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元徽,你太完美了,讓我覺得……這是褻瀆。”


    晚間同寢,他依舊為她治療。除去外衣的身體線條結實比例協調。


    他如九天神明,不染俗心。


    身姿宛如雕琢。


    麵容平靜溫醇。


    她覺得自己有如塵埃,在他麵前,有種不可褻瀆、不可侵犯的自卑之念。


    “娘娘理解的愛是什麽?”他伸手將她拉過來。


    “愛是耳鬢廝磨,你儂我儂……”


    “微臣理解的愛,是無形無相,是本心流露,它不在於兩具肉身的舉止、言詞,即使沒有一字交流,也能彼此領悟。”


    “你說的太玄了,我是俗人,就是貪戀身體的溫暖,柔軟肌膚的相互碰觸,彼此的親吻與糾纏。”


    “娘娘所言,是五感所觸,引發的身體本能反應。它有其魅力處,易惹人沉溺,可本身的目的,也是指引你,察覺內心深處,本來麵目的愛。”


    “駱元徽,你別頭頭是道地對我說教,我不聽。”


    他撫了撫她的發髻,“日後娘娘會有所感悟,現在,讓微臣帶娘娘做些該為之事。”


    方一抬首,一張放大的無瑕俊顏欺近,唇瓣上溫軟的觸碰帶著清淨氣息,一絲絲扣入心扉。


    那甜美清芬像第一次吃到他園中所種植的紅心果一般,果皮上沾染著晶瑩剔透的露水,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彌漫四溢,透出醉人的果香。


    忍不住醉在溫軟甜美的吻中,主動勾住他的頸,含住於唇畔摩挲的、比她微涼的唇瓣。


    他沒有吻技,卻叫她身子軟得一塌糊塗。


    不由自主。


    “為何、允我放縱了?駱元徽……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玷汙了他。


    一個清白之軀的修行者。


    駱傅雙手扣住楚腰,眉目微悅,仰起頭直視她道:“天珠需要陰陽之氣調和,此般不為娘娘之欲。”


    “駱元徽……”他的話使她略微驚異。


    “煉精為炁,則是上乘。”


    “什麽是、煉精為炁?”


    “普通情動、俗人之欲、乃至動物,是為繁衍所為,煉化陰陽之氣,則是為增益修行,促養天珠。此為也可為娘娘調養子宮蘊養子嗣之能。”


    “這與道家的玄素之術,很像。”


    三哥教給她的雙修雙補之法,也很類似。


    “有相似之處。”


    駱傅教給她吸收運化元陽之氣的方式,與三哥教的不太相同。


    所走的氣脈、先後順序不同。


    “駱元徽,你好厲害。”她貼在他耳邊輕輕低語,第一次由衷地、自心底裏對他感佩。


    在方縱山待了兩個月,人界已至冬序。


    這裏的時光仿佛靜佇,除了白天黑夜輪替,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周圍的景致日日如是,青植茂,花果香,雲湧雲散,一切都那麽寧靜、悠閑。


    依照駱傅教授的方法每日修煉,她感覺到心脈處微微熱流,一日日增益,讓她整個人身心充滿平靜、無畏、接納、愛意,覺得一切靜好、沒有什麽可擾亂內心。


    每日通過駱傅的蒼塵鏡看一看七哥、三哥、四哥……他們,以慰思念。


    鏡中映現的人,他們忙忙碌碌,困縛於不得不做的事務。


    從前她也置身其中,如今抽身而觀,恍如經曆一場夢。


    齊王……她看到他深夜難眠,孤身靜坐的模樣,好想去抱抱他,告訴他不必如此難。


    那一刻希望天下歸一,盛世和平。


    可是這天下共主到底該歸誰,她的心還是偏向七哥。


    那是七哥的宏願,也是她的期許。


    仇喜良說來看她,先前雙生花期日子到,他險些沒聯係上她。聽她說駱傅找到了方式,不必冒險離齊,他心中酸酸楚楚堵塞,又覺得好在她沒事,隻要她沒事,一切都好。


    陳齊的戰火止息於十一月,此次大規模的衝突讓齊國看到其他四國之合心,陳君手腕厲害,能聯合四國如此堅定團結,必須找其他方法,瓦解此聯盟。


    “紜姐姐,送你的香洛花。”


    陳紜坐在殿外看浮雲,讀駱派的典籍,還跟駱傅學了一點他們古籍中的字。


    駱妍光乘鶴而來,送她一捧潔白美麗的金蕊鮮花。


    駱妍光時常跑來,旭頂峰離浮生崖不近,可不妨礙小丫頭隔兩日就飛來。


    “最近的無相寺好熱鬧啊。”駱妍光隨手一化,虛空中出現無相寺的畫麵,有不少王族士兵駐守外圍。


    畫麵轉至內院。


    駱妍光湊在桌上托腮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很喜歡人間這些熱鬧畫麵,像看戲劇似的。


    畫麵中一位武服將領,讓陳紜覺得眼熟。


    “妍光,能看到此人長相麽?”


    畫麵是俯視角度,隻能看到頭頂。心中隱約有預感。


    “這簡單。”駱妍光食指一畫,角度切換到男子正臉。


    四哥……竟然是四哥。


    “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嗎?”


    ”陳姐姐,這位將領模樣的男人是想進方縱山可是找不到門路,無相寺住持呢又不能告訴他,因而雙方對峙。”


    “妍光是如何看出這些?”


    畫麵中聽不到他們對話,四哥也沒有做出對住持脅迫之舉。陳紜驚異於駱妍光的推斷。


    “嗯……其實這很簡單,我能感知到所有人的意識。其實我們方縱山的所有人都可以,對於靈識境界低於我們的人、乃至花鳥魚蟲,其思維所產生的波動能夠被我們讀取,自然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的意思是、我在想什麽,你也能夠知曉?”


    駱妍光搖搖頭,“陳姐姐的靈識境界並不比我低,就像駱師伯想什麽我就算耗費再大精神力也無法窺測,反而駱師伯可能輕鬆就能知道我想做什麽。”


    “靈識境界是與修行相關嗎?”


    “對呀陳姐姐。”


    想到此前,她想什麽駱傅都一清二楚,心中覺得不適。


    “駱元徽,你讓我見見四哥好不好?”


    陳紜想去見見四哥。


    無駱派之人前去接引,無人可踏進方縱山。


    而無相寺是為一道保護屏障,其曆代住持皆為駱派門人的弟子,修行根骨不足以承受方縱山靈氣洗滌,因而在無相山修行提升。可能需要好幾世的輪迴機緣,才能修得仙緣。


    “現在天珠成形關鍵期,不可離開方縱山靈氣之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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