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雨細,燕風斜。春悄謝娘家。一重簾外即天涯,何必暮雲遮?


    釧金寒,釵玉冷。薄醉欲成還醒。一春梳洗不簪花,辜負幾韶華。”(注1)


    此詞在那硬茬的口中緩緩而出,不帶一絲考慮,好似早有準備一般。


    而此詞一出,樓下眾人便是細細品讀著,少頃便有好事者大聲唿喊道。


    “好,公子好文采!”


    “這公子此詞要是為我做的該有多好啊,就算以後讓我倒貼我也願意啊!”


    樓下的眾人叫好聲那是不絕於耳,而此時樓上的幾人聽了此詞之後,也是暗自點頭,尤其是那文摘閣的三老更是拿起筆來,記了下來。


    “怎麽樣,幻蝶姑娘對此詞可還滿意?”


    “確實不錯,看不出你還有些斤兩啊”那夢幻還未說話,卻是旁邊的齊公子接過了話。


    “這位公子是?”那硬茬見了齊公子站在幻蝶旁邊,麵目頓時一振,而後開口假意問道。


    “哦,這位是我們隴月城有名的齊公子,來齊公子我給你引薦一下”這話卻是齊公子身後好事的肥胖老鴇所說。


    而此時齊公子身後的那位保護者卻是上下打量著這邊的硬茬,麵上剛露出少許疑惑,卻是又聽齊公子說道。


    “好啊,我就喜歡結交你這樣有才氣的朋友”那齊公子說著便欲走過去,剛踏出一步,身後的那一位保護者卻是附耳對著齊公子說著些什麽。


    那齊公子聽後麵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而後便又改口說道。


    “等會吧,那徐易不是還未做出來嗎,事先說好哦,本公子一向隻結識勝者哦”那齊公子笑著,像似開著玩笑般的說道。


    話說齊公子一眾是有說有笑,可徐易旁邊的廖春生和任青雲可是一臉著急的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徐易。


    至於任青雲和廖春生為何這般著急,還不是因為要是徐易這次在輸給這硬茬,那他們四人的臉可就沒地方在這望月樓擱了。


    良久。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下來吧,換我上去,我也想近距離的接觸一下幻蝶姑娘”


    “下來吧!”


    “下來吧!”


    樓下的眾人見徐易良久都沒做出來,便起哄般的說道,麵對眾人的起哄,那任青雲和廖春生臉色更是難堪了,以至於任青雲都開口提醒到。


    “徐兄快啊!我們翠樓四子的臉就看你了”


    其實徐易思考這麽久,是在想到底是挑一篇小學詩詞來打敗他呢,還是初中的呢,此時麵對眾人的起哄,隨即也不再思索了,咳嗽了一聲,四下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後站在天井旁,對著樓下眾人緩緩的吟道。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


    過春風十裏,盡薺麥青青。


    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


    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


    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


    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注2)


    一首詩詞在徐易口中沉鬱頓挫之間緩緩道來。


    至最後,良久良久,四下無聲,不過此時無聲勝有聲,一股不可言明的情緒在整個望月樓中散布著。


    “鐺”


    首先是一道物體落地的聲響首先打破的沉默,尋聲望去,卻是見那方才正要拿筆記錄那硬茬詩詞的一老,因為聽了徐易此詞,一臉呆滯,以至於把筆都落了下。


    至此又是一陣沉默,此時沒有人在叫好,也沒有人在叫差,都是沉入了此詞之中,難以自拔。


    首先打破沉默的還是那文摘閣的其中一老。


    “各位想必二位公子所做之詞,高下已分,也不必我們三人在多做什麽評價了吧”


    “當然!”


    “徐公子做的太好了,想必自能傳唱千年!”


    “徐公子太有才華了,小女子要以生相許!”


    …..


    待那文摘閣的老人說完之後,下麵又是一陣稍等,其中皆是稱讚。


    而此時那硬茬而是滿臉苦色,好比豬肝色一般,似乎此時想起了什麽,對著齊公子身旁的肥胖老鴇遞過去了一個眼色。


    那老鴇見此眉頭一橫,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趕緊說道。


    “哈哈,徐公子果真好才華,不愧是我們望月樓的四大才子啊,今日看著大家都高興,我做東,我女兒幻蝶作陪,今日好好請在場的各位喝個痛快,齊公子你覺得怎麽樣”


    那老鴇似是很高興一般,說完便征求起齊公子的意見來。


    “嘿嘿,看不出來徐易你還這般有才華,在那雜貨鋪幹活也真是埋沒你了,明日我去要給正經的差事於你”


    那齊公子根本沒有理會老鴇,對著徐易便走了過去,邊走邊這般說道,不過在走過來之時麵上露出一絲笑意,讓人摸不透。


    “多謝齊公子了”


    徐易看著齊公子臉上的那絲笑意,心裏不知怎麽的有點心寒,本想拒絕這番提議,可當下這麽多人,拒絕了怕是拂了齊公子的臉麵,以後不好行事,隻得暫時應了下來。


    而那硬茬見齊公子不僅站在離自己足有一丈遠的徐易身邊,還不曾理會老鴇,趕緊又對老鴇使了一個眼色。


    老鴇無法,隻得對著身邊那宛如一朵冰山雪蓮的幻蝶笑了笑,眨了眨眼。


    “不知齊公子喜歡喝什麽酒,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少時,那幻蝶冰靈的聲響緩緩的從那玉唇中發出,聽之使人酥麻。


    “今日看了這樣的一場曠古的文學比試,按理來說是應該慶祝慶祝的,不過方才徐易的那首詞勾起了心中的一絲感慨,今日就到這來吧,我先走了”


    那齊公子麵上的神色似乎不像作假,說完便帶頭離去,任憑那老鴇如何勸阻都是無法,隻得帶著幻蝶去送齊公子。


    不過那幻蝶離開之時,美眸看了一眼場中的徐易,眉頭微微一簇,也不知心裏在想什麽。


    “哈哈,徐兄果真好文采,佩服佩服”


    “徐兄你真是為我們四大才子漲了臉麵啊”


    那任青雲和廖春生似乎也知道齊公子的真實身份,方才齊公子在此不敢亂說話,適才走了,這才上前誇讚著徐易,不知覺之間已經把徐弟改成了徐兄。


    “哈哈,徐公子今日一詞,好詞,想必不出三日,你的這首詞定會出現在國文人的書房之上”


    …….


    而後那文摘閣的三老,上前又是一番恭維,徐易表麵上和這些人虛以委蛇了,心底卻是盼著早日迴去,因為徐易有感覺自己突破一品術士應該就是在這幾日。


    原本以為自己突破一品術士應該會在一個多月以後,也就是白鹿學院開學的那段時間,但是自己還是低估了這由七品術士凝結的墨塵珠。


    徐易和眾人交流了好一會,這才找了一個借口離去,不過正當徐易迴頭準備離去之時,卻是不經意之間憋著了那硬茬的目光。


    那目光中似乎有些兇光,使人見之發寒,徐易對此人卻是上了一些心,提醒著自己以後可得留心此人。


    就這般徐易獨自下了樓,隻見此時樓下的眾人都是投來了欽佩的目光,並很是配合的讓開了一條大道。


    徐易就這般瀟灑而去,留下一個背影給了眾人。


    注1:出自許棐的《喜遷鶯鳩雨細》


    注2:出自薑夔的《揚州慢·淮左名都》


    ps:關於上述二詞的高低之分,屬於個人愚見,不代表他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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