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城,相比於江寧縣,小城確實很小。城牆並不是很高大,略有破舊的城門上,‘姑蘇城’三個大字,盡顯滄桑。


    小城雖小,但也五髒俱,青石板路鋪就的小橋,下方是潺潺河道,不少的客舟在河道中行駛。一條橫貫小城東西走向的大街,被稱為姑蘇街,路上兩旁是各種商鋪、客棧。因為臨近吳郡郡城,小城倒也顯得繁華熱鬧。姑蘇客棧在小城很出名,坐落在姑蘇街的西端,往來的客商,江湖豪傑多是住在那裏。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凹凸不平的路麵,讓車廂一陣晃動。從西邊駛入姑蘇城,飛快的駛過姑蘇客棧的大門前,停也不停,一直飛馳到鎮子的另一端,在姑蘇酒樓門口,才停下來。


    姑蘇酒樓,並不如姑蘇客棧那般出名。酒樓並不是很大,也顯得有些破舊,但卻有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因為現在正值午時,酒樓中用餐的客人不少,幾乎稱得上是座無虛席。


    從車上下來一個精瘦漢子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精瘦漢子帶著小孩,大搖大擺的進了酒樓。有熟識的客人知道,這精瘦漢子正是這酒樓的掌櫃,至於他身邊的小孩,卻是沒有見過。


    “李猴子,這小孩看得倒也精明,和你長得很像,不會是你背著家裏婆娘在外麵偷生的吧?”忽然有食客打趣道。


    這句一出口,酒樓裏的眾人轟然大笑。


    “呸,這是我本家親侄子,自然與我有幾分相似。”精瘦漢子沒有生氣,反而還很得意。


    這二人正是連趕七天路,又坐了三天船,才剛進鎮子的李牧和他的二叔,別人口中的“李猴子”。


    李猴子招唿了幾位熟客一聲,便把李牧帶到酒樓後麵,來到一個偏院小院子裏。


    “阿牧,你在這屋裏好好休息一下,等外門的管事派人過來,我就叫你過去,我要先出去一下,招唿幾位熟客。”李猴子指了指後院的廂房,和藹的說道。


    說完就匆匆出了後院,向酒樓內走去。


    到門口時,他又放心不下,轉身又對著李牧叮囑:“可別亂跑啊,姑蘇城裏人太多,被走丟了,最好別出院子。”


    “嗯”


    看到李牧老實的點頭,他才真正放心的走出去。


    李牧見二叔走出去,感覺很累,坐了七天的馬車,隻覺得渾身似要散架一般,一頭倒在床上就唿唿大睡起來,竟然沒有一點小孩怕生的感覺。


    直到晚間,有小廝送來飯菜,雖然不是大魚大肉,卻很豐富,味道比之江寧縣的一品香也不遑多讓。吃完後,又有小廝進來打掃清理吃剩下的晚飯。這是,二叔才不緊不慢的走進屋來。


    “怎麽樣,飯菜可還合你口味?想家了吧?”


    “嗯,想了。”李牧顯得乖巧。


    二叔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緊接著和他聊起家常便飯,詢問這些年裏,李老爹和李老娘的身體狀況。又給李牧講了一些他外出跑商時發生的趣事,險事。漸漸的,李牧沒有了拘謹感,和二叔有說有笑起來。


    就這樣一連過去了三天。


    第四天,李牧早早的用過的晚飯,便在房間中等著二叔,聽他講講江湖上的趣事,同時等著二叔教他寫字時,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姑蘇酒樓的門口。


    這輛馬車通體漆黑如墨,駕車的馬匹是上等的青鬃馬,在馬車邊框上,插著一麵繡著“衡山”二子的小三角旗,銀字紅邊,透著一股神秘。


    經過小廝的通報,李猴子連忙拉著李牧出了酒樓,馬車上跳下一位光頭漢子,這漢子的身手,明顯不弱。


    “見過韓山師兄,沒想到今然是師兄親自前來。”李牧二叔見了光頭漢子,略有吃驚。


    “嗬嗬,李師弟過得可曾好?今年有幾名根骨不錯的弟子加入我派,為了保險起見,長老吩咐我親自去做,對了,這小孩就是你要舉薦的人?”韓山師兄笑了笑,明顯與李牧二叔關係不錯。


    “是的,這是我的本家侄子,這一路上,就煩勞師兄照顧了。”李牧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遞給了韓山。


