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黑風高的夜晚,本就讓人心懷不安,此時在遇見這琢磨不透的二人,定是麻煩,徐易不想多事,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剛易轉身,在視野的盡頭卻是又映入了一道黑影,這人身穿夜行衣,好似整個人都置於黑暗之中,不見麵容,隻有一把耀眼的銀槍置地,一路行來,帶起道道無聲的火花,煞是耀眼。


    見這人行來,果然應驗方才那人所說的話,來了兩人,一前一後來圍堵方才說話的這人。


    這三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徐易本著君子不立圍牆下的原則,雙眼極快的掃射著四周。


    這一看,卻是發現身旁的牆邊卻是有一狗洞,徐易此時也是不再顧及什麽顏麵了,立馬鑽了進去。


    其實這三人定是發現了徐易這一小廝一般的人物了的,但可能徐易實在是微不足道,或者這三人都無暇管顧徐易,才任由徐易離去。


    話說徐易剛鑽進那狗洞,卻是發現這狗洞聯通著院內的一處假山,裏麵的通道隻能由真正的狗鑽入,此時徐易隻能半臥在狗洞裏。


    不多時,牆外便傳來了道道唿嘯之聲,聽其聲好似狂風唿嘯而過,讓人站立不穩,隨後又是一轉,耳邊又傳來了滴滴細語,好似有人在耳邊呢喃,聽之使人膽戰心驚。


    就這般過了大約四五個唿吸之後,四下萬籟寂靜,徐易以為這三人已經離去,探出一個頭來觀看。


    這一看卻是發現這三人依舊立予原地,好似這三人方才一直沒動一般,不過徐易卻是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慢慢的飄散開來。


    “嗬嗬,二位為何這般呢?還是讓我過去吧,今晚你們就當沒有遇見我吧,嗬嗬”


    正當徐易皺著眉忍受著血腥味之時,那位最開始看見的缺臂之人笑了笑,好似很是隨意一般的說道。


    語罷,‘哢,哢’兩道刺耳的聲音又在這悠長的胡同中傳蕩,徐易定睛一看,卻是見圍堵缺臂之人的那二人,各自的黑劍和銀槍從中斷成兩截,方才的聲音正是武器置地發出的聲響。


    “早就聽聞‘獨手盜尊’的削金溶鐵手非同一般,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噗噗……”先出來的那位帶劍之人麵容輕鬆的說著此話,聽其聲音,這說話之人應該還很年輕,但似乎話還未說完,口中便有鮮血溢出。


    那帶刀之人似乎對此毫不在意,用手隨意擦了擦嘴,隨手就把手中的斷劍仍在一旁,左手一翻,一道似乎毫不起眼的拂塵出現在了手上。


    “看來不動點真功夫是收拾不了你了,李宵雲你看著就行了,吾一人足以!”


    這人說著此話之時,自是帶著無盡的豪情與自信,那位手拿斷槍的,被喚作李宵雲的聽了此話之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笑了笑,然後很是配合的後退了三步,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哼,不自量力的小子,見閻羅去吧”


    那位斷臂的‘獨手盜尊’話音一落,整個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隻是瞬間便出現在了手拿拂塵的青年的頭頂,一隻厚大滿是老繭的掌直接拍向拂塵青年的頭頂,隨著這一拍獨手盜尊還輕嗬道。


    “嗬!削金溶鐵手!”


    話音剛落那隻滿是老繭的手立馬變得通紅,好似剛出爐的烙鐵,就連相隔較遠的徐易都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溫度明顯有所提升。


    眼看這一掌就要把這拂塵青年活活拍死,那拂塵青年卻是輕輕一搖手裏的拂塵,一道道如同夏日夜空中的螢火,從其拂塵尖上飄散了出來,隨後嘴裏淡淡的呢喃道。


    “術.棺槨如封!”


    語罷,在這拂塵青年的前後地麵之上隨著一陣翻滾,霎然便是一道分開的棺槨立地而起,霎時便聽一聲棺材定蓋的聲響。


    “轟!”


    那獨手盜尊的削金溶鐵手拍在棺材蓋上,隻是漸起了道道花火,未成撼動其分毫,那獨手盜尊見此卻是麵色如紙,很是不好看,嘴裏還喃喃的咒罵道。


    “該死,不是聽說這宋澤和我一樣都是五階嗎?怎麽突然就能使六階的術法了,混蛋他是什麽時候突破的?”


