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幽幽涼涼沁人心脾的神秘甜香。帶著木質調的厚重清冷。


    應當、是他自己調的什麽香……


    那是荼薩花之香,陳紜未曾見過,自然也難知曉。


    荼薩花生長在北寒幽深之地,常人難窺。加之帳內光線幽暗,所以她沒注意到他的床側懸掛著一枝白花。


    經由巫能保持其離土而生命延續百日不凋。


    他要用這百日,拿下臨淄。


    “沈、王爺這是何意?”


    “哦?小娘子主動跟隨本王,不是想伺候本王來的麽?”


    他拇指撫過女子柔軟絳唇,她看不透遮掩於麵具後的心思。


    “本王便如你願。”


    “王爺誤解了……”


    她坐起身,企圖逃離。手中稍一用力卻一陣劇疼。


    “可有人跟你提過,容器、玄珠……”他試探道。


    “什麽?”陳紜一時沒反應過來。


    “罷了,本王自己試。”


    說罷陳紜被他扣入身下,“小娘子乖乖的別亂動,你能少吃些苦,本王很快就好。”


    “沈琢、你、你做什麽?”她直唿其名,錯愕於這意外舉動。


    他明明、應當非是以色迷心之人。


    “小娘子身上,還被其他人下了結印?是妖是魔?”他指上靈光一一掃過女子七大竅脈,竟然喚醒雙生花的印記。


    紫色妖花豔麗綻放於丹田穴位。


    “唔你……”她隻覺身心湧出一陣莫名快意,麵色不由自主發燙,“你放開我……別碰我……”


    “嗬、小娘子的抵抗,隻叫人欲罷不能。”


    他毫無避諱將指尖由關元穴移至曲骨穴,探查到那裏混雜的情絲線。


    糾纏卻不混亂,龐雜卻根根有序。不同顏色,不同氣息,有些強烈耀眼,有些偃息稍弱,可他能感覺到,即使稍弱些的,也與她的連接很深,直入心脈,蟄伏隻待開出最甜美的殊勝情輪。


    “原來小娘子先前的情史如此豐富,真叫本王開了眼。”他語氣戲謔,又似譏諷。


    陳紜不明白他到底在摸什麽,似乎對應的都是她的脈穴。


    沒有一絲情欲挑逗,可過分曖昧緊密的姿態隻叫她想趕快逃離。


    “王爺輕薄夠了,可否放小女子離開?”她咬唇言詞冷冷。


    “小娘子還怕輕薄麽?難道不是男人都能將你壓在身下?”


    沈琢話音剛落右臉結結實實挨上一巴掌,麵具險些被她打落。


    可這一掌五分力都落在麵具上,五分疼反饋給她自己。


    加之右腕的傷,此刻更重了些。


    “夠了,本王不是要輕薄你。”


    沈琢捉住女子柔細手頸,掌心溢出柔光玄能,將她左手的傷悉數治愈。


    他能醫治皮肉傷,右腕骨傷卻隻能依靠時間長好。


    推開他,她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裳。


    這副身子確實人間尤物。


    曲線嫋娜玲瓏有致,那張臉蛋也為此間盛顏。怪不得有資格成為玄珠之器。


    “王爺若無吩咐,小女告退。”


    她有些慌張。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進展不能打破,今日恐無機會再下手,隻能等明日再看。


    甲縫藏好的迷藥,方才也在混亂中被打落。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


    沈琢命嬋鶯、姝媚引天象之變,下了整夜的暴雨,將沈約調來圍剿他們的精兵盡數攔截在寒石關外。


    她要抓緊找到金印的下落。


    白日趁沈琢不在,她換上士兵服飾偷偷溜入他的帳中。


    借著白日充足明亮的光線,才看清他帳中布局。


    非常講究天靈格局,濃濃撲麵而來的巫師氣息。


    唯獨床側掛著的一枝純潔幽花,於神秘暗調的房間顯得突兀。


    可仔細再看,那純潔之花白中帶綠,又似乎很符合房中格調,一種幽途末路的氣質。


    能找的地方陳紜翻了遍,床下暗閣都給她找到,卻無金印痕跡。


    難道被他帶在身上?還是在沈複那裏?


    她決心幹脆趁機沈複那裏也搜一番。


    此刻營中之人皆數去圍阻寒石關,所留兵力不多,難得的好機會。


    隻要謹慎些當無問題。


    “你小子在幹什麽?”


    陳紜正捏著鼻子在翻主帳中的床鋪可同樣有機關暗閣,被褥上汗臭混著腳臭,這男人味兒可真大,一點兒也不講究。


    聽到聲音身軀猛然一震,低頭迴身掐著嗓音道:“屬下、屬下是看老大這裏太亂,過來給您整理一番。”


    “你是哪支營的?”沈複坐下猛灌了口茶水。


    “迴老大,屬下是夥房的,兄弟們出兵辛苦,老大您也辛苦。”陳紜故意上前替他倒水,營造出一副攀附媚上的小人行徑。


    “滾滾滾!要你在這獻殷勤。”沈複顯然心情不好,懶得跟一個小人計較。


    “等等,站住!”


    陳紜快步欲退,赫然又被叫住。


    沈複看到她袖臂上的黃綢起疑,“夥房的人,怎麽戴著步兵的袖章?”


    陳紜閉目,糟了沒注意偷了一套步兵的衣服。


    拔腿就跑。


    沈複這脾氣哪兒容得宵小作亂,三步並作兩步擒住小兵。


    “說,誰派你來的?”


    臉被抬起,“原來是你這娘們!”


    “放開我!救命啊,來人啊,有人龍陽之癖啊!”


    陳紜被男人單手輕鬆夾在腋下往營帳去,拚命蹬腿掙紮。


    “住嘴!臭娘們一會兒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她這一胡嚷果然有不少士兵好奇觀望。


    “嘖嘖,老大今日是被寒石關那詭將給氣壞了吧?這麽饑不擇食?”


    “這小子身子骨這麽瘦弱,當初入營怎麽給選上的?”


    “看那白嫩小臉怕不是有心人安排,就為了今日的?”


    陳紜束著頭發又是兵裝,隔著距離那些看熱鬧的士兵不敢上前,一時倒是真將她當作了哪個營的小兵。


    “你們在這瞎看什麽熱鬧呢?”見一堆人圍聚路過的姝媚出言問道。


    士卒們一哄而散,並且嘖嘖感歎。


    姝媚朝著他們議論的方向看去,皺起眉。


    “王爺!”


    沈複被人叫住,不滿地停下來。


    姝媚才看清被他鉗住的人,還真以為這二世祖吃錯了藥要上男人,她本想加以製止,見是被擄的女子,便不再多管閑事。


    這女人反正也不是什麽善茬,不知抱著什麽目的接近她家主人呢。


    正好叫二世祖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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