    “嗬,你倒是挺會做人的,行了,放心吧,若是你侄子能夠進入外門,我會照顧一二的。”韓山小心的接過李牧二叔遞過來的玉石,擺擺手說道。


    “嗬,那就謝過師兄了。”李牧二叔連連謝道。


    道別了二叔,李牧懵懂的隨著韓山師兄上了馬車,一路顛簸的來到一處庭院,從馬車上下來,發現庭院中早有三個少年在院子裏等候。見了李牧,都是冷眼一瞥,也不說話,倒是對於韓山,反而顯得熱情。


    庭院上空,雲彩飄揚,一道劍光閃電般破空而來,劍光消散後,地麵上站立一白衣青年,青年目光炯炯有神,散發出飄逸不凡的氣質,他神態冰冷,目光在李牧等四少年身上一掃,尤其是在其中一個顯得機靈的少年身上看了眼,其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裝了什麽東西。迴過頭來,青年冷聲道:“姑蘇城的四個名額,就是他們?”


    韓山連忙上前,滿臉恭敬之色:“迴師兄,就是他們四人。”


    青年點頭,不耐煩的說道:“誰是王卓?”


    韓山連忙拉過一個少年說道:“師兄,他就是王卓。”


    青年深深的看了王卓一眼,麵色微緩,點頭道:“王師弟果然一表人才,難怪能被道虛師叔看中。”


    那王卓顯得很得意,倨傲的看了李牧和剩下兩名少年一眼,自傲的說道:“那是自然,本少的修仙靈根,道虛仙人可是誇獎不已。”


    青年眉頭一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似笑非笑的望了王卓一眼,袖子一卷,帶著三個少年騰雲駕霧化作長虹,瞬間消失在原地。


    韓山抬頭望了望天空,搖頭苦笑一聲。


    李牧感覺身子一輕,劇烈的罡風吹的臉上生痛,仔細一看,立刻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被夾在青年的腋下,正在空中飛快前行,地麵的姑蘇城變成一個個巴掌大的黑點,飛快的向後移動。


    就這麽一小會兒,他的眼睛就已經被風吹的通紅,眼淚嘩嘩流下。


    “你們四個不想眼睛瞎掉,就閉眼。”青年冰冷的聲音傳來。李牧內心一顫,連忙閉上雙眼,不敢再看,內心對於修仙,更加的向往了。


    時間不長,李牧能感覺到青年略有氣喘,速度也明顯降了下來,接著眼前一花,青年迅速落下,在落地的一刻,青年鬆開手臂,四個少年摔落在地。


    好在摔落的力道不重,四人連忙爬起,展現在李牧麵前的,是一處宛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正前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千岩競秀,雲霧繚繞,看不清細貌,時而傳來一兩聲獸鳴。一條扭曲的石階小徑,自山峰蜿蜒而下,宛若畫中景色,山明水秀。一種隔世之感悠然而生。


    遠遠向上看去,山峰頂端有座大殿,雖說被雲霧遮掩,但陣陣七彩光芒閃爍,讓人一看不由升起膜拜之意。


    大殿旁,一座橫生而出的長條石橋仿若彎月般,延伸至虛空雲霧之中,與另一座山峰相連。


    如此洞天福地,自然就是衡山派的山門所在,聽二叔講,衡山派是趙國為數不多的修真門派之一,五百年前曾一度統領整個趙國修真界,擁有數位元嬰期老怪,風光無限,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中間曆經數場變故,時至今日,昔日的蒼天大派,已經萎縮到隻能勉強在修真界站穩腳跟的地步。


    不過盡管如此,衡山派對於整個廣陵郡的百姓們來說,依然還是可望而不可及。


    “張師弟,這四個可是姑蘇城中選舉的少年?道虛師叔看重那位師弟何在?”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帶著一絲仙風道骨之氣,從山峰下飄然而至。


    青年臉上露出恭敬之色,伸手指了指王卓,說道:“三師兄,這四人正是姑蘇城中得到推薦的,那少年就是王師弟。”


    中年人目光一掃,在王卓的身上重點看了幾眼,含笑道:“掌門知道你修煉到了關鍵處,讓我來進行這次測試,你去修煉吧。”


    青年應諾,身體一動,順著山峰小徑,眨眼間就消失無影。


    李牧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心潮澎湃,忽感有人拉自己衣服,扭頭一看,正是那一臉機靈之色少年,少年眼中狂熱之色更濃,低聲道:“這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我蘇蟄說什麽也在被選中!”說完,他摸了摸自己衣內鼓鼓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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