    徐易聽聞此話之後,似乎很是好奇,卻是把頭在露出了一點,觀看四下的打鬥,要知道徐易的術道上限也就六階,而已這六階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成,說不定到死也到不了這個高度。


    而現在那位看似還很年輕的,被喚作宋澤的人已經達到了這個高度了,這不得不讓徐易萬分驚訝。


    “嗬嗬,早就聽說白鹿書院的宋澤乃是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術道天才,看看今日一見,這說法倒是貶低他了”


    那退至一旁李宵雲收起了方才的漠不關己的笑容,轉而麵色駭然卻微帶欽佩的說著此話。


    話說那獨手盜尊見自己的拿手絕技都奈何不得這宋澤,轉而起了退意,四下快速一望,立馬便確定了逃跑的方向,隨後二話不說,狂奔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那依舊立在棺材裏麵的宋澤對著卻是毫無反映,那真正逃跑的獨手盜尊見此大喜,腳下的功夫不知覺的更是快了三分。


    不過這一切都是刹那的功夫,那獨手盜尊還未離開這小巷,耳邊便傳來了道道梵音,聽之使人入迷,更甚者眼神迷離,動之艱難,此時徐易便是這種狀態。


    獨手盜尊聽了這梵音婀娜之後,便如同見了黑白雙煞來之催命一般,雙眼之中滿是驚恐,雙腿顫顫,一個不慎便癱坐在了地上,眼前所見卻不是什麽惡鬼地獄,而是一副美妙的人間仙境。


    隻見四周卻不是什麽街頭巷尾,而是置身與一處鳥語花香,幽蘭遍地的空穀之中,穀中間正有一株不大不小的,說不上名字的樹木正花開葉茂,微風絮絮,帶起片片花葉,隨穀飄揚。


    在一看,這樹下正坐著一名閉著眼,麵容消瘦,但神色平靜的一位身穿水合服的男子,這男子不是宋澤又是誰?


    這四下一切的美好好像凝固了一般,那獨手盜尊剛這般想,卻是見坐著樹下的宋澤慢慢的睜開了眼。


    這眼一睜,此間的萬物皆變,四下瞬間便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狂風肆掠,烏雲蓋頭,電閃雷鳴,更可怕的是草木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


    那獨手盜尊見了更是驚恐萬分,帶著萬分驚恐的表情說道。


    “時間恆古!你竟然悟的是這一“域”!”


    獨手盜尊說話之間,便已經白了頭,起了皺,這一下便把一個三四十歲的青壯年變成了一位白發蒼蒼,已進黃昏的老人。


    徐易和那李宵雲雖然也被拖進了這處“域”之中,但卻是沒有收到任何不適,二人都隻是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徐易那小嘴驚得都能塞下一個鵝蛋了。


    “小輩你別欺人太甚!老鼠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那宋澤聽了獨手盜尊此時的這話,似乎沒有絲毫放過此潦的意思,隨著宋澤眼中的威嚴越來越甚,那獨手盜尊蒼老的速度越來越快,此時用來遮蓋雙腿的衣物都被無情時間化為了絲絲條條。


    那雙腿更慘,原本還是有血有肉,此時被時間催得隻剩下了一張枯黃的皮包著一根白骨。


    “啊!欺人太甚”


    獨手盜尊知曉今日之事難了,仰天便是一嘯,大有豪傑末路之感,隨著這一嚎,獨手盜尊便是向後輕輕一倒,滿頭的白發隨之飛揚。


    那宋澤見了此,似乎鬆了一口氣,眼中的神色也淡了幾分,正在宋澤稍微有所放鬆之時,卻是聽李宵雲突然吼道。


    “小心有詐!”


    李宵雲的語音一落,那已經快油盡燈枯的獨手盜尊突然從懷裏摸出了什麽東西,輕輕向著宋澤一擲。


    “那是金剛寺四絕之一的‘霹靂晴空雷’,宋澤快躲!”


    那宋澤聽了李宵雲這麽一喊,立馬便是向後一跳,與身後那一棵萬古不變的樹緊靠在了一起,隨後快速的抬起了手,嘴裏低嗬道:


    “滄海做桑田,萬古隻一瞬”


    這獨手盜尊本就離宋澤不是很遠,按理來說這霹靂晴空雷隻是瞬間就應該落在宋澤身旁,但此時這顆霹靂晴空雷卻是漂浮在宋澤身前。


    不,不應該說是漂浮,而是說應該是以極慢的速度飄向宋澤,這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宋澤趕緊從懷裏拿出了兩物,一是一道金黃色的符篆,二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先是那符篆對著那顆霹靂晴空雷一貼,而後又拿起盒子一收。


    做完這些那宋澤才鬆了一口氣,也正是鬆了這一口氣,這處‘域’變得不穩定了起來,不消片刻便聽見了一道道‘哢嗤’‘哢嗤’的聲響,如同鏡片碎裂了一般。


    隨著這處‘域’的破碎,徐易便感覺到一股極其濃烈的眩暈之感席卷而來,隨後緩緩的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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