那些自己無能為力,也無法可以改變的事情。


    “或許......是我錯了吧。”


    於洪喃喃說了一句。


    “嗯?”


    聽見本來不為所動的於洪居然變了口風,叢聿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的道:“於大哥,你剛才說什麽?”


    “嗬嗬,我說謝謝你。”


    於洪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叢聿見狀,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而是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於洪說道:“於大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於洪好奇問道:“故事?你給我講什麽故事?”


    叢聿咬牙切齒。仿佛要將牙齒咬碎了一般說道:“嗬嗬,一件令人發指的故事。”


    “在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遠到我永遠都無法抵達。那個地方名叫進南。”叢聿說完講故事後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進南,是一座文化底蘊深厚,曆史悠久的城市。在那個遙遠到不能抵達地方,它可以說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重要的文化樞紐。”


    “然而,在某一天,一群麵目猙獰,頭生怪角,腳底板生瘡的邪惡之物卻突然出現在了進南這座城市裏麵。”


    “這些邪惡的東西,一來到進南城。便關上城門不準出去,然後開始無惡不作,喪天良之事做盡,就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原本百萬人的進南城,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就被禍害死了一大半。”


    “後來,這些邪惡非人之物被一群叫做華夏好男兒的英雄給趕跑了,至此進南城內發生的事情才被人得以知曉。”


    “但是這些沒娘生沒爹養的邪惡雜碎,居然說他們並沒有對進南城內的百姓做過任何一件非人之事,也沒有禍害過任何一個進南城百姓。”


    “於大哥,你說換作你是進南城的太守,你會怎麽辦?”


    說了這老些,叢聿才停下,看著於洪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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