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喜歡我,是因為尚沒有看清全部的我,再等等吧。”哼,說她笨,她可聽明白呢。無論如何她對溫長然到底沒有男女情,為何對哥哥們卻能那般輕易,她也不懂自己了。


    “殿下,今日王上差人來喚您入宮。”迴房路上,百靈提醒道。


    “今日……罷了吧。”她不想當著溫長然去宮裏與七哥相會,隻在迴來當天一起入宮赴了宴,他的後宮到底是進了人。


    忍下想去聽他解釋的衝動、想去安撫寬慰他的衝動,比誰都明白走到這步意味著王位上承受的壓力有多大。無法為他分擔……宴席散後錢公公單獨過來叫她,陳紜未應,就借此讓七哥冷了她,於他們都好。


    迴到奢華寢殿,梨花木桌上赫然放著十隻彩色琉璃盞,每盞雕刻不同神獸,雕工細致入微,栩栩如生。其色流雲漓彩、美輪美奐;其質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殿下,這是王上著人送來的,說您愛飲果液,特地命人打造了這一套盞具,冰鎮後的果水倒入其中,可延清涼。”


    陳紜拿起一隻雕著夫諸的琉璃盞,晶瑩剔透,光澤斐然。朏胐、畢方、陵魚、鳳凰、朱雀、水麒麟、白澤、青鳥、天狐,皆是古書《山海經》中她喜歡的異獸。


    “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越過楠木圓光罩槅門,內室裏果見一人躺在她的千工拔步床上。


    熟悉的身形,長腿微屈,含眠枕臥。


    “小師妹總算迴來了,師兄可等了你許久。”


    隨著他說話,落在少年指尖上的銀蝶消散不見。


    “你給我下來!”想起第一次見他,也是這樣的情景。那時她毫無察覺,而如今隨著修為提升已能敏銳捕捉到小範圍內他人氣息。


    “師妹的床又香又軟,皇室貴胄,果然是會享受。”他含笑毫無收斂。


    “師兄來做什麽?”


    與他過手幾招,才將人從錦榻上逼下。


    “師妹也忒無情了,忘了師兄怎麽照顧你的?這才幾日,睡下你的床就這樣劍拔弩張。”他活了活手腕,轉而去打量她木閣上的收藏品。


    “嗬,師兄的確是會照顧師妹,算計起人來深藏不露,叫人佩服的很。”


    冷耀疑惑,轉頭看她。


    “師兄向來隻來明的,算計從何說起?”


    “……”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她便與他說了手鏈招引毒蟲的事情。


    “那條手鏈呢?”


    “丟了。”


    “……客棧地點在哪?”


    找不找得到且不說,他還真不嫌棄麻煩,提腳就要越窗而去。


    “算了師兄,師妹相信你一迴。”


    “小師妹隻管暫待數日,師兄必定要查清其中原由。”他蹲在窗柩上,一隻手扶著窗框對她道,隨即身姿矯健躍了出去。


    黃昏落過雨的假山石上還濕漉漉的,沒有月色,星辰稀疏,風兒倒是含著幾分清涼。


    “等等,師兄來總不是同師妹話家常的吧?”必然是冷月吩咐了他什麽事,急忙跑到窗邊追問。


    “迴來再說。”


    話音散落在夜色裏,四起蟲鳴,再無別的動靜。


    “誰讓你穿這麽少的?”消失了數多日的陳聿終於迴來,一進門卻見她薄紗輕透,欲掩還羞。


    “不是三哥說的嗎,最好什麽都不穿。”知道他今日迴,特地跑來醇親王府等他。


    “寶貝兒別將勾引陳逸的那招用在三哥身上。”他扯過架子上的披風將她圍上,懷中一片溫軟,差點兒難以自持。


    “三哥不喜歡妹妹勾引你麽?”抬起臉,眸中一片嬌豔。


    “將這個穿上。”


    “哼,三哥的口味還不是跟妹妹想的一樣。”她乖乖換上他準備的情趣衣裳。


    紅色蛟紗,似隱若透。


    他將她抱到床上。


    “三哥,你最近去哪兒了?一點兒消息都不給人家。”


    “想三哥了?”他吻了吻嬌唇,眉眼帶笑。


    “嗯。”


    “讓三哥好好疼疼寶貝兒。”


    修項秀頸迎來熱烈溫存,一邊嬌承,一邊卻思緒漫天。聽他問,


    “火蛇丹可服了?”


    “……嗯……”


    “真乖。”


    他拿絲帶蒙住她的雙眼。


    “三哥……”視線忽然一暗,她軟軟喚了聲。


    “別亂動,乖寶貝兒,三哥會好好喂你。”


    經珠不動兩眉顰,須信鉛華銷盡、見天真。


    此刻的她,乖巧等待他的寵溺,腮暈潮紅,羞娥凝綠,肌膚清涼,讓陳聿的腦海中隻浮現這句詞。


    “三哥傷在哪兒了?”指尖滑過細膩肌理。


    “什麽?”


    “別騙我,青梧都告訴妹妹了。”


    他覆住她的雙眼,不是因為情趣,隻不想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卻不想她都知道。


    握住玉手吻了吻,他調笑,“總之沒傷在要處,還能叫九妹求饒。”


    “讓阿紜看看。”她捧著他的臉,一心隻想窺探他之傷勢,無心計較諢話。


    他埋首玉項,女子的特殊體香使人沉醉。


    “乖九妹,三哥沒白疼你,給三哥多吃幾迴。”


    “三哥……”紅唇欲滴,嬌聲細語。


    他咬著她的耳朵。


    垂眸睨著她一片瑰姿豔逸,芳華室內,紺黛羞春華。


    覆在眼睛上的白色絲帶險些掉落。


    “自己係好。”


    “三哥……”


    她啞著嗓音半泣半嚀,乖乖將絲結係好。


    饜足之後,他仍未允她解開視線束縛。


    “三哥那時、為何要故意做給我看?”


    “並非是做給你看的。”


    林七的查探結果迴來,陳紜才知道一直有蜀國暗探跟蹤監視他,他府中也被安插了人。


    陳逸即位之前,他們就在謀劃收蜀的事情了,用的方法極險,李代桃僵。


    陳國不能光明正大地攻蜀,就算拿下了,那陳國也會迅速成為一塊眾國覬覦的肥肉。有陳懷在蜀國王宮,因而他們謀劃了由他替代蜀王控製政權,繼而暗中將蜀國歸屬於陳。


    陳聿故意營造寵愛男倌的放縱形象,他也的確厭惡女子,隻是愛好男寵皆是假,他不過故意做戲。


    “三哥的心就像曠野的鳥,在九妹的眼裏找到了天空。”


    這是他對她說過最文雅的一句話。


    “難怪上迴蕭子顯跟我說,服侍醇親王好累。還以為是三哥太過放縱……”現在看來,是作戲好累,他必是對他們要求極高。


    “難道三哥不夠放縱?”他親昵咬著她的耳朵,白皙清透的耳廓暈上緋紅,她推了推他,淡淡的果香由他發絲上攢入鼻間。


    陳聿是一個生活極其講究的人,同她一樣的精致奢靡,所以他的臥室她也是極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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