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他頸窩的小女子百般嬌憐,又軟媚如水。


    一放鬆下來才發覺困倦得張不開眼。


    他伺候她脫去衣物,陪她入眠。


    “阿仇……”


    “嗯?”


    她拉住他的手放到身體上遊弋。


    他便明白了她的意圖。


    隔著睡衫大掌落在柔滑滾燙的肌膚上,是溫柔又放鬆的撫慰感。


    她搭上他的手背,乖乖睡著,乖乖感受,一絲絲、一寸寸、被愛著的感覺。


    也喜歡三哥這麽撫。可每迴三哥撫完都忍不住要她。


    仇喜良不會。


    好像欲望可以任由他掌控。


    “小妖婦,這樣也會有感覺?”他的手掠過柔軟小腹,覺得她唿吸漸促,似乎有幾分情動。


    “阿仇太溫柔了,人家喜歡……”她迷糊呢喃。


    他吻了吻她的眉角。


    原來人類如此容易被撩動情欲。


    僅僅撫摸也可以讓她如此享受。


    魅魔不同,他們甚至連親吻都不必要。雄性魅魔修煉到一定程度,可隨心意控製,根本無需多餘交流。


    “阿仇隻屬於我嗎?”


    “奴才隻屬於您。”


    將睡未睡之際,她昏昏沉沉問了句,指尖撫過他的耳廓。


    聽到低沉又酥柔的迴應,安心睡去。


    “可打探到什麽?”玄英宮,婉妃對身旁大宮女問道。


    “娘娘,陛下昨晚宴請了國師。”


    “國師?”楊若香放下手中阿膠糕,拿繡帕拭了拭唇角,“陛下如今危機,確實隻有國師能解。”


    繼而又吩咐道,“叫他們都機靈著點,有什麽消息隨時迴稟。”


    “是,娘娘。”


    上一次來齊國,冷月正閉關,才沒有正麵接觸。


    雖說冷月不住於王宮,此次危機齊王的確派人去請了國師出麵解決。


    隻是昨夜冷月尚未抵達,沈約借此幌子,掩了陳紜一事。


    而冷月之能,剛入齊宮她便感覺到了陳紜的氣息。


    她在她身上埋下過靈蠱,平素隻是蟄伏,神仙也難察異常。可以讓她在一定範圍之內感知到她的位置,也擁有隨時可以喚醒操作此蠱對她下手的機會。


    雖然答應陳恪放過她,她又怎麽會全然放過。


    “陛下天選,當平萬事成不世功勳,此次危困雖棘手,卻也是除掉齟齬之良機,相信陛下早有把握。”


    冷月一邊恭維一邊推波助瀾。看似不經意提及:“陛下近來、可是還有其他憂思?”


    “皆是朝堂之事,有勞國師費心了。”


    “臣觀陛下眉間犯煞,卻又隱有靈氣衝和,”冷月盯著帝王之姿,微一勾唇,“想來陛下是遇了貴人,且是您命中的佳人。”


    “國師……此言何意?”沈約蹙眉。


    他素來不信命,旦看國師非是為榮寵地位信口之人,便覺聽聽也無妨。


    若換作其他人這麽說,早被他斥出去嚴罰了。


    “陛下這位佳人,可是來自南國?”


    沈約於王座上單手撐額,手中未展開的一道奏折,他盯著封麵上的字,未作聲。表情依舊深沉。


    冷月雖不敢妄猜他心思,不過自認對這位帝王還是有幾分了解。


    “臣鬥膽獻策於陛下,不若就將這位佳人收作寵妃,伴於君側,南國靈氣,鍾毓秀婉,可柔化陛下剛沉霸道之氣。”


    “你知道,孤王不信這個。”


    “此女留在齊國,必能助陛下成就大業。”


    沈約沒將冷月的話放在心上,隻覺得數月未作出功績,國師急功近利了。


    “沈哥哥的愁緒,都已經飄到阿紜心頭了。”


    金色龍幃內,華衾軟緞,醇厚清幽的水沉香自金猊香爐中緩緩飄進來。燃一室香甜幽靜。


    可這安神暖腎的珍貴之香也未能使他鬆展眉眼。


    陳紜伸手撫了撫帝王鎖起的眉心。


    鬆發睡袍得他,少了許多威嚴感,白日的淩厲感也削弱許多。


    “感覺可好點了?”


    今日沈約叫了太醫給她診治,也命人熬了藥送服,晚間將她留在了寢宮。


    男人的體溫火熱,叫她貪愛又眷戀。


    雖然腦袋發熱,手腳卻涼的很。


    嗅著他身上愉快心神的龍涎香,極淡極淡的,因為日常都是熏在龍袍上,裏服隻是沾染了一些。


    她埋著小腦袋在他胸側,乖覺道:“大王的龍氣,已經將阿紜治愈了。”


    “淨會胡說。”他嗓音沉沉,卻也不自覺因俏皮的話愁眉微舒。


    聽她嬌柔地在耳邊嘀咕:


    “頭痛……可是因為有沈哥哥關懷,頭痛也成為美好。”


    “小妖精,你怎麽這麽容易對人放下防備?”他如果也能對人這麽簡單、這麽容易信任別人……


    “還是、隻要能將你壓服在身下的男人,你都如此對他們?”


    “沈哥哥要這樣定義阿紜嗎?”她不驚不懼,半撐起身子捧著他的臉,“阿紜要是那樣,沈哥哥不是得氣瘋了?”


    說著忍不住唇畔含笑。


    沈約合起眸子,不想再被這個女人迷惑心神。


    手掌中是盈盈楚腰,小腿上搭著纖纖玉足。


    也隻有她敢這麽大膽,也隻有她,真正地將他當作一個平常人,嬉笑嗔怒全由心意。


    自出生以來他便是太子,位高尊榮,可也因為是太子,身邊無幾知心人。


    有人因身份畏他,有人因身份攀附他,熙熙皆為利來,攘攘皆為利往。


    而今為國主,更是高處不勝寒。


    忠誠良將他有,精英死侍他也有。他可與良臣把酒言歡暢談闊論,可論的也多是國事、朝政、治理天下之手段。與忠士瞻仰名君之風采,祭奠烈士之忠貞,展望齊國之疆土拓展開辟四方賓服。


    唯摯友難得。


    侍奉之人關心他的身體,是害怕被牽連問罪的關懷。是因他的身份。


    那種孤寒之感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一點點被打破。


    他極羨慕陳王,因為他那麽早就擁有她。青梅竹馬,陪伴他一路走上王位。


    “沈哥哥,天下和阿紜,如果隻能選一個,你要誰?”枕側的人兒輕聲問道,“容阿紜自大,與天下相比。”


    沈約未言。


    她想試試他的態度,想知道為何仇喜良那麽肯定,齊王能得天下。


    沒有得到迴應,卻又好似已經得到解答。


    “沈哥哥是屬於天下人的,不屬於阿紜一人……”


    “小妖精,這些事,不許去想。”他知道她左右為難,夾在陳國與他之間。


    而他隻是想要她的溫情相許,想將她牢牢鎖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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