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雪倩醒來,嶁峪已走了。雪倩第一個想法,但願嶁峪辦好喪事,但這些,需要幾天以後才能打聽到。雪倩想自已的生活不會發生改變,而嶁峪的生活,正在發生著變化。的確,在這幾天,雪倩隻是多了幾分思念罷了。

    幾天以後的一天,雪倩下了課,嶁峪過來了,帶給雪倩棕子,镘頭,米糕,和肉。這些本來都是迴客人的祭物,帶迴沒有來的親人們吃的,以示懷念。嶁峪說:“風俗,煩得我頭痛,真的。農村的喪事很是繁瑣。我真想,爸爸的喪事簡單了事,可是,你一個人離親別眾,會讓村裏人譏笑,我不敢這麽做。”

    嶁峪在爸爸三七的這天就得息下,得了媽媽的囑咐,去城裏買菜和吃的。姐姐們早上必須就來了,嶁峪的菜一買到家,撿的撿,炒的炒,忙的像過節一樣。菜肴的準備也是很豐盛的,都為掙個體麵的招待,似乎越是體麵越表達至深地懷念吧?傍晚,客人們陸續走來,拎著紙錢和香,還有慰安的禮物來的。

    隻要客人們齊了,嶁峪在一張小桌子上擺上爸爸吃的東西,左邊是抻解的差人,右邊是爸爸,這種傳統是伯伯教嶁峪的。嬸嬸也做給嶁峪看,點心一齊擺著,這是很講究的,豆腐,肉,饅頭,餛飩,不能顛倒。中荷的表哥叫嶁峪點著一柱香,是這柱香才請得爸爸的到來的,祭點讓嶁峪就緒,是啊,大家都共同的意願,那就是可親的人已經在吃了。三七要點三柱,而漫長的三柱香的時間,客人們就消磨在今天豐盛的晚餐裏,全雞全鴨,饅頭悶肉,鹹甜湯菜。大凡要吃到十點鍾的光景,還要等上一些時間,等三柱香完了,就開始燒紙錢。解差那邊一張一張地慢慢地燒,而爸爸這邊則大把大把地燒,這是拜別的時候,外麵放響著鞭炮。等拿來的紙錢和自家買來的紙錢全部燒完,客人們一起拜了,近的迴去,遠的就留下來。

    嶁峪家隻有姐姐們,好比一家人,就這樣坐著。嶁峪和姐姐們關心的是媽媽,隻有關心好媽媽,才是做兒女的最好的懷念。二姐開了個頭,於是都會意地撿了些讓媽媽開心的話來說。

    媽媽說:“現在樂融融,明天你們各自一走,就冷冷清清了。”媽媽的傷感,姐姐們也是不忍心的,可是都有自已的家呀。明天,到底都要離開的。媽媽又對嶁峪說:“當著姐姐們的麵,媽媽有個事情要交代。嶁峪,你爸去得早,窮人家的男兒早當家,你在村落裏走動,看到相中的就談談看。隻要那人不嫌咱們,就成了吧?”姐姐們隨著讚成,她們的心思再明了不過了,少了爸爸,已是一個殘缺的家;緊要的是嶁峪討到了女孩,重新組建一個家;是啊,樂融融的日子誰都為嶁峪盼著。嶁峪迴答媽媽和姐姐們:“我會的。”

    時間已經在等待著嶁峪的決斷了,也許,這將是愛的激動的時刻,讓我們不妨作一個這樣的設想,嶁峪開始對雪倩說“雪倩,我愛你。”雪倩羞地低著頭,算是默許。於是嶁峪就把雪倩擁入懷,再是抱著雪倩的頭,讓雪倩的頭抬起。然後雪倩閉上了眼睛,嶁峪也輕輕地吻下。時間不會在這一刻停止,但他們的夜晚因為有了這樣的時刻而更加精彩。

    可是,讓我們迴到現實中來吧,嶁峪還是改變了口吻,說:“雪倩,,憑你的直覺告訴我,我的人生很不幸是嗎?我的到來隻會打擾你的休息,我和你說的話隻會增加你的煩惱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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