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偏偏正房被他氣得吊死了,他還不知悔改,這人就是投胎好,祖上海商,家底殷實,積攢了不少財富,官位也是買來的。結果被他敗光以後,這人恬不知恥帶著年幼的女兒來京中,到處說自己是皇親國戚,嘖嘖,隔幾天就把女兒送進宮來,向太後哭窮。那會兒先帝剛登上寶座,又拔太後為當時的皇後,為了顏麵太後也就是拿錢打發,哎我悄悄跟你說,若非憐惜這個外甥女沒了娘,不想再沒爹,那姓沈的男人鐵定不知死了多少迴了。”


    兩個宮女唏噓著。


    “這樣看,暮貴妃還怪可憐的。”


    “噓,別亂說話。”


    “怎麽了?”


    “我聽宮裏的老嬤嬤說,暮貴妃小時候,陛下對她可好了,後來先帝覺得兩人青梅竹馬,就有意讓太後撮合。偏偏太後特別不願意。”


    “太後她老人家是不是覺得暮貴妃配不上咱們陛下?”


    “正好相反,那時候雖然陛下已是太子,太後卻更寵愛自己另外兩個孩子,後來不知因何,陛下性情驟變……哎呀我今日說多了,藥好了……你可千萬一個字也不要說出去啊。”


    “姐姐放心,我嘴巴可嚴實了。”


    第二日,這些秘辛便落入柳如仙耳中。


    “可還有探聽到別的什麽?”


    “迴稟大人,暫時就這些了。”


    “做得不錯。”柳如仙拍拍少女的肩膀,“迴去繼續保持隱匿,有需要我會再聯係你。”


    這名打探消息的小宮女,是外麵的賈竹從奴隸市場買迴安排進來。


    他在瑞康王府上混了個門客的身份。


    瑞康王是先帝的第三子,也是太後所出。


    太後既然不喜歡沈約,為什麽沒有扶另外兩個兒子稱帝呢?


    這其中定然還有他們沒挖到的消息。


    建章宮。齊王寢殿。


    “沈哥哥不要,身子好乏……”


    她抬手扶住胸前沉迷軟香的腦袋,嬌滴滴道。


    “為何這些日,都不去找孤王?”


    沈約抬起盈盈的俏臉,一邊居高臨下問道。


    “哼~沈哥哥惱了阿紜,阿紜不敢……”


    “你會有不敢之事?”


    “怕沈哥哥更加不喜歡人家了。”


    “哦?不是隻臣服於孤王雄風,這副身子隻會勾纏男人,你對孤王真有半分情意?”


    “哼……沈哥哥……疼……”她眼角帶淚地看著他。


    “哪裏疼?”


    見她指了指腰。


    “等傷養好了。看孤王怎麽好好罰你。”


    “阿紜用其他方式服侍沈哥哥,好不好?”


    想了想,還是不能讓這個男人帶著不快。


    不允許他有一絲對自己不滿意的情緒。一旦堆積,很可能為她日後計劃帶來阻礙。


    沈約疑惑。


    向來床笫知識貧乏的他,更加從未看過春宮圖鴛鴦戲之類的畫冊。


    調教空間很大。


    陳紜勾起唇。


    冷傲的帝王屈尊服侍,令她困頓不已,對著男人一頓彩虹屁。


    “小妖精,孤王怎麽覺得,被你騙了?”


    不再折騰,沈約抱著她滿足酣眠。


    “小妖精,醒了?”早上昏昏睡醒,陳紜發覺自己正被人從身後抱著。


    “嗚嗚……大王……”她握住搭在小腹上的手,聲音裏帶著幾分慵懶與倦怠。“怎麽一早就欺負人家……”


    “罰你昨晚沒好好侍奉。”


    她忍著腰際隱約的疼痛,比昨日弱了許多,也不想壞了他一早的興致。


    臥寢外,仇公公聽著裏頭一大早就傳出來的羞人動靜,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公公……可要叫大王?”


    捧著熨燙好的龍袍過來的小太監出聲喚道。


    “你們都先殿外頭侯著。”


    “喏。”


    “沈哥哥不要走……”


    給她擦完藥,小女人含著奶音扯他的袍袖。


    “再睡會兒,孤王下了朝便來陪你。”


    “不嘛……要陪著沈哥哥。”


    她跟著起身。忽然變得很黏他。


    帝王早起晨讀、焚香、給太後問安、上朝,所有儀軌她都陪著。


    齊王去上朝她就侯在鳴鑾殿外的長廊裏等著。


    沈約下朝過來,看到她倚著紅柱睡著。晨曦的陽光落在長廊外滋養萬物,陰涼的廊下,一幅歲月靜好美人兒畫卷。


    示意守在一旁的宮女不必行禮,他獨自走過去。


    “沈哥哥……”


    她眯得淺,聽到一點動靜就睜開了眼。


    抬起臉看到等待的人出現,綻開笑顏,很自然就伸手環住眼前的腰身,臉頰貼在他的腹上。


    沈約摸了摸她的腦袋,“走了,帶你去用早膳。”


    這種感覺很奇妙,第一次有人陪他做所有事,隻是在一旁默默陪著,不同於奴才的陪,她的等候讓他掛心,滿腦子都是、想早點見到她,怕她等著急。


    這種被人需要、被人依賴的感覺,讓人很幸福,滿足。


    “沈哥哥抱抱……膝蓋疼……”


    奶聲奶氣地撒嬌,她聲音很小。確保半尺外的奴才們都沒聽到。


    這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溫馨。


    “小妖精……”


    沈約差點兒沒聽清。帶著些迷糊睡意,每一個音節都拿捏得恰好。


    仇公公看到陛下俯身,一把撈起嬌俏的小女子,心情暢懷地啟步離開,忙帶著宮人跟上。


    陳紜趴在他的肩頭,懶洋洋看著跟在身後的一眾奴才。


    皆是目不斜視垂視腳尖。


    這就是皇家禮儀的好處,主子們做什麽,下頭的奴才都是不敢有半分非議的。


    仇公公看上去挺年輕,步子疾穩,看年紀她推測是打小就跟在沈約身邊。


    也不知閹人是如何度過難以忍耐的身體欲望。


    一邊打眼欣賞廊外花紅柳翠的夏日盛景,一邊把玩兒著帝王發冠尾部垂下的珠簾。


    這情景任誰見了也要驚她大膽。


    仇喜良感覺到一道目光盯著自己,在她視線移開時,很想去看一眼。


    天生的奴才素養叫他沒有那麽做。


    齊王何以折服在這個女人手上。


    他絕對不允許。


    “用膳。”


    大殿內,擺了滿桌的精致早點,他抱著她入座。


    “沈哥哥想吃什麽?”


    迴身瞧了一眼,她用嘴巴叼住一顆水晶蝦餃,送到他口邊。


    這香豔畫風伺候的奴才們簡直沒眼直視。


    沈約雖然麵無表情,也未拒絕,將蝦餃含了過來。


    他就想看看,她到底還有多少招數,勾引自己。


    “陛下,規矩不可廢。”仇喜良過來奉湯的時候,出聲提醒。


    她抬眼盯著沈約的側顏,聽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仇公公隻好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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